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清明瘫坐在地上。
"……哎哟，累死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是一座小山，但毕竟是山，翻遍整座山绝非易事。
更何况为了避开师叔和师兄弟们的眼睛，只能趁着夜色行动，感觉像是在偷东西。
''该死的身体。''
这具身体根本适应不了。以前的清明即使连续三天三夜施展轻功也不会喘息，但现在这虚弱的身体稍微动一动就气喘吁吁。
下山审问刘宗山的时候也是如此。对付那个嗓门大的刀客比下山再爬上来要轻松十倍。
更何况现在清明做的事情也不简单。
"呼呼呼呼。"
清明把手放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内力注入地下。
半夜三更在这里干什么？
"就是啊，见鬼。"
仓库应该在这下面。但问题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唯一的办法是一点一点地确认。
因此，清明现在正在山上爬来爬去，每到一处就注入内力寻找空洞。如果山下有空洞，那一定是仓库。
说起来容易。
说起来容易……
"这简直是在沙漠里找针。"
清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过去的他，这座小山只需轻轻一挥就能用内力覆盖。但现在他最多只能伸出一根手指的内力。
"哎哟！累死了！"
而且他也不能持续不断地发出内力。内丹，尽管只用了几次，很快就见底了。每次都要重新运功聚集内力，已经重复了十多次。
''这样下去找不到的话，岂不是白忙一场？''
身体疲惫，杂念不断。清明努力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
"一定有的！"
考虑到掌门师兄的性格和所有情况，典籍一定会存放在安全的地方。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即使是根稻草也要抓住。更何况这希望比稻草还要坚实，更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圆木。怎能不抓住呢！
再来一次！
"哎哟！"
再来一次！
"我要死了！"
再来一次！
"哪里空了？这不关我的事。哎哟。"
再来一次……
不对。等一下。
"哪里空了？"
清明瞪大了眼睛。为了确认，他凝聚全身的力气，再次尝试。
''有！''
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存在。在这下面有一个空间是空的。由于内力尚弱，他还无法判断这个空间是人为制造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但他确信，这里确实有什么是空的。
那么？
"呸！"
清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铁镐。
"必须亲眼确认！"
现在是毅力的较量。
"啊啊啊！"
一铲。
"啊啊啊啊啊！"
两铲。
"啊啊啊啊啊啊！"
三铲。
哐当。
清明终于倒在了坑里。泥土不断涌入他的口中，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它们吐出来了。
"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该死的身体。
仅仅挖了五铲土，手臂就酸痛不已，双腿颤抖。腰部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痛得几乎要断开。
修炼武学之人，本就习惯了痛苦。
然而，训练造成的痛苦和伤口带来的痛苦，与劳动引起的痛苦截然不同。遗憾的是，清明对劳动的痛苦并不熟悉。
即便习惯了劳动的痛苦，这也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工作。
挖掘坚实的地面，即使是健壮的成年男子也会觉得吃力。更何况这项工作根本不讲技巧，纯粹靠体力和毅力。
呸！
吐出口中的泥土后，清明瞪大了眼睛。
“好啊！看是你赢还是我赢，咱们比比看！”
但如果在这里放弃，梅花剑尊这个名字岂不是要蒙羞！
“喝啊！”
清明再次奋力挥动锄头。
如果下面有空间，一定要到达那里！
噗噗噗！
“喝啊啊啊啊！”
噗噗！
啪！
“嗯？”
啪？
清明迅速蹲下身子，用双手扒开泥土。几次扒开泥土后，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砖块？’
清明的脸色扭曲了。指尖触碰到的感觉有些异样。能感觉到中间有裂缝。那是一块砖头。
在这座山下有砖石砌成的东西，或许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有人曾建造过人工空间。
但是清明的想法不同。
如果这里是华山的秘密洞穴，就不会用粗糙的砖块来防御。肯定会在周围布置得更为坚固，以防有人入侵。
可是砖块……
‘先挖到底再说。’
清明压抑住失望的心情。在亲眼确认之前，什么都不能确定。首先需要亲眼看到。
沙沙沙。
拨开泥土后，清晰的砖块纹路显露出来。虽然武功境界尚低，加之天色昏暗，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下面确实有东西。
‘来看看。’
清明小心翼翼地抓住一块砖。
由于年代久远，砖块之间结合得很紧密。他用力抓住砖块，小心地拉扯，以免砖墙倒塌。
嗖嗖。
一块砖被提了起来。
‘对了！’
清明小心翼翼地抽出砖块，把脸凑近露出的洞口。
‘这里……’
清明凝神细看下方，眉头微微皱起。
下面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
‘怎么会……啊！走廊？’
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找错了地方。虽然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但稍微偏了一点。他找到的是通向秘密洞穴的通道，而不是洞穴本身。由于能力不足，未能准确区分通道和洞穴。
