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重新聚拢时,阿沅已经站在了青城山脚下。
她怀里紧紧抱着用油纸包好的洞冥菇,白猿给的雷公藤塞满了腰间布囊。回头望去,悬崖早已隐没在云海之中,唯有那声悠长的猿啼还在山谷间回荡,带着说不清的怅然。
"得赶紧回去......"
阿沅加快脚步,却发现下山的路似乎和来时不太一样——原本该有溪流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竹林,林间小径上落满了从未见过的赤红色竹叶。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叶片,那些红叶竟"唰"地立起,如同活物般指向同一个方向。
阿沅的指尖刚触及赤红色竹叶,整片竹林突然"沙沙"作响。
那些本该柔软的叶片,边缘竟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她缩回手的瞬间,一片红叶飘落,在她手背上划出细如发丝的血痕——血珠滴在叶脉上,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活的?"
红叶们突然集体震颤,发出琴弦般的嗡鸣。阿沅怀中的洞冥菇随之发烫,菌褶里的光点流动加速,"昭"字笔画变得锋利如刀刻。
赤竹自动分开一条小径。
阿沅试探着踏入,靴底刚触到铺满红叶的地面,整条路突然如传送带般移动起来!两侧竹竿上浮现出模糊的刻痕:有的是残缺的音符,有的是半截剑招,还有几处刻着"梨园旧部"四字。
穿过竹林,阿沅突然腿一软,差点栽进溪水里。
怀里的洞冥菇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隔着油纸都能看到菌褶里流动的光点。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顿时呆住了——那些光点竟组成了一个清晰的"昭"字,笔画间还有细小的金线流动,像极了李十二琴囊上绣的纹样!
更诡异的是,当她盯着光点看时,耳边忽然响起断续的琴音,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忘忧居的厨房里,苏晚正用惊蛰剑挑着一块发黑的箭头,崔衍的陌刀插在地上嗡嗡震颤......
"他们遇到麻烦了!"
阿沅拔腿就跑,没注意到身后的赤竹叶全部转向,如同列队的士兵为她指明归途。
“啪!”
一支断箭从竹节中弹出,箭杆上缠着褪色的红绳——和崔衍陌刀柄上的一模一样。阿沅刚抓住箭矢,前方突然出现亮光,小径尽头赫然是忘忧居的后山药圃!
…… ……
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忘忧居的井台上已结了一层薄霜。
崔衍提着水桶的手突然一顿——插在井沿的陌刀正发出细微的嗡鸣,刀柄上缠绕的玄色布条无风自动。他皱眉握住刀柄,掌心立刻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握着的不是精铁,而是一块千年寒冰。
"奇怪......"
他俯身细看,发现刀身上凝结的水珠竟悬而不落,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七彩色泽。更离奇的是,这些水珠排布的形状,分明是终南山的地势图!
厨房里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苏晚的惊蛰剑突然从案板上弹起,剑尖直指西南方向,剑穗上的玉坠疯狂摆动。她伸手去抓,剑柄却烫得惊人,腕间的旧伤疤骤然泛起刺痛——这感觉,和当初在青城山崖下如出一辙。
"道长!"她冲进院子,正撞见孙思邈的药锄深深陷在土里。老道双手按着锄柄,额角青筋暴起,脚下的罗盘指针正以惊人的速度旋转。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西南方的山道——那是阿沅采药归来的方向!
午时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
院中的刀剑同时暴起异象:陌刀震开冰霜,在地上刻出深深的沟壑;惊蛰剑凌空画符,雷纹在空气中留下焦痕;就连孙思邈的药锄都泛起青光,锄刃上映出个模糊的猿形影子。
"是阿沅!"苏晚突然捂住心口,"她带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远处山道上终于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阿沅跑得发髻散乱,怀里的油纸包正透过缝隙迸射出刺目蓝光,将她的脸映得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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