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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作者:三木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又站在这里吹了会风。


    成年人的矛盾好像只需要一个出口,顺着出口出去了就什么都聊开了。


    付淮槿被安排在这里的客房。


    回去之前贺骥邀请他:“要不要到地下酒窖看看?”


    “刚才不是已经喝过酒了?”付淮槿奇怪。


    “那只是开胃的,底下的味道更醇,年份也更久。”


    这说得付淮槿也有点心动。


    刚想说回去换件衣服就跟人下去,一楼就有人顺着楼梯爬上来。


    对方看样子六十出头,是这家酒庄的老管家。


    刚才付厂长出事就是他喊得,这回跑过来的时候先是对这半靠在一起的俩人愣了下,很快就朝着贺骥:


    “贺老板,刚才有个人说您不接他电话,就直接打到咱们酒庄来了。”


    “有说是谁么?”贺骥看着他。


    管家这个点应该是快要睡了,挺努力地想了想:“他说是您朋友,还报了自己的名字,


    “好像是......姓席。”


    这个“席”字对面前两个男人都敏感。


    贺骥下意识看向身边人。


    付淮槿也愣了下,努力让面上显得自然点:


    “不用考虑我,他能找过来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贺骥薄唇微抿着。


    定定睨了他会,道:“那你先回去洗个澡,等会我上来喊你。”


    “不用了。”


    付淮槿直接拒绝:“那什么......其实我本来也没多想喝酒,今天开一天车也有点累。”


    贺骥高大的身躯能把人整个囊括在臂弯下,只要伸出手就能阻止对方回去。


    到最后却只说:“那我先送你回去。”


    这个回去是指酒庄里给他预留的客房。


    毕竟他哥出事,付淮槿不可能再一个人住外边去。


    “没事,就在我哥楼下那一层吧?门牌号给我,我自己过去就行。”


    明明刚才还化干戈为玉帛,聊起天来都挺有点朋友之间互相宽慰,气氛挺和软的,还有点温馨。


    结果现在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贺骥说着,示意旁边的老管家带付淮槿回房间。


    自己靠在楼梯口,目送着人进去以后才转身下楼。


    下楼的时候,贺骥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微收,像是埋藏在浓雾里,从头到脚都显得格外阴沉。


    只有本人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


    酒庄电话在大厅一楼,因为是私人性质,通常没几个人知道这里的电话。


    贺骥这边刚出声,那边就是席飞急迫的声音:


    “贺哥。”


    喊完这个名字就没声了,像是有话要说。


    可半天又出不来一句。


    贺骥声音从刚才起就很凉:“有事?”


    “我......哎贺哥,之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当着那么多人在你面前瞎胡闹,还把你们酒馆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后来回来好好反思了下,那天我说得都是些酒话,是无心的,我,我本身其实也有男朋友,你.......你别当真行不行?”


    “男朋友?”贺骥重复一遍,声音有点冷。


    “......对,所以你别怪我,也别,说出去。”


    几秒的沉默后,贺骥淡声开口:


    “都过去了。”


    没说什么过去了,也没说自己答不答应,只问他:“还有其他事?”


    “有!”


    席飞在那边快速一接,这回也没再客套了,直接问他:


    “付淮槿......付医生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他语速从刚才起就快得飞起,但仔细听就能听出这是因为慌乱,带着酒劲儿。


    贺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他:


    “谁告诉你的?”


    “我去你的酒馆喝酒,听见一个酒保说的,他说你的车在路上出事了,后来是付医生开车送的你。”


    “我求了他很久他才把你们这的电话告诉我。”席飞说到这像是下很大决心:


    “贺哥,其实付医生就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说出口像是砸下来的冰砖。


    砸到地上散开的全是冰渣子。


    “我找他有点事,他不接我电话,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上次那真就是个误会,贺哥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贺骥从他刚才那个“男朋友”,脸色就和身后的黑夜全部融为一体:


    “我知道什么?”


    “是知道你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当众示爱,还是知道你和一帮人玩到深夜,经常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席飞,你是个成年人,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以后不会了,真的!贺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行么?我真的很想他,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他。”


    “我也不会再去你的酒馆给你找麻烦,你相信我!”


    他说是这么说,但贺骥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手机对面鼓噪的音乐声,还有人远远在喊席飞的名字。


    贺骥声音发沉,觉得对面这个人简直可笑至极:


    “他已经不是你的了。”


    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以后先跟老管家说声,让他短时间内把酒庄的座机号换了。


    再把酒馆一个月的打扫卫生都丢给黑子。


    贺骥是在工作群里发的通知,后者像是知道一样,下一秒就找过来哭诉:


    [黑子:别啊别啊别啊,我这刚把车修好,现在腰还疼呢!!]


