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让我们迅速将时间倒回几分钟之前。
爱丽丝为你们带路的过程中毫不掩饰她对研究院地形的熟悉。
她像穿梭自家后院般，精准带着你们避开巡逻守卫，轻车熟路地抵达七层大厅，甚至不假思索地指明祭祀房间的具体方位。
布鲁斯警惕地上前搜查，就在他掀开祭祀房间斑驳的铁门时，门楣上经年累月的碎石突然松动。
细小的石子打着旋坠落，不偏不倚撞上他肩头晃动的反射斗篷，碎石以诡异的抛物线弹向墙角。
他的目光扫过碎裂的石屑，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
爱丽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搐，假意受惊一般踉跄着扶住墙边，从腰间抽出了枪。
当你叫出“小心”的刹那，枪声已经响起……
布鲁斯本能侧身闪避，那一枪成功打在了反射斗篷上。
子弹的角度由此改变，倒下的倒霉蛋变成站在最后面的你。
这对吗？你瞳孔地震，反射斗篷是这样反射的吗？！
虽然这个反射的折线非常符合物理学，完美的夹角让子弹直接射中你的心口也确实是有一定的概率，但？！
……这也太巧了吧？！！
这一定是游戏策划对玩家的恶意！
你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鲜血在你胸口晕染开来，恍惚着倒了下去。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你看见布鲁斯迅速反击，利落缴械，拧腕的同时一脚踩在她的腿骨上，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随后，他脚步凌乱地奔到你身旁，通红的眼眶里蓄满焦急，双手颤抖着为你实施急救。
瘫倒在地的爱丽丝低低地笑了起来，神情癫狂瞪视着你：“你怎么能将我一个人留在深渊里？你甚至都不记得我……”
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廊道里，伴随着你耳边疯狂叠加的生命值下降的红色警告提示，你感到有些头疼。
没有什么锁血挂，也不存在血条回复的按键。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血条像破掉的水龙头一样哗哗流逝。
“……抱……歉”，你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此刻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绝非是你所在的世界出品的游戏。
毕竟在你生活的3+宇宙里，连枪战都自带“biu~biu~biu~”的音效，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血腥元素。
而眼前——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布鲁斯的手掌，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
你看着他近乎绝望的祈求一般的眼神，感到些许懊恼。
你清楚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让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直面如此残酷的场景。
这远远超出了游戏应有的范畴。
“……NO，please……”布鲁斯颤抖着声音，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透过你回忆起了一些更加绝望的场景。
你感到了后悔，试图说些玩家的俏皮话安慰他一下。
可你张嘴只发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然后你就——安详闭目了。
血条漏到底之后，就只有【您已死亡】的冰冷提示了。
等等！没有遗言环节吗？
你战术后仰，一下子就飘浮了起来，你发现你还没有彻底下线，只是进入了幽灵模式。
当你变成幽灵飘起来的时候，你感觉到一股寒意，直觉告诉你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布鲁斯身上发生了。
他猛地双手抱头，僵坐在原地，再次睁开眼时，你看见了他眼里滔天的怒火，紧绷的嘴角，被攥得变形的衣角……
这张原本悲伤稚嫩的脸庞变得愤怒隐忍，你看见他的表情后，本能地后退几步。
直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幽灵模式，才好奇地凑到他面前，悬浮在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
布鲁斯猛抬头敏锐地捕捉到你的视线，似乎透过幽灵模式与你对视，在你左右飘移之后发现他的眼神并未跟随你的动作。
他并不能看见你，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还未等你彻底松口气，布鲁斯青筋暴起的拳头轰然砸在你“尸体”旁的地面，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他嘶哑低沉的咒骂声清晰可闻：“FxxK，XXX！”
你没有听清他说的最后那个不知道是名字还是称呼的词，你被他的骤然变脸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不是？哥们？为啥啊？生啥气啊？
带着满腔的疑惑不解，你目瞪口呆地看着布鲁斯抄起空.气.炮.和反射斗篷像战斗士附体一样一个人杀穿了整个实验室……
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遇佛杀佛，挡神杀神。
面对层层包围的守卫，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格斗技巧堪称大师级别，突袭中控室报警的手法更是老练娴熟。
这游戏是设定了队友祭天就爆种开挂吗？但这不应该是玩家的待遇吗？
你陷入沉思，你逐渐理解了这一切！
没错！从一开始这个NPC就在演你！
好演技啊少年，现在你上了玩家的名单了，小心点！
玩家正在凝视你！
-
你变身背后灵飘在他的身后，试图从他的打斗中找出破绽。
你看出他无论是在格斗还是侦查方面都上了不知道多少个level，就仿佛此前白大褂争夺战中他只是在耍着你玩儿。
