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有引力号发射广播之后,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把万有引力号派出去追击蓝色空间号的赵启新又重新回到了人类领袖之一的位置,虽然他女儿艾aa已经长大到早就不受他束缚离他独立生活了,但他凭着冬眠技术,现在依旧是40多岁的模样,“黑域计划,这使得当初因为和三体人的对抗导致的物种**民主社会又可以到来了”,赵启新和科现代学家高way都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有人的想法和他背道而驰,维德,这人固执的要研发光速飞船,就连毕云峰和曹彬二个得力助手人也在自己和维德之间摇摆不定。
黑色。不是宇宙背景那种点缀着微弱星芒的绒幕般的黑。这是一种更彻底、更饥饿的黑。它悬浮在光速二号空间站核心实验舱巨大的真空腔中央,只有高尔夫球大小,却像一块强行嵌入现实空间的绝对虚无,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扭曲视界。空间本身在它周围痛苦地呻吟、拉伸、变形,如同无形的绸缎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拧绞。精密仪器监测着它那微不足道的质量——不足百吨,却散发着死亡般、令人心悸的强大引力场,这是人类驯服宇宙法则的图腾,也是精心打造的囚笼。
赵启新站在高强度观察窗后,身体挺直如标枪,唯有镜片上倒映着那团扭曲的黑暗,映出他眼底深处某种近乎狂热的偏执和绝对的掌控欲。光速二号空间站冰冷的银色金属内壁上,投射着他孤独而冷硬的剪影。十年磨剑,终于窥见门径。黑域,宇宙长城,太阳系的终极保险栓——一个将整个星系沉入光速泥潭的永恒堡垒。安全,绝对的安全。
“成了……真的成了!”高Way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极度疲惫后的亢奋。这位顶尖物理学家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监测屏上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神经质地划过冰凉的控制台面板。“能量波动阈值稳定在预测区间!引力畸变模型完美匹配!启新,这就是雏形!黑域计划真正的物理基础!”他猛地转向赵启新,声音拔高,近乎嘶哑,“我们……我们找到了锁死太阳系的方法!”
赵启新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依旧粘在那团吞噬一切的黑暗上,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沉入其中。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很好。这才是人类的归宿。安定的摇篮,永恒的避风港。”每一个字都像投入真空的冰块,坚定而毫无波澜。
恰在此时,他手腕上的微型通讯器微微一震,一个无声的加密信息流悄然传入。来自遥远地球某个绝密实验室的图像弹了出来,投影在他视野的一角。画面有些晃动,但内容清晰无比:一座狰狞的引擎喷口内部,流动着炼狱般的蓝白色等离子体光芒,发出无声的咆哮——那是纯粹的能量在可控约束下的暴力释放。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身影站在旁边,是毕云峰,维德的左膀右臂。紧接着,维德那张如同花岗岩风化而成的、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庞出现在画面中央。即使在模糊的影像中,那双深陷眼窝里的目光也锐利如鹰,穿透屏幕,刺向无尽的深空。画面下方,一行冰冷的文字简短汇报:“‘星帆’原型机,小型化无限续航聚变引擎,地面点火测试成功。维德在监。”
赵启新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弧度。他关闭了投影,视线重新落回那团微型黑洞,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宇宙尘埃里不值一提的扰动。
“摇篮?”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遥远地球某个角落的回应,语气里充满了绝对的轻蔑,“有些人,却总想着爬出去。抱着可笑的幻想,去拥抱外面漆黑的森林……那是逃亡主义的毒瘤。”
时间如同被光速飞船追逐着,急速流逝。
十年光阴在宇宙尺度下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对挣扎在科技与生存夹缝中的人类文明而言,却足以孕育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积蓄着足以撕裂现有格局的冲突能量。
太阳系版的图骤然变得紧张。在柯伊伯带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冰矿带,地球联合政府的资源探测飞船“开普勒号”与隶属于星舰国际太空工程部的“先驱者IV号”勘探平台狭路相逢。双方都宣称对该区域新发现的高密度稀有金属矿藏拥有优先勘探权。
