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霍崇嶂开完股东会,匆匆赶回庄园。
管家接过他手中的西装外套,毕恭毕敬问道:“少爷,请问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返校吗?”
霍崇嶂掏出手机,整整半天过去,斯懿竟然还没给他发消息。
他强行压抑住不悦:“斯懿后悔了吗?”
“斯懿......他已经走了啊。”
霍崇嶂立刻急了:“他什么走了?!”
管家露出看傻子的眼神:“不是少爷您让他自己返校吗?他中午就提着行李出发了啊,这会估计都到了。”
霍崇嶂的太阳穴猛跳两下,沉着脸走进书房,在书桌后盯着手机发呆。
又过了半个小时,管家再次催促他启程,斯懿却依旧没有消息。
霍崇嶂罕见地登录了绿藤论坛。
作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对于猫猫狗狗们的喜怒哀乐不甚在意,反正连提到他的名字都会被禁言。
【错误的婚姻是一生不幸的起点,男默女泪,速看。】
【1L:[视频]】
霍崇嶂点开视频,画面中是一幢他从未见过的低矮建筑。
只有五层楼,建筑外墙由廉价的瓷砖铺就,布满经年不散的水渍和狰狞的爬山虎。
直到画面里出现熟悉的身影,他才意识到这是特优生宿舍,还是霍亨家族出钱修建的。
那道背影虽然瘦削,但肩背都挺得笔直,黑发在脑后随意挽成一个髻。
即使穿着件平平无奇的白T恤,也显得清新好看。
霍崇嶂皱起眉头,他发现斯懿没穿他送的衣服。
视频继续播放,斯懿抬起行李箱时,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霍崇嶂勾起嘴角。
接下来的十分钟,视频仿佛陷入静止,只有各色路人来来往往,不经意间抬头看向顶楼。
霍崇嶂百无聊赖,正想关闭视频,突然听见两声饱含恐惧的尖叫。
那是斯懿的声音。
“我们立刻出发。”书房门被猛地拉开,霍崇嶂阔步走出,不满地催促道,“怎么都这么慢,布克人呢?”
管家翻了个白眼,一路小跑去摇人。
十分钟后,加长劳斯莱斯里,霍崇嶂神色阴郁,侧眼看向坐在前排的布克:“你今晚去看看斯懿怎么样了。”
“好的,少爷。”布克老实地点了点头。
霍崇嶂叹了口气,他明白要想让斯懿彻底臣服,就必须让他吃点苦头,意识到离开自己后举步维艰。
但是像布克这样的老实直男太少。
他担心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会对斯懿另有所图,所以不得不严加防范。
斯懿只能属于霍亨家族。
当然如果詹姆斯·霍亨没了就更好了。
霍崇嶂收敛思绪,又对布克道:“再去查一下今天是谁欺负他,查清楚每个人做了什么,不要让旁人发现。”
“好的,少爷。”布克再次点头,语调低沉。
霍崇嶂满意地阖上双眼,布克果然是他最忠实的仆从。
在他视野的盲区,身形魁梧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
傍晚时分,斯懿帮卡尔做完补水,友好地把他送回寝室。
经过一下午的亲切交流,斯懿大致了解了原主所在的“野草社”。
二十年前,这是一个由特优生创立的学生社团,主要活动是调研波州的草本植物生长情况。
后来,随着社团里特优生数量越来越多,众人意识到他们即使在联邦最著名的高校,学生之间的贫富差距依旧如同天堑。
贵族学生们能够肆意派对宴饮,畅快地享受间隔年和交换学期,似乎永远不用担心交错人生的答卷。
而他们,虽然被破例招入学校,却依旧要背负巨额贷款,毕业后至少要花十年时间偿付。
他们必须时刻拼命,战战兢兢唯恐落后于人,才能勉强跟上贵族学生的进度。
没办法,贵族学生们都毕业于最顶级的私立高中,大学课程早就学过了。
在漫长而宏大的人生差距面前,连时常发生的校园霸凌,都显得微不足道。
难道他们生来就是燃料吗?
难道占据99%人口的平民,只能任由1%的权贵们剥削和嘲笑吗?
