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念念走进雅间,见容慧馨正穿着水红色的衣裙喝茶,看到韩念念来了,放下茶杯起身将她拉进来。
“念念你来了,快坐!我有好事要同你说!”她笑的眼睛亮亮的。
笑容温暖,韩念念也被她感染笑着道:“何事你这么开心?你说找我去看病我还紧张了下,担心你最近不舒服”但还是将手指搭在她的胳膊上,见脉象蓬勃有力才放下心。
容慧馨将祖母那日突然晕倒的事情同韩念念讲了一遍,最后她如何用药丸将祖母唤醒的事情,还有府里的老大夫如何求药,如何说韩念念的祖父韩百草也说了遍。
她只讲了席间关于药如何如何好,却全然不提林夫人将话题引导她被山匪劫持又认识教坊司的舞女,引的先前好几个上门想提亲的人纷纷都不在提及。
她这个名声,恐怕诗书官宦人家都会避之不及,这种事说给念念,只会让她跟着担忧。
旁边的翠荷听娘子又提到了那日席间,垂下眼眸心痛不已。
翠桃心直口快:“那日林夫人还说...”
她话说了一半,翠荷就扯着她的袖子,就连慧馨都回头眼神制止她说下去,她只得撇过头闭嘴不言。
韩念念哪里会猜不出,定是老夫人寿辰这林氏又给慧馨使绊子了。
“可是你那继母?”韩念念握紧容慧馨的手:“可是她拿山匪说事?”不用猜都知道,攻击女孩子最直接、最不耻、最肮脏的法子就是名声上毁掉她。
见慧馨点头,韩念念叹口气,这世道对女子本就够不易,即便不是为了慧馨,就是为了她家大姐,也绝不应将此事外传,可见这个林夫人心地当真的坏,竟然为了毁掉慧馨,不惜将所有容家的姑娘都拉下水。
“你的婚事她做不了主,左右还有你外祖母和杜夫人帮你相看,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容慧馨看着她,害羞低下头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这...韩念念不解的看她,见她又瞧自己一眼,害羞低下头。
少女怀春?让韩念念想到个词。
上下打量容慧馨,‘嘿嘿’一笑,回头看向翠桃打趣道:“翠桃,你家娘子今日可是认识什么人了?”
翠桃眼咕噜一转,连连摆手道不知道。
容慧馨轻声在韩念念耳边低语,她父亲资助几位学子,祖母寿诞来家中祝寿,有个叫文高朗的书生,甚至好玩,像个兔子般一逗就脸红。
瞅她说的样子,哪里是觉得好玩,但身为朋友她还是提醒道:“还是要调查清楚,对方是否家世清白人品如何!”。
她到不是因为对方家境贫寒,而是担心慧馨莫要被骗了。
“我知道的!我去问过,说是老家在睦州,因为家境贫寒才晚了几年考试的,这次定能考中举人的!”同慧馨满眼都是对他的欣赏。
若是好友能有好归宿,韩念念也替她高兴,两人聊了会天,容慧馨突然问道:“对了,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
容慧馨道,给祖母献的回阳丹,她大姐找父亲说要买药方,本来慧馨听到是大姐的主意坚决不同意,后来还是父亲说出价两千两,她这才找韩念念商议!
她知道韩念念缺钱,这么一大笔银子,还是先来问问她才好。
“我是这么想的”韩念念道。
之前慧馨找她参详礼物,她便想过这药丸找人合作,但在这兖州城跟谁合作也不如和慧馨合作。
这等药丸的功效但凡展示出来,身为商贾的容家定能看到其中的价值。
没想到容家这么快就找上了她,她摇摇头,只对容慧馨说这个药她可以免费做出来提供给容家,但要求卖出的药丸五五分账,定价全由容家决定。
生意定是有商有量,你说你的价格,我说我的价格,最后谈到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折中价。
容慧馨明白韩念念的意思,这药丸的价值确实非凡:“我回家定将你的想法带到”。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韩念念小声问道:“上回的案子结了嘛?”
“上回?泉宕寺的案子嘛?”容慧馨见韩念念点头:“早完事了!管大人没在找你吗?”
韩念念摇头,自从上回他的小厮走后,就在没有信了,她还满肚子怨念,这刀算是白挡了,亏大发了!
容慧馨道:“那日丢刀子伤你的是叫净露的小女尼,那寺哪有佛门的样子,完全就是魔窟,我找人打听了,她们有个秘法可以制作活佛以此扬名。
就是借活人的血滋养尸身,二十年前杀害了来礼佛的妇人,那妇人是净渺师傅的生母,她是来复仇的。
主持和浮光首座都是当初的凶手。
最先死的老妇二十年前目睹了全过程,却隐瞒真相,所以净渺师傅连她也杀了”。
“那为何嫁祸给你?”这既然是她们的私人恩怨,那就和慧馨无关。
“是那老妇的儿媳,她看到了过程要挟净渺,说要嫁祸给我,但问她为什么她就说嫉妒,但她竟隔日就畏罪自杀了,再也问不出来了!”。
畏罪自杀还是杀人灭口!韩念念眉头一跳,她握住慧馨的手:“你要万般小心!”