冰冷的宙域成了火药桶。摩擦从最初的无线电争执迅速升级为实质性的物理对抗。联合政府的武装护航舰“长城卫士号”率先以动能拦截弹警告射击封锁航道,而“先驱者IV号”在试图强行突破封锁时,其姿态控制引擎被光束武器精准擦过,导致外壳撕裂、人员重伤。这一事件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对立情绪。星舰国际愤怒地指责地球联合政府蓄意挑衅、暴力扩张;联合政府则坚称对方蔑视主权、非法越界。外交辞令在深空频道里激烈碰撞,互相发出的最后通牒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太阳系这根紧绷的弦,终于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正是在这山雨欲来、剑拔弩张的窒息时刻,维德选择了不再蛰伏。他没有选择在星舰国际的核心控制中心发言,而是出现在了那个位于月球宁静海深处、代号“熔炉”的巨型地下实验大厅。这里曾是第一代太空战舰引擎的摇篮,此刻,则成了新十字军东征的宣言之地。
巨大的地下空间被无数高强度照明灯照得亮如白昼,粗糙原始的岩壁与未来感十足的机械支架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大厅中央,一艘线条锐利、通体覆盖着暗灰色冷却装甲的实验飞船静静矗立。它比常规飞船更为紧凑结实,尾部巨大引擎喷口的构造复杂得令人眩晕——这正是“星帆”原型机的放大版实体。维德站在飞船前方一个简陋的金属平台上,身影被飞船巨大的阴影吞没了一部分。他依旧穿着那身似乎从未换洗过的灰色工装,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初,像一把淬炼了千年的古剑。他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那独特的、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的嘶哑嗓音,却清晰地穿透了巨大空间中的嘈杂嗡鸣和通风设备的低沉呼啸,狠狠砸在每一个现场和通过直播观看者的心头:
“摇篮?”他重复着这个十年前赵启新用来形容太阳系的词汇,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蜷缩在摇篮里,就能躲过黑暗森林的猎枪吗?”他猛地扬起右手,枯瘦的手指如同标枪般指向头顶那象征着禁锢的厚重岩层天花板,仿佛要穿透它,直指繁星深处。“生存的本能不是祈求安全!是前进!是扩散!是把人类的种子,洒向银河系每一个可能存在生机的角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钢铁撞击般的决绝,“这艘‘远行者号’!就是我们迈出摇篮的第一步!光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是我们必须拥抱的未来!停滞不前,就等于在宇宙的墓地里提前给自己挖好了坟坑!”
“星帆计划,今天正式启动!我们将飞出去!无论代价!”
“熔炉”大厅内外,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随即被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声浪彻底淹没。工程师们、技术人员们、那些被维德钢铁意志和纯粹目标所感染的追随者们,眼中燃烧着火焰。这火焰,是对星辰大海的渴望,是对地球联合政府“龟缩”策略的鄙夷,更是对太阳系这口看似安逸、实则正在缓慢冷却的“棺材”的彻底反叛。维德的宣言,如同一颗引爆的引力炸弹,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太阳系。
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营养液池缓缓下降,淡蓝色的粘稠液体退潮般流走,露出内部光滑的金属平台。池壁上柔和的光带依次熄灭。
程心睁开了眼睛。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海。两百多年的漫长冬眠,时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刻痕,依旧是那张曾被誉为“人类母性象征”的柔和面庞。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沉淀着跨越两个多世纪的无措与迷茫,仿佛刚从一场无尽的长梦中惊醒,一时分不清虚幻与现实。营养液的微涩气息混合着休眠舱特有的、淡淡的金属冷却剂味道,钻入鼻腔。她轻轻喘息着,胸口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初生般的艰难。眼前是金属舱壁冰冷的反光,陌生而遥远。
舱门无声地向一侧滑开。刺目的、模拟自然光的柔和光线涌了进来。一个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穿着地球联合政府最高领袖特有的深蓝色制服,肩章上象征着和平与秩序的橄榄枝环绕着恒星的徽记闪闪发亮。他静静地注视着刚刚从时间冰封中复苏的程心。
“程博士,”赵启新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尊重和不容置疑的沉稳,如同精心调校过的精密仪器,“欢迎回到现实。太阳系……需要你。”
半小时后,程心裹着温热的毛毯,坐在赵启新顶层办公室一张极其柔软的扶手椅里。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散发出淡雅的香气。她小口啜饮着,汲取着久违的温度和来自地球的记忆。窗外的景象令她震撼——巨大的穹顶之下,是繁华得超乎想象的未来都市。无数飞行器如同有序的萤火虫在高耸入云的建筑森林间川流不息;下方宽阔的绿地上,孩童在嬉戏奔跑,全息投影出的奇花异兽在空气中优雅漫步(实则掩盖了公共行为监控节点);穿着时尚得体的人们在光洁如镜的街道上漫步,脸上挂着满足、安逸的微笑。一切都显得如此完美、和谐、流光溢彩,如同梦幻中的天堂。
