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安跟拎小鸡崽似的将人拎回来,放到他跟前,手松开。
许鹿呦站在他拢下来的影子里,手藏到身后,脸庞映着嫣嫣的红,她想抬头看他,又不敢,鞋蹭着地,想往后挪,鞋跟抵到硬邦邦的墙,无路可退。
两人面对面,他高她低,雪白的一截脖颈进到他的眼里,陈淮安没有起伏的声音能称得上温和:“意思差在哪儿?”
许鹿呦硬着头皮回:“就是一种感觉。”
陈淮安一挑眉,笑不及冰冷的眼底:“这是已经见识过让你感觉好的?”
许鹿呦努力作坦然状:“我们上素描雕塑课,请来的模特里有好多都是体大的男生,就……很好。”
她感觉到扑面裹挟来的寒意,忙添了一句:“其实淮安哥你也还算可以的。”
还算可以,陈淮安将这四个字在心里过了一遍,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了些,她昨晚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可不是这样说的。
只是有些账还不到算的时候,她不是不要当小孩儿,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等她跟她那个小男友分了手,他再来跟她好好清算一下,他倒要看看她准备要怎么负起这个责。
陈淮安语气泛泛:“回头哪天我也去你们学校长长见识。”
许鹿呦听得心肝胆儿都在颤:“随时欢迎。”
陈淮安冲门外昂昂下巴。
许鹿呦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等他掀着衬衫往下脱,露出大半个胸膛,她赶紧慌慌地往外走,又咣一下给他关上门。
陈淮安将衬衫扯下来,和领带堆叠在一起,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嗤一声,他还以为她的胆子能有多大,小孩儿装大人,迟来的叛逆期,总想在坟头草上蹦跶两下,就是欠收拾。
许鹿呦回到自己房间,关紧门,拿头往墙上磕了磕,不太管用,又跑去用热水冲了个澡,以热抵热,才将浑身的臊热给冲了下去。
她头发吹到一半,关掉吹风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回想刚才在车里和在他房里的情景,重新调整了全部的作战计划。
以守为攻,以退为进,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这些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可都是宝贝,她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前半夜想事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瞪瞪一闭上眼,就被梦给缠了上来。
在梦里,他成了冷眉冷眼的将军,她成了他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他日日从她身边经过,对她视而不见,她从花开等到花落,等了一整个夏天,都没有等到他的一个侧身。
她终于等累了,收拾收拾自己落在地上的花瓣,带着自己的家当,准备回花果山,他却骑着高头大马追了上来,将她掳上马,带回家,扔到床上,压在身下,冷脸斥责她是个吃人心的妖精,夜夜扰他清梦,让他不得安宁,现在又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她想都不要想。
她恼羞成怒,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了身下,妖精才不是她,是他整天开着窗户,衣衫不整地勾引她,才让她动了凡心,他不让她好受,她也不要让他好受,她直接扯掉了他的衣衫,箍住他的下巴,压下身去,咬上他的唇。
一触碰到冰凉的柔软,许鹿呦猛然从梦中惊醒,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个梦荒诞又清晰,就跟真实发生过一样。
她手摸上自己的唇,又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就算是在梦里,她的胆子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些,竟然对他用上了强,要是在现实中她敢对他这样,他肯定会把她直接扔出去。
许鹿呦又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然后逼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用十几分的时间收拾利落自己,慢慢声打开房门。
他睡在走廊最外侧那一间,离她的房间直线距离最远,许鹿呦轻着脚步穿过走廊,途径他的房间,停住脚,耳朵往紧闭的房门那头偏了些,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响动,客厅里也没人,也不知道他是没起,还是已经走了。
许鹿呦一杯水喝完,他房里还是没动静,那应该是一早就出门了,他不是个会睡懒觉的人。
还有些时间,许鹿呦不想开火,就拿酸奶、果酱和燕麦脆,简单做了碗减脂餐,她刚吃进去一口,玄关处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许鹿呦抬眼望过去。
陈淮安走进客厅,手里提着早餐和水果,一身黑的运动服,漆黑的短发还沾着未散尽的汗湿,清晨的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深眉黑眸,鼻梁高挺如峰,薄唇似寒刃,冰冷不近人,可上面透血的红却给抿直的凉薄平添了些蛊惑。
许鹿呦从他唇上移开眼,差点被呛到,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不确定地问:“你一大早就去跑步了?”