    [-:车难道不是维修站修的?]


    [黑子:那也是我辛辛苦苦送过去的啊,哎哟,我当时真没注意那个人就在咱酒馆里,要是知道他在我早给他赶出去了!]


    [-:打扫卫生和扣半个月工资你选。]


    [黑子:......]


    很快给人发来张照片,背景是他们酒馆的地板,上边搁着俩水桶和一个大拖把,


    [黑子:哥你放心,保准让咱酒馆变得跟新的一样!]


    贺骥没再回他。


    靠着楼梯口支了半根烟。


    这支烟是付淮槿刚刚递到他手里的,递的时候那人的手修长、细腻,拇指内侧那儿一点点擦伤。


    是标准的麻醉医生术后会留下的痕迹。


    很辛苦吧。


    从毕业以后到现在几乎从来没休息过。


    贺骥想着那只手,忽然就有些抽不下去。


    收起来,走到付淮槿房间门口。


    在那站了快十分钟才回到自己屋里。


    因为某些私心,他特意把对方的客房安排在自己隔壁。


    真的回到房间以后,贺骥发现两个房间只一墙之隔。


    但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


    远到贺骥从国外回来以后,头一回睡得很浅,半点动静都会让他迅速睁眼。


    可即便这样,醒来以后还是没觉得多困。


    洗漱完以后,贺骥准备喊隔壁的付淮槿一块下楼吃点早餐。


    结果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告诉他人家早起床了,正在付厂长的房间里和人说话。


    贺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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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儿才发现房间门是开的,里边只有付淮槿一个人。


    他正坐在他哥床上,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之前做过的脑电图和颅脑CT检查。


    付淮槿做任何事都能很快陷入专注,即便现在窗帘没拉,外边一束阳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也不妨碍他继续看。


    全部看完以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头靠在床头板上。


    像是在假寐。


    贺骥靠在那儿睨了他一会。


    没打扰。


    下楼,让管家准备早餐。


    没多会付家两兄弟一块从楼上下来。


    期间付磊还故意去抻他弟的脑袋,后者也在这股力道里轻笑一声。


    应该是和好了。


    “贺老板。”


    付磊看到贺骥恨不得比看到他弟还激动,快步走过来:


    “吃过了么?”


    “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贺骥先去看付磊,手在人大臂上拍拍,又去看付淮槿,“咖啡豆浆还是牛奶。”


    没等付淮槿,他哥已经很快接道:


    “哎呀呀,贺老板,我昨天就没机会下厨房,今天一定要让我来做!”


    说着已经撸起袖子,往他们后厨的方向走去。


    餐厅又只剩下他们俩。


    付淮槿看着贺骥:“豆浆吧。”


    “行。”


    贺骥说着已经走到旁边饮品区。


    打了两杯豆浆放桌上,付淮槿心情看着还挺不错,调侃他道:


    “你们酒馆不会连这玩意都有吧?”


    “那个还真没有,但要是付医生喜欢,说不定以后会安排在早上。”贺骥说。


    “早上还开门啊?”付淮槿惊讶。


    “嗯。”


    他没说具体是为什么,付淮槿也没多问。


    只是在心里又一次感叹。


    昨天他就知道贺骥只比他大三岁,三十五的年纪就坐拥一整座酒庄,长得高大俊美,身材保持的好,看周围人对他的称呼和态度,特别像是哪家的少爷。


    但身上却看不到半点富家公子气,自带的野性反而像是当过兵的,有思维有想法,什么事都愿意亲力亲为。


    认真看下来,长相好像是这个人身上最不值得被称道的优点。


    也难怪席飞愿意这么上赶着......


    其实昨晚那通电话对付淮槿不是没有影响。


    但再有影响面上也得端着,三十大几的人,清醒的时候就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比起之前,现在付淮槿更多的是一种释怀。


    席飞再怎么样,想找谁处对象都跟他没关系了。


    “付医生。”贺骥紧挨着他坐下:“在想什么?”


    付淮槿收回注意力,表情很淡:


    “没什么。”


    “真的?”


    “恩。”


    付淮槿先应一声,很快又抬头看他,“哦对了,那些检查报告刚才我都已经看过,很全面,就是时间间隔的有点久。”


    “下次我可以带我哥去我医院做。”


    贺骥却说:“体检我们这里每半年都会安排一次,付医生不用担心。”


    人都这么说了,付淮槿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道:“谢谢你。”


    “应该的。”


    客客气气的两句话,桌上的两人又同时沉默下来。


    一通电话似乎直接把这段关系打回原点。


    好像说什么都多余。


    角落里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


    昨天晚上才和人站在一起,共用一个打火机,吹着凉风,喝葡萄酒的日子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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