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
在连续几天的暴雨后，哥谭市的夜晚比起以往要安静许多，就连小丑都没有跳出来闹腾。
天色漆黑。
路面上淤积着脏污泥水，朦胧灯火矗立于雨幕之中。一道高挺的被斗篷遮盖住的身影淋着雨，跨过台阶，推门而入。
坚硬鞋底敲击在木制走廊上，雨水顺着斗篷的下摆滑落，在深色地面上留下一串不算美观的痕迹。
他推开第二扇门，温暖的空气，交谈声还有混杂的气味一齐涌来，气流轻微地吹拂过来，顺着空隙薄薄地敷上后脖颈的肌肤，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闭上眼。
“……是是，这样我们才好给你介绍，听着朋友，我们这儿是哥谭就业与投资指导中心，是正规公司，如果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可以去双面人那碰碰运气，如果你懂点鸟语，那就去给企鹅人刷刷笼子，如果你没什么特长，但是自认为有点头脑，那接受谜语人的雇佣是个不错的选择，嗯……你可以发挥你的头脑在他手底下活久点。”
“当然最好的建议别去小丑那，除非你真觉得自己能活着拿到钱……”
“什么？你是说你有个黑头发蓝眼睛父母双亡的小男孩，你是指望我们帮你和那位富豪韦恩牵线搭桥吗？”
“……别想着打韦恩的主意了，这最近都是门亏本生意，除非你觉得你的保镖能和蝙蝠侠过两招。”
纷杂的话语飞快从耳边掠过，他睁眼扫视了一圈周围。
这是间不算大的房间，各种各样的杂物却将它堆满了，几个穿马甲或者风衣的成年人被文件包围在其中，这让它看起来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还没人注意到他，这时，叮铃铃的电话铃短促响了两声。
旁边的雇员很快接下：“是，这里是，科波特先生对我们上次介绍的打手不够满意是吗？非常抱歉…麻烦你们处理后续了……嗯，我听着的，你是说科波特先生并不需要那种废物？哦要身强体壮的……嗯还要能够抗揍，在蝙蝠侠的拳头下也能守住秘密？先生，你们的要求有些过于苛刻了……没有没有，我们会尽力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向左边一个双腿并拢架在办公桌上，垂着脑袋擦拭手上枪械的男人。
“哈泽德在哪？”兜帽下的声音很嘶哑，像是在喉咙里含了一把沙子，一点气音和震动从海沙间的缝隙里挤出来。
男人停下手中动作，收回腿同时身边往前压，藏在阴影里的右手打开保险，“哪来的小——”
男人举枪的动作做到一半，突然眼前一花，随后剧痛从脑后传来，一瞬间，喧闹的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他脸皮抽搐，头晕目眩，下意识张嘴却仍然感觉难以呼吸，一只苍白纤细瘦到脱相的手臂正死死卡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墙壁上，他刚才听到碎裂的声音，一时不知道是头骨还是墙壁更坚硬。
他刚才的判断没错，面前只是一个遍体鳞伤活像饿了三年那样严重营养不良但是骨架却很高挑的小孩，他身上仿佛拥有着魔鬼般愤怒的力量，深陷进去的眼眶里跳动着蓝色的火焰。
“哈泽德在哪！”仿佛一只地狱犬在他耳边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