不过找到走廊意味着找到了通往洞穴的路！
‘太好了！’
清明刚抬起头，准备继续搬开砖块的时候……
咚咚。
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啊！’
清明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有人正从走廊走过来。
‘掌门人？’
他迅速缩回脑袋，急忙盖上抽出的砖块。但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糟糕！’
砖块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暴露了他的行踪。清明急忙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砖块，屏住呼吸，施展敛息大法。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如果掌门人发现他在山上挖掘并来到这里，会怎么解释呢？
绝对不能被发现。
咚咚。咚咚。
黑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步伐并不快。
‘确实是掌门人。’
即使只凭黑暗中显露的身影，也能明显看出他是掌门人。
掌门人幸运地没有察觉到清明的存在，径直走了过去。但清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因为掌门人很快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墙……？''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里面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掌门人停下脚步的地方前方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墙。
不，那不是墙。
虽然乍一看像是墙，但实际上不可能是墙。因为走廊的尽头应该是一扇门。掌门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那扇门。
''原来你知道啊。''
他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存在，但掌门人很可能知道。或许是前任掌门为了以防万一告诉了他，或者他在使用这处地方时偶然发现的。
然而奇怪的是，既然他知道这个秘密通道的存在，为什么华山会变成这样呢？
通道里明明应该有前任掌门留下的典籍和宝物啊？
就在这时，
掌门人缓缓抬起手，摸索着那堵墙——不，是那扇门。他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东西，久久不愿放手。
''你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没有人敢打断他，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摸索着门的他慢慢低下了头，然后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时，清明才明白过来。
他并不是想要做什么。
那是无力感的表现。
清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他的背影显得那么渺小。
而且凄凉。
作为华山的掌门，他的背影本应宽广而温暖。但现在，他的背影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一样弯曲而凄凉。
这是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背影。因为这里没有武功，所以才能看到这样的背影。
靠在墙上的掌门人的背影微微颤抖。
''啊……''
他似乎明白了。
''原来门打不开啊。''
清明紧紧咬住嘴唇。
那个背影很痛苦。他知道自己很痛苦。
华山派正在衰败。
武学日渐衰退，财宝也逐渐流失。催债的人越来越凶恶，敌人的刀锋也越来越锋利。
在这种情况下独自支撑华山是多么绝望的事情啊？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生奉献的华山逐渐崩塌，却无能为力，掌门人的心情该有多么悲痛啊？
但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诉。作为掌门，他必须成为弟子们的依靠，而不是依赖他人的人。
即使一切都崩溃了，他也必须像一棵深深扎根于大地的大树一样，坚强地支撑着这里。
因此……
他只能在这里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和悲伤。
紧握着那扇打不开的秘密通道的门。
清明沉着脸注视着掌门人的背影，仿佛要把这一幕永远刻在心中。
一直紧握着门的掌门人终于抬起头来。
他凝视着门，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离开了。
清明屏住呼吸，直到掌门人的气息完全消失，然后跳下走廊。
‘啧。’
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场景。
''是我的错。''
不仅是他的错，前辈们也有很大的责任。江湖的未来固然重要，但华山的未来也同样重要。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危机，还要考虑到后代。
‘还不算晚。’
如果有错，就要改正。清明决定从现在开始弥补他们失去的岁月。
‘那么……''
他转过头看向那扇门。
‘先试试打开这该死的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