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合昊明摇摇头，望着下面的两个半大小子，语气带着揶揄，“这是拿了小的，老的来捞人了。”
大太监也笑着道：“圣上，百姓都说大儿子老孙子。两位公子都是两位相爷的第一个孩子，难免有些宠溺。再说了，两位公子此次不过是冲动了些，心是好的，也是急着为民办事、为圣上解忧。”
“哼！要不是看着他俩真的是想为大合做点事，这两个家伙还能站在这儿？早就进天牢去了！一个两个的，天天让人不省心！”
云昭和赤燎再次被扎心，但无法反驳，只得继续低头。
很快，他们身边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正是他们二位的老父亲。
……
半个时辰之后，云昭和赤燎跟在两位父亲身后，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御书房。
夜色漆黑，金丞相府里灯火通明。
“你这孽障！居然敢夜探兵部！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你见习的地方是巡检司！不是东宫！不是御书房！谁让你跑兵部去了？”
云士存气急败坏，双手背在身后，气得走来走去。
云昭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母亲林蘅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
“昭儿，这事可大可小。你老实交代，除了去找账本，你们可还有什么目的？”
“没有，娘亲，我们绝无其他目的。”
“那与你一同前去的苏流光，是什么身份？”
云昭摇摇头：“儿子不知，只是在醉蚌楼后碰了一面。随后我们又都去了皇城司，当然这只是凑巧，但是发现了死者身上有云铜屑。我们三人才决定一起去兵部探一探。”
“真是胆大包天！”云士存坐了下来，一拍椅子，声音传遍整个丞相府，“就因为一点小小的云铜屑！你们就敢夜探兵部！怎么不去蚁族巢穴里试试？去看看蚁后长什么样不好吗？”
云昭再次耷拉着脑袋，没敢说话。
“你先别气，先叫我问完话。这又急又气有什么用？”林蘅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听着夫人这番话，云士存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憋回去。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昭儿，娘再问你，这苏流光到底是何人？”
“孩儿不知。但苏流光这人使得一手好水术，能将水凝练成冰针挂在腰间，绝对是绝顶的水灵韵修炼者。”
林蘅点点头：“那怎么不见这人？”
“溜了，在凿云卫来之前就溜了。”
林蘅笑着摇摇头：“你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瞧见了吧，这次还不是给人背黑锅。一开始，将你的心引到皇城司还有兵部的，就是这人。”
云昭听完，脑子里快速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切正如母亲所说的，苏流光是刻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引导到皇城司和兵部，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他垂头丧气，点点头，说道：“是的。”
“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吗？京都群英荟萃，聪明人如过江之鲫，而且只会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你这点小聪明小伎俩，在他们面前可是不够看的。”
“孩儿知道了。”云昭还是垂头丧气，没想到他还真被人当趁手的工具使了。
苏流光这人果真不简单！他感觉果然没错！
嗯！下次再见到他！他非得把他头发眉毛剃光不可！
“除了云铜屑，可还有什么发现？”
“有的。娘亲，这次把赤燎带上，还是因为苏流光说死者手上留有东西，但是与他灵韵相克，所以我才想到叫上赤燎。”
林蘅点点头：”这就对了。三言两语就把你们两个傻小子哄走了，替他背了好大一口锅。”
随后林蘅画风一转：“死者手上用灵韵留下了什么东西？”
云昭抬起头，正色道：“赤燎说是他们家的秘文，是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代表灭口。”
“哼！灭口那是正常！这走商既然能以凡人之躯用火灵韵留下证据，自然也可以用其他灵韵。傻小子，你们被人做局了。”
“真的吗？爹，这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云士存恨铁不成钢。
云昭挠挠下巴，也不管父亲扫射过来的严厉目光，而是从蒲团上起身，盘腿坐了下来，左手支着下巴。
虽然他和赤燎为苏流光背了黑锅，也让苏流光成功探查了兵部和皇城司。但他感觉这家伙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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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也是为了查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苏流光人虽然怪怪的，但心底还是好的。
“怎么？你这小子还不服？”云士存怒目圆瞪，一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立马起身，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藤条，气冲冲地冲着云昭而去。
“哎哎哎！老爹！咱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一言不合就动武，有失体面！”云昭满屋子乱窜。
“体面？你爹的体面早就被你丢光了！早就被扔在了大街上！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
“哎哎哎！我错了！我真错了！哎哟！你打的可不是猪肉！是你儿子身上的肉！会痛的！”
“你还知道痛？”云士存冷笑一声，更是怒从中来，“我以为你脸皮已经厚得天下无敌了！”
“脸皮是脸皮！但这是屁股和胳膊！哎哟哎哟！ 老爹！快住手！”
云昭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夺门而出，在丞相府里四下逃窜。
云士存的藤条舞得虎虎生威，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云昭身后，不时抽上这么一下，心中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养儿子是用来打的，闺女用来疼的。这话果然没错！
两人的吵闹声渐渐远去，林蘅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大统领！”一个影子从窗外飘了进来，站在林蘅跟前，弯腰拱手。
“苏流光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可有什么眉目？”
“骑兵大统领！苏流光这人，虽然换了名字，相貌也做了改变。但属下可以确定，他正是前任水丞相的弃徒。当年名震京都的潇水公子。”
“哦？当真？”
“千真万确。”
林蘅点点头：“前任水丞相辞官致仕已有二十年之久，潇水公子名震京都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位苏流光，被水丞相逐出门下，居然还能活得潇洒自在，果然不简单。”
“林大！将苏流光这些年的经历彻查一遍！不可有疏漏！”
“属下遵命！”
黑影又飘了出去，云昭和云士存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地在府里飘荡。
林蘅不发一言，拿下外衣，慢慢地走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