他们身似鸿毛,命如野草。(注一)
从此开始,“野草社”的名字有了新的含义。
他们致力于推动校内平权,让特优生至少在求学方面免受歧视,保护最后的象牙塔。
根据卡尔交代,斯懿已经被社内公投认定为“叛徒”。
为了避免斯懿泄露社内机密,他们将竭尽所能打击斯懿,直到斯懿诚挚地向全体特优生忏悔并退学。
卡尔他们只是先锋部队。
斯懿被逗笑了,赏了卡尔两耳光,并建议他帮忙转交给社长。
但野草社的现任社长却是个神秘人物。
他从不公开出席任何活动,卡尔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是收到过署名“狄更斯”的邮件。
斯懿记下这些信息,他将会找到狄更斯,问问他顶着这么个名字却只能写出栽赃原主的二流故事,是否觉得脸上无光。
化解了入学后第一起霸凌事件,斯懿回到寝室,准备继续预习《刑法学》。
毕竟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武器。
刷开寝室大门,入目是逼仄的单间。两张狭窄的单人床相对而立,中间以书桌分隔。
虽然是双人寝室,但面积和霍亨庄园的禁闭室差不多,甚至还没有独立卫浴。
如此简陋的宿舍,仅仅因为地处德瓦尔学院校内,一年的住宿费高达四万联邦币,是普通中产家庭半年的收入。
斯懿走进寝室,注意到一张床上已经铺好床单。
书中没有关于原主室友的描述,但他似乎相当热心,已经帮斯懿把床铺打扫得一尘不染。
此时已是傍晚七点,室友还没有回来,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布克先敲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他并未立即推门而入,而是将门推开一掌宽的缝隙,身体保持着随时后撤的姿势。
果不其然,下一秒斯懿的掌风便席卷而来。好在他早有准备,当即仰身后撤,堪堪避开这一拳。
斯懿挑了下眉,赞许道:“进步很大。”
“都是你教得好。”布克依旧笨嘴拙舌,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斯懿身上。
今天他没穿华贵繁复的衣物,只套了件洗到变形的宽大白T,黑发如缎披散在肩头。
整个人看起来倔强纤瘦,眉眼清丽。
下午面对霍崇嶂没能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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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涌上布克心头。
从他目睹霍崇嶂为了斯懿借酒浇愁开始,这些话就梗在胸口。他向来心思简单,没想到如今也体会到了酸涩的滋味。
斯懿踹了他一脚:“看什么看,帮我把床铺了。”
布克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立刻蹲下身,打开斯懿的行李箱。
他一面整理着杂物,一面艰难开口:“少爷也很关心你的情况,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还让我调查一下是谁霸凌了你......”
斯懿忽然轻笑出声,眼眉明艳之中带着一丝嘲弄。
布克局促地抿唇:“你笑什么。”
斯懿抬起左手,带着安抚意味揉了揉对方的卷发:“宝贝别担心,你的比他大。”
布克整个人都呆住了。
斯懿既不催促也不宽慰,任由他呆在原地,转过身继续看书。
男人是一种自信得超乎想象的生物,每个被他睡过的男人,都会产生自己是唯一的错觉,甚至想强迫斯懿为他们守贞。
但这怎么可能呢?
像他这样的大美人,慷慨地挥洒爱意是种美德。
两人沉默地僵持了二十分钟,房间里只余书页翻动的声音。
最终还是布克先认输,有些哽咽道:“......你有了少爷之后,还会需要我吗?我还能继续给你当小三吗?”
无论家世、长相还是谈吐,布克都自知难以和霍崇嶂相提并论。
在遇到斯懿之前,他就是霍崇嶂身边忠实的狗,只需要一声令下,就甘愿奉献生命。
但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珍宝。
他的珍宝是一朵长满毒刺的娇艳的花,他爱他的清纯,也爱他的妖冶,甚至爱他的恶劣。
在布克恳切的注视中,斯懿慢条斯理地合上课本:
“不要说你想要什么,要说你能做什么。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你做的事情,和霍崇嶂的差异化在哪里?”
这些话来自前世被他暗杀的科技巨鳄,没想到还挺好用。
布克思考片刻,似乎有所领悟。他突然欺身上前,双臂抄过斯懿的膝窝,猛地将他腾空抱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双方急促的心跳清晰可闻,布克滚烫的吐息喷洒在斯懿颈间,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昨夜徜徉过的花园小径尚未闭合,橄榄球运动员拿出冲传的架势,俨然是要一步到胃。
“我和霍崇嶂谁更厉害?”布克的犬齿轻轻碾过斯懿的耳垂。
他突破的不仅是斯懿的防线,似乎还有对霍崇嶂、对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的敬畏。
斯懿轻哼一声:“你当小三,他只配当小四。”
真的一步到胃了。
......
布克深夜十点才离开,而斯懿的室友的始终没有出现。
趁着贤者时间,斯懿理清了开学前要完成的两件事,第一是调查狄更斯的身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第二则是为即将到来的枪击案做好准备。
小说没有写明枪击案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所有笔墨都落在了F1和原书受的初遇,这意味着他只能在开学当天保持警惕,见招拆招。
宿舍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斯懿微微皱眉,他的模范室友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脚步声软绵绵地拖沓着,时不时停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