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带着草木清香,冲散了下水道的霉味与腥臭,前方一片光明。
众人从狭窄的管道口鱼贯而出,刺眼的光芒让他们眯起眼睛,甚至有人抬臂遮挡。经历了昏暗的地下世界,这片光明如刀般刺目,令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远处的鸟鸣清脆,仿佛在欢迎这群闯关者。
适应光线后,大家目光扫向前方——一片由灰白色巨石砌成的庞大迷宫赫然在目,高墙如巨兽盘踞,墙面布满风化裂纹和青苔,透着古老肃杀的气息。迷宫上空,湛蓝天幕中,五面蓝色旗帜随风飘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咔——”头顶传来刺耳电流声,冰冷的广播音回荡:“恭喜各位,成功到达第三阶段!请尽可能夺得火焰旗帜。可组队或单独行动。整个第三阶段共有200面旗帜,只有获得蓝色旗帜者才有资格进入最终阶段。祝好运!”
广播落下,空气凝固。十一位闯关者站在迷宫入口,彼此对视,眼神夹杂戒备与敌意。
十一人争五旗,至少六人将淘汰。
“啧,麻烦。”柏之川低声嘀咕,打破沉默。他径直走向迷宫入口,无视身后目光。哈梅斯随后跟了进去,他们之中目前战力天花板的二人都进去了,身后人不敢拖延,纷纷跟进。
然而,柏之川踏入瞬间,轰鸣声从地底传来,高墙缓缓移动,尘土飞扬,入口被新石墙封堵。后面的人惊呼,追不上柏之川,面前道路已不同。
“该死!迷宫会变?!”
“看来只能单干了……”
柏之川注意到了身后的变化,但没往心里去,他不需要与人结伴。
柏之川眯眼估算旗帜高度,五面蓝色旗帜在四五十米高空飘舞,火焰纹路闪耀,像是在嘲笑下方闯关者。
这个高度非常刁钻,除了有飞行龙文能力的人,非飞行者只能靠体术九式“凌空”,蓄力蹬踏地面或物体,短暂腾空。一般人单次可凌空5-10米,有龙文加持可达20-30米。
世界纪录保持者是一位体术高手,单次凌空可贴地飞行35.6米。
这些旗帜刚好卡在了人能触及到的极限。
柏之川一边在迷宫中走着,一边想着怎么取到一面旗帜。
或许可以找到一面旗帜正下方的位置,攀石墙,再以墙面为踏板施展凌空,借力跃向旗帜。——但这些墙做多也就七八米,而柏之川的单次凌空纪录最高只有15米,远不足以触及四五十米的高空。
他有些烦躁,但转念一想,或许,这迷宫中藏着某种机关,能助他一臂之力。
正思索间,前方昏暗的通道中突然出现一个站立的人影。
走近几步,他才看清那是一个身披重铠的人形,铠甲黝黑,布满划痕与锈迹,头盔完全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透着森冷的寒光。一柄巨大的双手重剑插在地面,散发着隐隐的威压。
铠甲人察觉到柏之川的靠近,猛地拔起重剑,动作虽慢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剑刃划破空气,带着低沉的呼啸,直朝柏之川劈来!
柏之川眼神一凛,右手闪电般抽出别在后腰的金属管。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管子两端迅速伸长,化作一杆银光闪烁的长枪。他横枪一挡,枪身与重剑碰撞,迸发出一串刺眼的火星,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铠甲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柏之川手臂一麻,脚下却稳如磐石。他侧身一卸力,重剑顺势歪向一旁,擦着地面划出一道深痕。他借机后撤几步,拉开距离,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对手。狭窄的通道限制了长枪的发挥,枪尖挥舞的空间被石墙挤压得局促,但他没有退路,只能迎战。
铠甲人毫不停顿,举剑再次劈来,剑风如雷,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柏之川身形一闪,枪身舞动如游龙,接连挡下数次攻击。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在通道中回荡,火花四溅。每一次交击,铠甲人的巨力都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很快察觉到对方的破绽——这铠甲人虽力大无穷,招式却单调刻板,像是某种被操控的傀儡。
“没时间陪你玩了。”柏之川低声自语,他攥紧枪杆,火焰自手心涌出,迅速汇聚于枪身。刹那间,赤红的火焰从枪尖喷涌而出,他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灵活翻转,铠甲人的重剑劈了个空,狠狠砸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柏之川借势倒立,枪尖裹挟着烈焰,带着雷霆之势直刺而下!“噗”的一声,枪尖精准地刺入铠甲人头盔的缝隙,火焰瞬间灌入,发出刺耳的爆裂声。铠甲人动作一僵,沉重地跪倒在地,头盔缝隙中冒出几缕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怪味。
柏之川轻盈落地,然后转身收回枪,熟练地将其缩回原状,别回腰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铠甲人,对方已不再有任何动作。于是柏之川便继续前进
再走到刚才遇到铠甲人的地方,发现对方站立的地方有一处石板,柏之川用脚扫开上面的尘土,发现上面写着“JUMP”。
难道说这是什么帮助跳跃的石板?
柏之川将信将疑地站了上去,没有反应。
他又跳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石板中喷涌而出,如同无形的巨手托住他的身体,将他猛地推向天空!
柏之川瞳孔骤缩,身体失重般急速上升,耳边风声呼啸,周围的景色飞快倒退。他低头一看,地面已在十多米之下。这股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仿佛要将他送入云端!
落地时,他屈膝卸力,稳稳站在地面上,柏之川这才微微勾起了嘴角,看来自己找对了。他再次站上石板,这一次,他蓄足了力,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一跃,石板的力量再次爆发,他的身影如箭般冲天而起,直窜二十多米的高空!
就在他即将下落时,整个人身体一顿,一股力量将他托住,脚下却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种奇怪的柔韧质感,像是踩在了一块透明的玻璃上。柏之川一愣,低头看去,脚下空无一物,却稳稳托住了他的身体。他试探性地跺了跺脚,涟漪般的波动从脚底扩散开来,空气中隐约传来低沉的嗡鸣。
而旗帜就在他头顶斜上方十多米,在不远处的东北方向,哈梅斯也站到了和他同样的空中,两人相“视”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