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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荒度岁月

作者:岁倾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傅明月,我没上大学。”


    这句话犹似惊雷一般砸下,又像是落在了她身上,砸得傅明月头晕眼花的,耳朵都在嗡嗡地响着。


    她有一瞬间怀疑是她听错了。


    温明安怎么可能没上大学?


    他当年可是以中考数一数二的成绩被特招进的繁中,学费全免,几乎一人包揽年级所有的奖学金。


    他的成绩优秀到,连学校里那些势利眼的老师都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只盼着他在高考上大放异彩。


    那年傅明月和温明安谈恋爱,甚至有老师好言好语劝过他,当时她耳闻过一些,还有些不服气,觉得他们的老师歧视她,把他视作好学生,把她视作把他带坏的坏学生,生怕他受到影响。


    天知道,温明安只是看起来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但骨子里比谁都难驯,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轻而易举被旁人影响的人,傅明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也从未妨碍他学习。


    为了和他待在一起,她还会装模作样亲自写作业,成绩竟然也提上来了一点。


    和他在一起之前,傅明月最是不耐烦写作业了,平日的生活里就是喜欢和狐朋狗友耗在一起,整日不着家,作业也是不写的,等要交作业时,才软磨硬泡借学委的作业来抄。


    班里的学委好脾气,只要说上几句软话就心软,傅明月就只是逮着她薅。


    常年抄作业,自然而然的,傅明月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常年垫底,班里的老师不敢骂,只好无视她。


    背地里班主任也曾试图找家长告状,但傅长江和徐美臻常年工作繁忙,无暇关注她的学习情况,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老师多管闲事,反倒惹来一身骂,后来就再也没管过她了。


    那年无故被小人举报,傅明月有些心里不痛快,为此特意给他写了一份阴阳怪气的检讨书。


    年少的男孩只是笑,他拾起她拍在桌面上的检讨书,望着上方潦草的字,“检讨书你应该交给老师,给我做什么?我既不是老师,也不是你们班长。”


    “就是给你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起了那份仅有百来字的检讨书,傅明月再次强调,“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影响你学习,不会带你逃课、辍学、打架。”


    无故遭受到了来自老师的冤枉,傅明月有些生气,“这些我都没有做过!是你们老师带有色眼镜看人,我只是成绩不好,我又不是坏学生。”


    彼时他只是“嗯”了一声,道了一句,“你还影响不了我。”


    后来觉得说得有些招骂的嫌疑,他又补充道:“公主,你和别人不一样,坏学生不是你这样的。”


    他们趾高气扬,仗势欺人,十分顽劣,鄙视自我以下的任何阶级,傅明月身上没有这样的坏毛病,只是有些娇气,不能吃苦,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娇纵,但从不乱欺负人。


    年少的傅明月生于豪门,身边朋友很多,沾有不良习性的纨绔子弟也很多,有时傅明月混在那样一群人里,总是有些格格不入,旁人仗势欺人时,她总是跳出来阻止,大煞风景。


    她不喜欢当坏人,凡是她在场,总是欺负不成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她搅得一团糟。


    那些人表面和她好,背地里总是嫌弃她,每每带人打架作恶时,也总是不带她,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做过的事情,总是把他们当作朋友。


    温明安时常不理解,但后来发现,她只是太好骗了,天大的事,只需随意编上几句糊弄她,她就轻而易举地上当,没有比她更好骗的。


    她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朋友,哪怕他们并不真心,好像以为这样,就是被人在意着。


    温明安从不曾把老师的话听进耳中,但傅明月还是受了些影响,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安分,时常陪他一起写作业,极少打扰他。


    温明安也如向老师保证的那样,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到了高三那年,还是维持在年级前三的水平。


    以他当时的成绩,不出意外,他会考上最好的大学,也会成为繁中的荣誉,有极大概率能压临一高一头。


    只可惜,一切止于高三那年,他意外转学,后来杳无音信。


    当年温明安突然转学,连句话都没留下,傅明月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都有,也有说和她脱不开关系的,但分手过后,温明安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傅明月无从得知他的下落,曾试图从旁人口中打听一些和他有关消息,但他在学校一向读书为主,极少跟任何人谈及私生活,都知道他家境不好,有个极品爹。


    但其实学校里没多少人知道他被赶出来,也没人见过他爹。


    温明安转学后的一段时间里,傅明月找来和他关系相近的人左右打听,但也是一问三不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昔日他曾住过的房子,等她找过去时,早已人去楼空了。


    重逢的这段时间里,傅明月不是不想问,只是每每旁敲侧击打听时,他总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愿意好好说话,只要问上一句,他总是说难听的话刺她。


    后来傅明月就没多问了,本想关系缓和后再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好好问问。


    但如今他猝不及防地说出转学真相,却不是傅明月曾经预料过的任何一种情况,她整个人愣住了,直到电视里传来小动物突兀的台词声,她才骤然惊醒。


    “你为什么没上大学?”她满腹疑虑,到了嘴边的话又绕了回去,“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转学?”


