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槿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这也没几步路,我走回去就行。”
“现在已经很晚了,走那条巷子不安全。”
贺骥不容他说,从上边自然地摁住付淮槿的肩。
后者在他这只大手里挣挣,抬头看他的时候眉头无意识皱在一起。
衣服和衣服摩挲出沙沙声。
两人暗暗较着劲,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时候黑子刚好也从酒馆出来,先抬起一只手朝这边招招,走过来以后一屁股坐进主驾。
朝旁边付医生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走吧付医生,我送你回去。”
付淮槿:“......”
一左一右的,莫名就觉得自己被架这儿了。
而且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付淮槿还能挣两下,旁边多了个黑子好像就有些施展不出来。
像是太幼稚了,有点难为情
贺骥眼角微挑,对着黑子:“路上开慢点。”
“知道知道。”黑子笑说。
等他们把车开出去。
完全上路以后,付淮槿才认命地重新坐好。
后视镜里,他发现贺骥一直看着这边,直到他们的车拐到前边一个路口,完全从这条路上驶离才看不见。
付淮槿收回目光。
先是叹口气,脑子里又反复回荡着对方那句“别怕”。
全身像被包裹住,是刚刚贺骥抱着他的时候,那种被托举的感觉。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对方都能帮他。
付淮槿自认为比同龄人成熟,也早就过了依赖别人的那个阶段。
虽然他有付磊,但无论是学校还是医院,更多的是别人依赖他。
黑子路上跟他聊天,听说他们今天出去听演唱会就来劲儿,眼睛都瞪大了:
“演唱会?是边北的吗!”
“对。”付淮槿听出他语气里的兴奋,扭头看他,“你很喜欢他?”
“喜欢啊,老喜欢了!”
黑子被逼的口音都出来了,要不是在前边没有停车带,付淮槿甚至觉得这人要把车熄火,好好会跟他掰扯一番:
“我手机里可全都是他的歌,不管是现场版的还是DJ,反正从他出道的第一首歌我就贼喜欢。”
“我总想着可以自己去听一次,但是他演唱会的票实在太难抢了,每次都一秒无,跟开了什么外挂一样。”
付淮槿在他的话里沉默几秒,又问他:
“那你知道给他作曲的人是谁么。”
“作曲?边北吗?”黑子想了想说,
“恩......不知道,不过之前看过他一个专访,说对方是他一个朋友,但具体是谁反正没透露,挺神秘的。”
这让付淮槿有些意外。
在他眼里黑子像是贺骥的心腹。
没想到这件事对方居然没跟人说。
反而直接告诉没见过几次面的自己......
“哎,你说说我,都跟了贺哥那么久了,他有票都没说带我去看看。”黑子说到这一声抱怨,但很快又笑得暧昧:
“还是对付医生你好。”
付淮槿看着车窗外,目光滞了几秒,转头看他:
“你觉得你们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付淮槿第一次想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贺骥的事。
“挺好的,不过也挺神秘,很多东西问了他也不说,虽然我当年算是被他带进这行的,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肯定不是专门开酒馆的,之前在老店见他弹过吉他。”
付淮槿才知道原来“土味”不是贺老板的第一家店。
忍不住又问:“那你为什么愿意一直跟着他?”
这回黑子倒是实在得出乎意料:“交五险和公积金。”
付淮槿刚毕业就进的医院,这方面就没操过心,被提起来还有点奇怪:
“就这样?”
“是啊,付医生你不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其实好多入职是不给交这些的,就算交也是按照最低一档交。”
“这点贺哥对我们这些人是真的没话说,还愿意给机会,像是带薪培训啊、领着一起参加展会什么的,反正是真拿我们当自己人。”
黑子有意夸他们老板,但也是真心的,夸完以后问付淮槿:
“付医生呢?觉得我们老板人怎么样。”
付淮槿一时间想了很多措辞,到最后只是说:
“我觉得他很温柔 。”
“温柔?”黑子这声发的比知道他们去听了边北演唱会还夸张,复又笑出来: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
付淮槿:“你不是也说他人很好么。”
“人好是好啊,但感觉跟温柔也......扯不上吧。”黑子说。
付淮槿没吭声。
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当人面这样说。
等对方把他送到楼栋底下。
付淮槿下车以后,黑子也跟着下来了。
在他询问的目光里说:“贺哥说了,一定要让我送你上楼,看着你进家门才能够回去。”
“不用了吧。”付淮槿说,“坐个电梯上去一会就到了。”
“用的用的。”黑子说着还拿起手机,把摄像头调出来晃晃,“还要拍视频呢,确定你家门口没人我才能走。”
这是想确定席飞又过来了么?
