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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作者:三木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最后馄饨没吃成。


    贺骥看到付淮槿以后直接走过去开车门,把人赶到副驾上面坐着。


    被问起来就是一句:“你看上去很累。”


    两人挺长时间没见了。


    但即便是很熟的朋友工作久了都会变成这样,不能再像以前经常碰上。


    “还好吧。”付淮槿刚下夜班,也不太想自己开车。


    重新系上安全带后问他:“你呢,这两天酒馆忙不忙?之前不是说酒馆白天也要开门么?”


    贺骥原本在手机里的时候还是笑着。


    但看到付淮槿因为忙碌有点凌乱的头发,还有比之前发白的脸就笑不出来了。


    “只有两天么?你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他说。


    付淮槿叹口气:“医院无论哪天都忙,想腾根本腾不出时间。”


    “恩,看得出来。”贺骥应一声,语气听起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你需要休息,也别太急功近利。”


    付淮槿先是坐着,后来是真觉得有点累,座椅往后倒以后整个人靠躺下去。


    大马路上的人声车声特别多。


    贺骥手在方向盘上绕一圈,开口问:


    “要不要听会音乐?”


    “......行啊。”付淮槿应一声,翻到边上去侧躺着。


    应该是真累够呛。


    其实医院里这样的工作节奏是常态,他自己刚在办公室小睡了一会,再没那么容易睡着。


    但不知道是贺骥车太稳,还是这音乐真的有催眠作用。


    付淮槿在车里又睡着了。


    睡得挺久,还做了个记不太起来的梦。


    睁眼时身上盖着贺骥的外套,抬头看以后却发现他们居然都到了他们小区门口。


    微微一怔。


    立马从座椅上坐起来。


    贺骥应该是怕他在密闭的环境睡觉太闷。


    车门有一边是开着的,他本人就靠在另一边车上,低头看手机。


    付淮槿再垂眼看看自己。


    忽然有点尴尬。


    完全坐起来以后立刻喊了声“贺哥”,再对他道:“你这真的是催眠曲。”


    “不是。”贺骥从刚才就知道他醒了,回身看他:“是你身体底子太薄,需要多运动。”


    付淮槿“啊”一声,从车里出来,揉揉脖子抻抻腿:


    “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没当回事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


    贺骥却依旧挺当真的:“什么时候?”


    付淮槿:“恩?”


    贺骥:“有空。”


    “啊......”付淮槿先是在他这句话里滞了下:“这周,估计不太可能,事情太多了,要是下个月的话......”


    “今晚可以吗?”贺骥却直接打断:


    “昨天上了夜班,今天不就相当于是休息一天?”


    付淮槿挺认真地想了会:“是倒是,但我下午有个线上的讲座要听。”


    “那等讲座结束以后我带你去夜跑。”贺骥说。


    “夜跑?开什么玩笑。”付淮槿在他这句话里睁大眼睛,寄希望于自己听错了:“我这一天天的已经够累了。”


    “就是因为你每次的休息方式只有睡觉,才会越睡越困。”


    付淮槿沉默下来。


    其实贺骥说的之前科里其他医生,包括于洋也跟他提过。


    让他跟着一块去健身房办张卡,别一闲下来就是待在家睡觉,但付淮槿体育从小就一般,对所有运动项目都不是太感兴趣。


    “我,再看看吧,要是想跑的话就自己下去。”


    “你自己会跑么?”贺骥看过来。


    付淮槿被看得有点虚:“没准呢。”


    “你现在累得都不会开车了。”贺骥又说他,似乎是叹了口气。


    “我本来就不是很会开......哎,刚那主要也是因为那两个车贴得太近,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而且——”付淮槿顿了下,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软和: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生活提要求,你说的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我都能处理好,也没出过什么问题,我们......”


    他想说他们根本没熟到可以参与彼此生活的份上,顶多就是一块去了趟酒庄,短暂地相处过一天,再一起开车回来。


    这两个月里他们压根没联系过。


    可贺骥一上来就表现出好像一定要他怎么做的样子,这样让付淮槿觉得有些不适应。


    像是过了。


    “我们其实不用那么着急,我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好多了,真的。”付淮槿对着他说。


    “可光是我见过的,你已经在不同的地方睡着过三次。”


    贺骥看着他,眼前这张脸也比他们在酒庄的那两天要白。


    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半晌又拿下来,被人盯着的时候也没接着再劝,只是说:


    “怕你太累,身体扛不住。”


    “你要是觉得好,那就好吧。”