    温明安安静了片刻,他勾着唇,冷冷地笑了,眼里碎着冰,“我为什么没上大学,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他望向她的眼神分外伤人,仿佛她就是始作俑者,傅明月有些委屈,“温明安,我不清楚。”


    过去的事仿似一团迷雾,剪不断理还乱,傅明月抿了抿唇,又问:“所以,你当年转学,真的是因为我吗?”


    温明安没说话了,手里捏着仅剩的羁绊橘子吃进嘴里,甜里带酸,此刻却好像化作了漫天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到了心口,又好像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在心上,如鲠在喉。


    “温明安,你知道,我根本不是想跟你分手。”傅明月又一次说,“我只是想要你哄哄我。”


    但他仍是冷漠地回上一句“我不知道”,顷刻把她激怒了。


    傅明月气急了,声线都在颤抖,“你知道,你心里很清楚,你就是想跟我分手,所以才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提分手,正好中了你的心意,你才这么快就答应的,你甚至没有一点点犹豫。”


    回忆起分手那日的种种,傅明月心口像被狠狠划了一刀,漫天的委屈瞬间倒了出来。


    情绪控制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砸,“你知道我不想分手,你还知道我后悔了,但你一直没有回头。”


    “后来我还给你送过信,但是你一直没有理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不在乎我……”


    年轻的女孩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稀里糊涂的一通输出,全把错扣在他脑袋上了,温明安没忍住,气笑了,话里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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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好似下一刻就要炸了,“不喜欢你?傅明月,你现在站在这里说我不喜欢你吗?”


    “如果我真的有一点不喜欢你,你现在就应该睡在桥底,而不是在这里吃我的住我的。”


    傅明月给他猛然拔高的声调吓住了,她咬着唇,直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浅棕色的眸被晕成了水色,他原本倾天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压了回去。


    他心烦意乱地扯了一张纸巾扔给她,声音里仍是散不去的冷意,“要分手的是你,给我送信的也是你。”


    “信我收到了,但我只是如你所愿,你又在委屈什么?”


    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转身离开了,把傅明月留在了客厅。


    她捏着手里的纸巾,几近要扯破了,她才勉强回过神来,心口是四分五裂的疼。


    脑袋也抽抽地疼,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话,甚至摸不透他的心。


    年少的男孩心藏在海底,任凭她怎么摸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如今他的也是如此,傅明月还是不懂他。


    和他没头没脑地大吵了一架,傅明月心里难受,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醒来,还是浑身不舒服,但也不想待在家里,一大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傅明月找的是一份兼职的工作,在一家藏在巷尾的小花店里,花店不大,布置得很温馨,也很漂亮,进门以后,花香扑鼻,门口也摆着新鲜的花束,是开在破败之地唯一的生机。


    她一大早过来,花店才刚开门,老板见了她,和她道了句“早”,而后又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兼职工作,时间不固定,傅明月不耐烦一天到晚地工作,时常偷懒,都是磨蹭到下午才过来的,一天只干几个小时,十分清闲,但钱也不多。


    今日她来得早,神情还有些憔悴,蔫蔫的,像放了几天的花,惹得老板多看了她几眼,“怎么脸色不好,和男朋友吵架了?”


    老板正在弄一束黄玫瑰,上午要送出去,傅明月在旁帮忙打下手,一边否认,“江姐,我没有男朋友。”


    江姐嗔了她一眼,打趣道:“还说没有,我记得昨天你还跟他在一起呢,挺帅的小伙。”


    昨天傅明月是下午过来的,和温明安一同出的门,路过巷尾这个角落时,江姐恰好看到他们并肩而行。


    “那不是我男朋友。”


    傅明月取了一支更好看的黄玫瑰插在那束花里,又帮忙把贺卡摆上去,才回,“那是我前男友。”


    江姐觉得好笑,朝她挤眉弄眼,“你还跟前男友住一块?你前男友人这么好?”


    “那我没地方去了,要不您收留收留我,我说不定就不会寄人篱下了。”傅明月拿着一支新鲜的粉玫瑰,愤愤地好似要折断,“现在我前男友嫌弃我,准备把我赶出门,我没地方去了,只能睡桥底。”


    但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江姐把花包了起来,微调了下花的位置,她神色有些同情,但说出话却很现实,“我倒是想,但现在店里不缺人,等什么时候缺人了,我再来找你。”


    傅明月过去在傅家没学到太多的东西,读书也不上进,都是蜻蜓点水地学,学的广,但又什么都不精,插花学过一些,在花店工作也够用,江姐对她还算喜欢。


    只可惜她来得晚,店里如她所言,暂时不缺人,偶尔缺人干活,也只是找兼职的顶上。


    傅明月是有一天下午回来路过这里看见找兼职的,上前问了一嘴,后来就在这里干了,干了几天,还算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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