陈淮安点一下头,有人半夜闯进了他的梦,扰了他的好眠,醒来就再难以入睡,干脆去环山跑了两圈,消散一下过剩的精力。
他隔着餐桌走到她对面,将提着的东西放下,扫一眼她碗里的东西,眉心蹙了蹙:“平常早饭就这么对付?”
许鹿呦答:“这哪儿算对付,这一碗挺有营养的,还能减肥,一举两得。”
陈淮安打量他:“你有肥可减?再减你去酒店也不用骑车了,让风给你吹过去就行。”
许鹿呦又塞进嘴里一勺,含糊地哼哼:“那是你没看到我的肉都长在哪儿。”
陈淮安没听清她的话,只看她一口接一口地不停,像个偷吃的松鼠,什么东西进到她嘴里,都能香得不行,他洗完手过来,给她倒杯水放到一旁,不由开口问:“好吃?”
许鹿呦没用自己的勺子,拿起块燕麦脆当勺子,插进碗里她没动过的那一头,舀起些沾着果酱的酸奶,探过身,送到他嘴边:“你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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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安要自己拿,许鹿呦用燕麦脆碰碰他的唇,不让他沾手,只让他张嘴,陈淮安神色微顿,又启开唇。
许鹿呦将燕麦脆喂到他嘴里,直直地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漾着水:“好吃吗?”
陈淮安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给出中肯的评价:“还可以,果酱好吃。”
许鹿呦眼睛弯弯,瞳仁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这桃子果酱是她爸自己熬的,她最喜欢这个味道。
陈淮安目光在她脸上停一秒,抽出两张纸,递给她:“脸上有酸奶。”
许鹿呦接过纸:“左边还是右边?”
陈淮安不看她,把袋子里的早餐往桌子上摆:“左边。”
许鹿呦擦两下,又问:“还有吗?”
她擦自己脸就跟擦桌子一样,一点也不省着劲儿来,白皙的脸上被她弄出两道红印子,正好避开酸奶沾到的地方,陈淮安淡淡道:“还有。”
许鹿呦举着纸又要往自己脸上招呼。
陈淮安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纸,面无表情地给她擦干净,将纸扔到垃圾桶,转身往自己卧室走:“再吃些早饭,我去洗个澡,等我出来就送你去酒店。”
许鹿呦在他身后脆生生应好,嗓音似沾上了果酱里的桃子香,清甜可口。
等陈淮安洗完澡出来,屋里已经没了人,他的水杯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不同于她那表面乖顺的性子,她字里的风骨有一种飘逸自如的洒脱。
【淮安哥,我时间来不及了,先走啦!另外,我补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给你看,如果可以,你要早点回来】
陈淮安眸光微动,他昨晚不过是随口一提,倒没想到她真的会补给他礼物,陈淮安将便利贴从水杯上扯下来,手一顿,背面还有东西。
是一幅画。
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俯身给女生擦脸的样子,女生长发掩着脸,看不到面上神情,男人画得细致,冷眉冷眼,微拢的眉峰里好似还压着不耐烦。
画下面留有一句话:【给你看看我眼里你冷脸的样子,能凶死个人】
陈淮安唇角勾了勾,虽然不想承认,她画得确实有那么几分传神,也不怪她有时会怕他,江宇也说过,他脸上一没什么表情,就是一座移动的冰山,她在他这里,很少会有在她那个小男朋友面前的那种放松和随意,除了喝醉的时候。
又看到什么,上扬的唇角止住弧度,陈淮安的视线落在画中男人的耳侧,耳根处晕染着一层浅浅淡淡的绯色,不太明显,正是因为不明显,更像是男人用惯常的镇定来掩饰心里的波动。
不知道是纸本身沾到的颜色,还是她刻意描摹上去的。
陈淮安拿手指刮了下纸,眉心一跳。
那抹绯色蹭到了他的指腹上,像是唇间印下的胭脂红,勾人又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