难怪还特意让黑子出来送他。
“走吧付医生,我就上去一趟就下来,绝对不给你添麻烦。”黑子说,五官又挤在一起,“要不我都没法交差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
付淮槿深吸口气:“好吧。”
黑子一直把人送到家门口。
送到以后也真没久待,举着手机三百六十度地拍,拍完跟付淮槿飞速说了个“拜”。
很快就走了。
付淮槿回到家先洗了个澡。
一场演唱会听得酣畅,兴奋劲儿都还顶在那儿,耳边到现在还是回荡着音乐的节奏和律动,很爽,停不下来。
虽然这样的演唱会他跟席飞也去过,但当时通常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席飞总是喜欢带他乐队那帮朋友一起,每次都一伙人冲到旁边跟着音乐打节奏,只留付淮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听歌。
付淮槿坐在床上擦头发,旁边的手机响了。
是贺骥。
“到家了?”那边人问。
“恩。”付淮槿说,“你不是都看到视频了么?”
手机里传来一声薄笑,接着问他: “生气么。”
“生气什么?”
“我让他拍你家。”
“不是我家,是我家门口。”付淮槿下意识纠正,纠正完之后才想起来要说他,
“你别总因为自己是老板,就差遣人家小孩。”
贺骥却问:“那要是只有我,你会让我上楼么?”
“什么?”
“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心思,你暂时不会像之前那样让我上去。”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低沉,带着点酒气的暗哑。
付淮槿感觉心脏漏跳一拍。
一时间没法接着他的往后说,摸摸鼻子,赶紧扯了个别的:
“既然有三张票,你怎么不干脆带黑子一起来?他也很喜欢边北。”
“是么?我不知道。”贺骥在那边说。
“是真不知道?”付淮槿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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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付淮槿沉默几秒,忽然道:“你平常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员工吧,总是让人家做私活。”
贺骥先是在他这句里沉默几秒,很快又笑出来:“好啊。”
“不过我最想关心的人是谁,付医生不知道么?”
付淮槿:“......”
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但贺骥总是点到为止,不藏着掖着,但也不会把话说得太绝对:
“开个玩笑。”
“这个世上值得我们去关心的人和事还有很多。”
付淮槿依旧没吭声。
“明天上班么?”贺骥在对面问他。
付淮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下意识在底下的床单上摩擦两下:“不上,不过明天约了朋友见面。”
贺骥:“是上次那个陪你来酒馆的?”
“对,不过还有其他人。”
“所以不是单独见面?”
“不是......”
“这样啊。”贺骥似乎在那边呼出口气,“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话头结束得太快。
付淮槿下意识也回了一个:“晚安。”
挂断电话以后躺床上,想起来自己刚说了什么。
平躺下来。
手背紧紧地覆盖住眼睑,完全挡住顶上的光。
一个小时前,他才信誓旦旦地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说自己暂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现在却跟最不该说话的男人在电话里互道晚安。
还真是......说不清楚。
但其实这个“晚安”也是贺骥没想到的。
挂了电话后,盯着手机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电脑里的视频会议对面,老鲁冲着他的脸打了个响指。
贺骥一只耳朵才重新戴上耳机。
“干嘛呢你,回魂了啊。”老鲁没好气地冲他。
本来今天演唱会结束,他是不用加班的,陪着边北一块去喝个After Party,完事儿就可以回家陪老婆。
结果大晚上贺骥一个视频打过来。
他只好单独去隔壁开了间房,跟今天才见过面的人开会。
“你之前发过来的demo我们都听过了,边北和我都挺喜欢,但是和现在工作室的调性放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太小众了。”
贺骥:“所以你们还是想走之前的路子?”
“恩......但也不能太普。”
“那我这边还有两个版本,你们可以再听听。”贺骥说。
接着发了两个文件过去。
老鲁在那边听完了。
第一遍听完又马上听了第二遍。
再接过来的时候语气就有点兴奋:“这两个可以......都可以,回头我让边北过来听听,起码在我看来比之前你发给我的那版要强不少。”
贺骥却说:“我还是更倾向第一版,到时候可以让他都试试,边北的嗓子一直都是更适合民谣。”
“那我回头再跟他多说一下。”老鲁说。
说完这又忍不住调侃他:“刚才那是付医生吧?”
贺骥:“恩。”
“行啊你,人今晚都把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结果你还挺淡定。”
贺骥先是没接他的,目光从电脑屏幕飘到桌上装了白葡的酒杯,里边的两块冰贴在一块又快速分开,紧接着又随四周的气泡再次贴到一起。
贺老板想起刚才耳边的那句“晚安”。
说不清是自己占尽优势,还是真正的先松口气。
半晌才对着那边:
“他其实挺好懂的,特别好说话,也很容易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