那妇人的儿媳显然是冲着慧馨来的。
“好!”
聊完两人走出茶楼,容慧馨让翠桃送她,被韩念念拒绝了,在街上逛逛。
“那就不陪你了!我答应了文哥哥要去见他!”容慧馨害羞说道。
同慧馨分别,韩念念去了成衣铺买了两件衣服,又去买了点熟食和调料等!早知道这般重今天就将同安带出来,反正这里面也有她的东西。
城内的物价贵了许多,想来是和北方的战事有关,听闻陛下派兵北伐,这大安和南国的战事何时才是个头!
往日8文钱一斗的米,如今已经14文一斗,这还是富庶的兖州,其他地方恐怕更难。
路上行乞的人也多了!韩念念随手在个老者面前放了两枚铜钱,刚好够他买个炊饼的!
只希望战火不要波及兖州,毁灭她们这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
将东西拿回家,再进来的时候将熟食分给官兵们些!
若是容家的生意谈成了,她今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钱入账,可以给母亲更好的生活,若是谈不成她在想其他的办法。
到家中娘和同安正做晚饭,见韩念念拿着大包小裹,同安赶紧接过来放在桌上,林茹云看到有两件成衣,看尺码就知道是她和同安的。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林茹云想着是不是她没钱了?杜夫人的病好了,也不去知州府了,就教坊司看的几个病人才收几个钱,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她心疼的看着韩念念。
猜到她定是误会了,韩念念道:“娘,你忘了我的衣服教坊司给发啊!我哪需要做,我还买了熟牛肉,一会切点咱们吃!好久没吃了!”说完韩念念笑着离开。
林茹云将同安的衣服给她:“念念给你买的,快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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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同安不敢接,林茹云强行塞到她手里,同安拿着衣服小心放鼻子前闻了下,这是新衣服!这就是新衣服的味道!她也有了一件新衣服!
她走到昨晚睡觉的屋内,韩念念正在屋内配药,同安走上前:“谢,谢谢你!”
“嗯!”韩念念点头,按比例将药分成几份才抬头:“我找前面的杨叔给打了两张床,一会送过来!”
既然同安来到家里了,就不能让她在睡这木板拼接简易床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小年的喊声:“念念姐,在家吗?”
“在”韩念念边说边走出去:“什么事啊?”
“门外那个管大人的小厮来找你,说他家大人有事找你!”小年喘着粗气说道,这孩子又是跑着过来了。
韩念念塞他手里个炸油糕:“谢谢小年!我自己去就行,你去忙吧!”
今日还同慧馨念叨管大人,没想到他竟真的来找自己,也不知道管大人会赏赐给她什么?最好是钱财,她现在最缺钱了!
在其次给点珠宝金银这些折现也快,不挑!
想着想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就连守门的官兵看到都打趣道:“韩娘子这是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韩念念对他们拱手:“听说管大人找我,我来看看!大家忙!”走到门口见到管大人的小厮:“劳烦你跑一趟!可是管大人有东西带给我?”
小厮面露古怪:“刚才那小子没说嘛?是管大人来找你,就在巷子外”。
韩念念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到辆马车,看来管大人定马车里。
他这是要当面给钱了?亲自来足见对我的重视,韩念念心领神会,忙对官兵说要暂时出去下。
走到马车前,驾车的马夫不是别人,正是韩念念先前见过,管大人的长随叫茱萸,茱萸对着轿内说道:“大人,韩娘子来了!”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管大人的回应,茱萸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这孤男寡女同在轿内是不和礼节!但这给银子给东西定然不能露富,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给那肯定保不住,她心道这管大人还是上道,知道她如今寄人篱下。
走到车内,今日管大人没穿官服,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袍显得人温润如玉,不同于往日断案外露威严的肃杀之气。
韩念念坐在门口,茱萸将轿门关上,然后站在了远处。
“管大人,今日唤我有何事?”来吧!给我钱!快给我钱!!!
管明煦看她这明媚的笑容怔愣片刻道:“我有事同你说”。
“您请讲”韩念念心里乐开了花,读书人就是侨情,直接给钱显得他们多俗,就要先铺垫下,感谢下她的救命之恩!她懂!她懂!她都懂!
“你那日救了我,我思来想去不知如何报答。”
看吧!她都猜中了!一会就该拿东西出来给她了!韩念念心里美,露出期待的目光看着管大人。
管大人停顿片刻,似乎不知如何开口,若是韩念念此时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通红的双耳:“你本是官家女,定然不喜现在乐籍的身份,我助你脱籍如何?”
“脱籍?”不是给钱吗?脱籍?就是大赦她这罪女的身份都脱不了籍,难不成他有法子?
“咳咳”管明煦轻咳了几声:“我这辈子本不予纳妾,但我会在汴京购置宅子,只要你不妄想主母的尊荣,便可安稳度日,念在你救了我,我会给你个孩子今后老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