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衙役押着李文涛跪在堂前,祝颂看向温奉玄,温奉玄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祝颂抿唇一笑以示回应,随后敛了笑意冷眼看向李文涛,冷声问道:“李文涛,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官替你说?”
李文涛抬头看向祝颂,一脸无辜,“大人,小的一概不知,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啊。”
祝颂盯着他,目光不善,“你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本官就告诉你,从你自李大人那儿领了十五次救济银说起,要不要喊李大人来当堂对峙?”
说到最后祝颂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李文涛抖了一下,脸上慌乱之色乍现,眼看事情败露,连忙求情,“大人,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祝颂目光越发冷肃了,“昨天晚上李大人向本官汇报,还以为是你替他人带领,本官本来还想嘉奖于你,没想到竟然是冒领,可恶之际,来人,拉下去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一听这话,李文涛连忙改了口,矢口狡辩,“不是的,大人,我就是替他们领的,我知道他们都生病了,担心他们领不到救济银,所以才替他们领的,我只是暂时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大人,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啊,大人,开恩啊!”
祝颂缓了语气问道:“钱财何在?”
李文涛以为没事了,赶紧说道:“就在我住所的枕头中。”
祝颂看向祝凌野,“钱去取来。”
祝凌野拱手应道:“是。”
李文涛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祝颂话锋一转,“李文涛,冒领救济银证据确凿,罪大恶极,判秋后问斩,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大人!”听到此处的李文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祝颂,祝颂一摆手祝凌野久上前将人给拉下去了。
祝颂看着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百姓,“你们跟着去吧,拿回属于你们自己的钱。”
百姓们这才拱手叹服道:“多谢大人,大人真是青天明断。”
“去吧。”
祝凌野带着一群人走了,热闹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祝颂一扭头就对上温奉玄含笑的视线,“大人不愧为钦差,事事都在大人的掌控之中。”
祝颂谦虚的笑道:“殿下抬举我了,李大人从未与我说过有人多领,我刚才也只是诈他,谁知道他胆子大却这么不禁诈。”
温奉玄眼中浮现出惊讶与疑惑,“那大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他的?”
祝颂解释道:“我带着受害者上街,所有人都好奇出了什么事,大大方方的看,只有李文涛心虚得一看见我就跑。”
温奉玄难以置信,“只是这样?”
祝颂微微笑道:“臣在大理寺多年,自信眼力不会太差。”
“大人太自谦了。”温奉玄也笑了,言罢又说起李文涛的判决,“但只是冒领就问斩是否量刑过重?”
祝颂耐心解释道:“杀鸡儆猴震慑不轨之心,等此间事了在找个由头给他减刑,关几年就算了。”
温奉玄眼眸弯弯,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大人深谋远虑,我自愧不如。”
祝颂笑着摆手,“殿下如此夸赞,让我快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温奉玄道:“大人值得。”
谈笑间一名衙役急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大人,薛姑娘在门外求见。”
祝颂敛眸应了声,“喊进来。”
“是。”
温奉玄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抬眸看向祝颂,玩笑道:“我本以为过了春日便不见桃花,没想到在夏日还这么旺盛。”
氤氲的雾水,笼着温奉玄的脸,像是仙气弥漫,渺袅潋滟。祝颂看着他抿唇微笑,桃花吗?确实很大一朵,一朵比得过千万朵,用旺盛来形容亦不为过。
见祝颂不说话,温奉玄脸上的笑意渐淡,垂下眼眸将杯子放好,起身说道:“大人既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祝颂一心想让他去休息,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殿下好生休息。”
温奉玄点了头,转身走了,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匆匆前来的薛彩宁。
薛彩宁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襦裙,不施粉黛,脸色苍白,眼泪盈盈,眼尾猩红,我见犹怜。看到温奉玄时微微退了一步,像是看到了什么豺狼虎豹,睫毛一眨,豆大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更显楚楚可怜。
温奉玄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匆匆,这一幕被刚回来的祝凌野看到了,微微皱眉,快步进来,路过薛彩宁时问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薛彩宁仿若的受惊的兔子,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抖了一下,抬眸看向祝颂,泪水盈盈,“大人,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在敲我的门,之前我娘他们得罪了人,现在他们走了,这些人就找我来了,求大人救救我,就把我留下吧。”
祝颂佯装为难的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人,那就先留在衙门帮忙,等此间事了在做打算。”
薛彩宁大概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但随即便藏好了,跪谢道:“多谢大人,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祝颂与衙役说道:“厨房不是一直差人吗,带薛姑娘过去熟悉熟悉。”
薛彩宁回道:“谢谢大人,我一定好好干。”
祝颂道:“暂时先干着吧。”
“薛姑娘这边请。”衙役过来带着薛彩宁走了。
人都走了,祝凌野才与祝颂汇报,“哥,钱都找回来了,一分都不差,现在李文涛那小子正在游街呢,有他好受的。”
祝颂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算是知道了。
祝凌野觉得祝颂不太对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哥,你老是笑什么?”