赵启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凝视着这座在他意志下生长起来的“天堂”。他高大的身躯在窗外流淌的霓虹光影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程博士,你看到的是一个奇迹。”赵启新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程心,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一个用无数牺牲换来的、来之不易的完美世界。我们终结了乱世,终结了饥饿、战争和无尽的恐惧。在这里,人类终于获得了稳定的幸福。艾莉亚——我的母亲,罗颜——我的妻子,还有我们的女儿艾AA,她们在这里平静地生活着,远离了旧世纪的一切噩梦。”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冰冷的钻头,“但维德和他所谓的‘星帆’,要将这一切彻底摧毁。”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弥漫开来。“光速飞船,”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词,带着一种深切的厌恶,“一旦成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逃亡主义将拥有最锋利的武器!意味着太阳系将失去凝聚力,人心再次离散!更可怕的是,光速引擎的航迹本身就是最明亮的灯塔!会将猎人的目光,从遥远黑暗的宇宙深处,吸引到我们唯一的家园!”
他走到程心面前,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锁住程心有些躲闪的目光,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程博士,维德只信奉力量与逃亡。他不懂,也不会在意‘给岁月以文明’的真正意义。他点燃的不是希望之火,是焚毁整个太阳系文明的野火!只有你,只有你曾握住那把剑柄的手,能让他停下来。去告诉他,让他放下武器,为了母亲、妻子的安宁,为了艾AA能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未来,为了这个倾尽人类心力打造的、唯一的、必须守护的天堂!”他伸手指向窗外那片完美的流光溢彩,“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岁月文明’,而不是那虚无缥缈、将我们引向毁灭深渊的‘文明岁月’!”
“岁月文明”……“文明岁月”……程心的指尖下意识地捏紧了柔软的毛毯边缘。这句源自她所敬仰的罗辑时代的口号,此刻从赵启新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沉甸甸的责任感。窗外那片繁华、祥和、孩子们在绿地上奔跑的景象,与两百多年前末日之战后那个满目疮痍、人类在绝望中挣扎求生的冰冷坟场,在她脑海中重叠、撕裂。维德的飞船,那狰狞的引擎喷口……赵启新身后的那片祥和……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矛盾感。维德追求的,是生存的无限可能吗?还是通往更深黑暗的捷径?赵启新守护的,是真正的伊甸园,还是……
赵启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清晰地映出她内心的挣扎与动摇。
月球,“熔炉”实验大厅深处的核心控制室。
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巨型计算机矩阵散热风扇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某种巨兽沉睡时的呼吸。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控制室中央,复杂的轨道线和闪烁的数据点构成了宇宙的冰山一角。维德背对着门口,像一尊冰冷的黑色玄武岩雕像,一动不动地矗立在主控制台前。枯瘦的双手按在布满复杂按钮和指示灯的操作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醒目的红色三维进度条:【远行者号】引擎预热——96.1%。那跳动的数字每一次微小的增长,都仿佛在寂静中敲响一次沉闷的鼓点。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控制台前紧张操作的工程师们大气不敢出,目光在进度条和维德那座山岳般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视,汗水沿着鬓角滑落。距离最终点火测试的临界点,只剩下最后百分之三的刻度。
合金气密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光影里。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便服,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凝固的沉默。是程心。