    两人说完以后就僵在这了。


    原本付淮槿还想着要不要请人上去坐坐,现在跟人争这几句,突然也就歇了这方面的心思。


    但他也很后悔。


    人大老远给他当司机,现在说不定还要回医院取自己的车。


    他却连个谢都没说。


    贺骥走了。


    付淮槿拎着人给他带的汽水肉,进电梯的时候就单手给人发消息。


    [付淮槿:对不起啊贺哥。]


    [付淮槿:你给我送东西过来,还开车送我,我都没好好谢谢你。]


    [付淮槿:你已经走了么?要是没走要不要来家里,我家里还有点馄饨,虽然是速冻的,但味道还可以。]


    最后这句付淮槿改了好几遍才发过去。


    等他开家门的时候贺骥回过消息。


    [贺哥:别道歉。]


    [贺哥:我说过的,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这个。]


    最后也没说要不要过来吃馄饨。


    但付淮槿发现,贺骥每次跟他说话似乎分量都压得特别重。


    就比方说这个“永远”,好像在对方那里就默认他们会一直联系下去。


    付淮槿从厨房拿了勺子,坐在餐桌边上。


    汽水肉放得时间久,里边的汤汁都有点被吸干。


    但还是好吃的。


    吃完后付淮槿回房间到电脑跟前,继续整理之前没弄完的文献。


    之前投的期刊已经进复审,编辑那边一直让他提供佐证材料。


    但其实这个周期很长,没必要逼自己去赶,也完全不至于一定要现在这个时候做完。


    付淮槿从学校到进入工作基本都是这个状态,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可习惯了不代表是好的。


    急功近利。


    这是贺骥见到他的时候对他说的。


    那他是不是真的有些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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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好像即便在酒庄里他最放松的时候,工作那根弦其实从来没真的放下来过。


    付淮槿靠在凳子上,阖上电脑。


    随手给于洋发了条消息。


    -


    多维健身房。


    于洋到的时候付淮槿已经站门口等着了,脚边放着两大包葡萄。


    看包装一瞅就是在楼下小超市买的。


    “你至于吗,不就是之前说了你几句。”于洋边说边笑,从里头摘下一颗塞嘴里:


    “你还特意来这边买。”


    “不都答应你了吗,而且我也想吃。”付淮槿也冲人笑笑。


    他之前答应从酒庄回来要给人顺葡萄,没顺成。


    现在看到了就想跟人补上。


    两人先去换衣服。


    那些训练肌肉力量的付淮槿玩不了,他俩进来以后就一人踩一个跑步机。


    于洋问他,“怎么样,出去玩得高兴吧?”


    “是挺好的。”付淮槿说,“那个酒庄很大,自然风光维持的也很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这么好啊。”说得贺骥也挺感兴趣的,冲他:“那下次我也去看看,”


    “但他们那个酒庄是私人的,应该暂时不对外开放。”付淮槿说。


    于洋:“可你哥不就在里边吗,有他在还能进不去?”


    付淮槿跑着跑着觉得底下速度有点,抬手把前边显示屏调慢点:


    “你要是真想去,下次我帮你问问他们老板。”


    “你还见到那酒庄老板啦?”于洋挺惊讶的,又说:“害,我也就那么一说,要是太麻烦就算了。”


    付淮槿没接茬。


    手机拿出来了就握手里,没发出去。


    付淮槿其实一直不是个太拧巴的人,该果断的时候就果断。


    但贺骥好像是个意外。


    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还不太熟,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契机本来就不算多好。


    回去路上于洋又问他:


    “这次出去玩有没有什么艳遇呀?”


    “能有什么艳遇......”付淮槿回想起待在那里的两天,还有点可惜:“酒都没喝过几杯。”


    于洋“啊”一声,完全无法理解:“去酒庄不让喝酒啊,那这老板也忒小气了吧......还好你刚没问他。”


    付淮槿却说:“他那时候也不是那个意思。”


    更多的应该是关心他的身体,就和那天在酒馆里冲他的时候一样。


    两人是开车来的。


    于洋问他要不要一块再找个地方小酌一杯。


    “别了,明天还有手术。”付淮槿说。


    “也是,你今天愿意跟我出来跑步都已经够稀奇的了。”于洋说。


    两人在健身馆楼下分开。


    付淮槿嘴上说着不跟人喝酒,实际把车开出去以后。


    却拐上另一条路。


    最后汽车停在“土味”酒馆门口。


    上午那件事是他理亏,想来想去付淮槿都决定要自己过来跟人道个歉。


    结果刚到酒馆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


    发现最靠酒馆里边的舞台上,原来的吉他手被换了。


    而现在换上的这个付淮槿也认识。


    不仅认识,还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怀里抱着那把吉他,一头栗色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


    但坐在那儿唱歌,坐姿和脸上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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