你有些破防了，你开始感谢那颗神反射的子弹和幽灵模式，要不然你还真看不出这个邪恶NPC的真面目！
哦请原谅，3+宇宙的你想不出其他形容词了，邪恶已经是你现在能想出来的最——负面的形容词了。
你跟着布鲁斯速通了这个研究院，感觉就像在看大神的通关视频，毕竟你没有任何参与感==
当你跟随布鲁斯闯入核心实验室的瞬间，里面的景象让你瞳孔骤缩。
十几个黑发蓝眼的孩子被束缚在冰冷的金属器械间，扭曲的面容和痛苦的呻|吟，昭示着这里正在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但为什么实验品一定要挑选黑发蓝眼呢？
你还在将这个点当做谜团思考的时候，布鲁斯突然咬着后槽牙，徒手捏断了一根钢筋……
不知为何你感到有些心虚，似乎他手里捏断的不是钢筋，而是你的腿。
不对！你心虚什么！又不是你绑来的黑发蓝眼的小孩儿！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无论是你还是他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布鲁斯加快了覆灭这个研究院的行动，他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在了研究员身上。
你见怪不怪的飘过躺在地上哀嚎的犯罪分子，看着这个研究院走向终结。
18
在军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布鲁斯如鬼魅一般隐入阴影中，从研究所撤退出来。
他站在研究院远处的峭壁上，看着官方人员接管后续，确认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得救以后，他依然没有离开。
布鲁斯摘下反射斗篷随意抛在脚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你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而来，只是悬浮在他身边漫无边际地走神：
这个斗篷不太适合他，衬不出他的锋芒，他应该披个更帅气一点的披风的……
游戏过场动画这么长吗？幽灵模式该不会触发隐藏主线了吧？……
对哦主线！你的游戏任务没有完成！……
这个念头刚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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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布鲁斯突然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深渊。
“oh，NO——！”
你下意识想要拉住他，但你的手从他的身躯里穿过，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做任何防护就跳了下去，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老天！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有十三岁！
你在峭壁上急得嘴上起火泡，恨不得把他拉过来大骂一场，在他即将触底的时候你终于想起来点击【游戏结束】。
在看见【是否确认结束游戏】提示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包括下坠的布鲁斯。
不得不说你此刻松了一口气，选择确认后你得到了【游戏失败】的提示。
回到游戏初始界面的你，直接盘腿坐下，严肃地对着游戏系统说：“我们谈谈？”
系统装死中……
“不想谈？那就交给顾问看看，说不定能反追踪到你的源代码。”
【谈什么？】系统发来十分冷淡的回应，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微妙的不愉快。
“这就是游戏对待尊贵玩家的态度吗？”你眯着眼睛不爽地顶了回去。
话音落下的时候你似乎听见了笑声，你左右转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能是幻听了。
【……您想谈什么？】系统沉默片刻后发来越发死板的回复。
“啧”，你更加不爽地咂嘴，这种说话的方式让你想起和你十分不搭杠的搭档，“应该是你解释解释你的目的吧？”
【我只是游戏系统】
本想反驳游戏系统不会这么智能的时候，你想起来乐高城内的两大富豪和他们的AI管家，所以一个游戏智能一点也是合理的。
你将谈话的目标转移到那个特殊NPC身上。
“……那那个NPC怎么回事？他都把副本掀了个底朝天，玩家还怎么玩儿？”
【游戏bug，已修复】
“就这？就这就想打发玩家？剧本设定这么垃圾，玩家说死就死，高光时刻一秒没有，什么垃圾游戏！我要投诉！”
你有些气愤的对着系统激情输出。
系统沉默了，半响没有回复。
【嘿！你不能这么说！剧本和NPC设定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
看样子是游戏客服上线了，果然服务行业的万金油扯皮方式就是投诉，看吧，坐不住了吧！
“我的喜好？呵——”你一声冷笑，双手抱胸翘首以待，想看看客服怎么编：“说说看？”
系统甩出了一张问卷截图：
【您的喜好：黑发蓝眼的漂亮NPC】
【您的馈赠：玩家的爱（绑起来斯哈斯哈的那种）】
【您的最爱：小哆啦，人人都爱小哆啦】
不妙！对方有备而来！你不由得收回双手，打算仔细聆听一下对方的诡辩。
【您就说NPC是不是黑发蓝眼，绑没绑？嘶没嘶？哈没哈？有没有小哆啦？】
什么？这意思是这个变态剧本是你咎由自取吗？不！你必不可能承认！
“这也叫斯哈？都不是我亲手绑的！不算数！”你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剧本。
【什么？！你还想背着……亲手……？！】（滴——您已违反纯洁保护条例，已剥夺发言权限）
客服的声音听起来比你还震惊，不知道他说了什么XX的发言，被宇宙意识关了禁闭。
你暗中偷笑，你就知道不管这个游戏是哪个现实宇宙掉下来的，都要遵守你所在时空的保护条例——
这岂不是意味着——
你好不容易搞到的现实宇宙游戏也不能搞X了？！
笑容很快就从你脸上消失了，3+游戏，不玩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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