控制室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带着惊愕、困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唯有维德,那座黑色的玄武岩,纹丝不动,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程心一步一步穿过控制室。工程师们下意识地向两侧让开,为她分开一条通道。靴底敲打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踏在紧绷的琴弦上。她的目光越过那些复杂闪烁的仪表,越过悬浮的星图,最终落在维德那仿佛与钢铁控制台融为一体的背影上。距离维德只有三步之遥时,她停了下来。那跳动的红色进度条:【96.7%】。无形的压力和引擎核心传来的低沉能量嗡鸣,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机油和臭氧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她再次上前一步,抬起右手,那只纤弱、曾经握住威慑纪元人类命运开关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地、极其轻柔地覆盖在维德那只死死按在紧急制动开关旁的、枯瘦而坚硬的手背上。
那只手,冰冷、粗糙,如同陈年的树皮,传递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力量。
“托马斯……”程心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在这钢铁与能量的轰鸣场中几乎难以辨识,却又奇异般地穿透了所有噪音,清晰地落在维德耳中,带着一种穿越了两个世纪的疲惫与悲伤,“放下武器……”
维德的身体,那座仿佛亘古不变的黑色玄武岩,在那一刻,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震动了一下。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冰凉、柔软,却像带着百万伏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钢铁意志构筑的层层壁垒。不是命令,不是威慑,是这个名字——“托马斯”——一个早已被时间和他自己刻意埋葬在尘埃里的符号。两百多年了……久远得足以让星尘覆盖无数文明的遗迹。这个名字,早已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它就像一个来自远古的咒语,带着早已褪色的血色黄昏和那个遥远的、充满污秽与血腥气息的地下掩体。那些冰冷的石板地、晃动的油灯光、绝望的哭喊、金属子弹穿透□□的闷响……还有那个濒死士兵眼中最后的哀求……无数碎片化的、被他强行禁锢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骤然被这只冰冷柔软的手和那声“托马斯”撬开了闸门,汹涌地冲击着他早已凝固的灵魂壁垒。
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冰凉、柔软,却像带着百万伏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钢铁意志构筑的层层壁垒。两百多年了……久远得足以让星尘覆盖无数文明的遗迹。“托马斯”这个名字,早已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它就像一个来自远古的咒语,带着早已褪色的血色黄昏和那个遥远的、充满污秽与血腥气息的地下掩体。那些冰冷的石板地、晃动的油灯光、绝望的哭喊、金属子弹穿透□□的闷响……还有那个濒死士兵眼中最后的哀求……无数碎片化的、被他强行禁锢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骤然被这只冰冷柔软的手和那声“托马斯”撬开了闸门,汹涌地冲击着他早已凝固的灵魂壁垒。
他像一台僵硬的机器,极其缓慢地、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锈蚀中艰难转动,侧过头。那双深陷在坚硬眉骨下、如同两颗淬火失败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终于聚焦在程心的脸上。时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依旧是那张代表着人类对“母性”、“宽容”这类抽象概念寄托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深处,沉淀着跨越了两个世纪的茫然与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这哀伤,他曾在那末日之战后尸横遍野的废墟上见过,在无数双失去孩子的父母眼中见过……此刻,它直直地投射在他的灵魂深处。
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挣扎在他那张如同风化岩层般的脸上掠过。刚硬的线条痛苦地扭曲、绷紧,额角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如同金属摩擦的呜咽,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巨力在撕扯着他的灵魂。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悬浮在半空中那刺眼的红色进度条——【97.3%】!跳跃的数字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他的神经。
“我们……可以造光速飞船”他想咆哮,想怒吼,想质问这该死的软弱!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造得出来……就能飞出去!”这是支撑他两百多年钢铁意志的唯一信条,是黑暗森林法则赋予人类唯一的生路!怎么能放弃?
“我们之前的承诺还有效吗?”程心问道。
“……”,维德低头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