祝颂抬眸看他,反问道:“有吗?”
“有啊,你这两天总是无缘无故的笑,你没发现啊?”祝凌野越说越担心了,“笑穴不是在小腿上吧?苏梨给你扎烂了?”
说到苏梨,祝颂觉得他的小腿仿佛又痛起来,“殿下刚才跟我说了句话。”
祝凌野好奇,“他跟你说什么了?”
祝颂道:“他说我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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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野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从小到大桃花没断过吧,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难不成...”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真看上薛彩宁了?”
“说什么呢。”祝颂白了他一眼,抗拒的表情很明显。
也没别人了,祝凌野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祝颂挑了挑眉,“跟你说不清楚。”
被看轻的祝凌野不满的嗤了一声,“我看太子是哄你的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就不大高兴。”
祝颂对他的话半分也不赞同,“让你熬夜难道你高兴?更别说殿下的身体不好,熬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祝凌野又轻易的就被他说服了,十分知趣的转了话题,祝颂跟他闲聊了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果真如祝颂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上午所有灾民全都领了钱出城了,祝颂趁热打铁在下午带着祝凌野去把所有的事情收了尾,赈灾一事至此终于全部结束了。
为了犒劳大家,祝颂下令晚上大家一起好好的吃一顿。段征鸿以为这是祝颂的送行宴,高兴得不得了,搞得异常丰盛,参与此次赈灾的官员全都在,坐了满满一院子。
段征鸿太高兴了,人特别活跃,倒是省了祝颂许多事,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没再说话了,静静看着段征鸿高谈阔论,当然更多的是看着对面的温奉玄。温奉玄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眉眼轻快,喝了整整两盏酒,俊脸绯红。大概是喝多了,他只待了小半个时辰就借口不适回房了。
温奉玄走了,祝颂又听段征鸿胡扯八扯了半个时辰,最后耐心告罄,以让众人回去休息的由头结束宴会。
段征鸿已经喝得站都站不住了,是被衙役扶着走的,原本巡抚衙门是有段征鸿的房间的,但祝颂不想看见他,就让人把他给送回家去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累着了,在祝颂走后场很快就散完了,祝颂没怎么喝酒,但也困得很,一回房头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意正酣,一道锋利的破空声让祝颂敏锐的睁开了眼睛,他伸手往上一抓,一颗小石子落到了他掌心,掌心微微发痛。
祝颂敛眉坐了起来,刚经历过大暴雨,这段时间的月色一直很好,祝颂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小石头,这就是巡抚衙门花坛中最常见的雨花石。
难道是有人有话要与他说?
毕竟他现在是多少年都难等来一个的钦差。
祝颂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于是快速的起床穿上衣服,一开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坐着赏月的温奉玄。
月华如水,美人如练,恍若瑶池仙境。
祝颂顿了一下,抬脚走了出去,轻声唤道:“殿下。”
万籁俱静,月上中天,已是半夜了。今天祝颂特地下令不用值守,所有人都休息,所以整个巡抚衙门安静得祝颂连温奉玄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靠着桌子抬头看月的温奉玄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待看清人时,脸上的落寞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隐秘的欣喜,“小仙官,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