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的跳伞明显不符合操作规程,但她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她把颜挈和热武器一起绑身上了。
*
“没……没这么夸张吧。”
双脚着地之前,蒋明险些被颜老板掐死——她显然过于紧张,手脚并用地抓着蒋明不放。高空坠落的过程中,她甚至没能成功叫出声。
真的受够了,开局就是极限运动。
蒋明一把将脸着地、扑在雪地上装死的颜挈拽了起来。
防弹衣的恒温系统开始运作,蒋明将伸缩爪收进包里。九名队员也陆陆续续爬上金顶寺院的平台——可金鼎寺院已经没了,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半埋在崩落积雪中的巨大豁口。
烧焦的墙壁、半人高的白雪、众人掩饰不住的惊愕。
“她们比我们先到。”颜挈表情失落。
“没关系,也许她们已经吃瘪了。”蒋明却很乐观,拍拍身上的雪,背起厚重的装备,带头前进。
检测到生人入侵,临时安装的探测警报又开始尖锐鸣叫。两个生死未卜的冒失鬼,给官方小队留下了一打高度警惕的守门雇佣兵。
如梭的子弹从前厅飞了出来,老兵反应敏捷地扑倒在地,架枪反击。子弹溅起积雪,受热融化的雪水在枪把上重新结成冰凌。好一会儿,雇佣兵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有几个胆大的爬上冻结实的雪堆占领高地,准备新一轮进攻。
子弹虽不足以穿透护甲,打在身上却骨裂般疼。
地理位置不占优,给人当活靶子。蒋明调整战略,扛起小炮筒,背靠着石壁消解后坐力,向积雪的前厅又来了一发。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凝雪被炸上了天,七零八落地砸了下来。整个金顶都震颤不止,守门雇佣兵的攻势骤停。地动山摇的余响,标志着又一场雪崩的降临。
“快!快进去!”蒋明目光上移,脸色一白。情急之下下了命令。一手提枪,一手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颜挈,带头冲进金顶。
山雪铺天盖地地倾泻,震动平静之时,炸开的洞口被暗无天日的积雪堵死了。
蒋明来不及清点人数,在纷乱的枪声中,与扑上来的雇佣兵短兵相接。激光枪所到之处焦黑炭化,穿着防弹衣的躯体瞬间爆开,血肉飞溅,鬼哭狼嚎。子弹擦出的火光噼里啪啦地照亮黑暗,混战中,雇佣兵显然不敢恋战,且战且退,死伤惨重。
绝大多数人心里清楚,他们在这个鬼地方给柳敬看家,是来拿工资的,不是来送死的。
*
笔直的走廊前后通透,没有多少靠得住的掩体,一眼能看到底。
回过神来的雇佣兵调头来追,边跑边开枪。花狸子拔出手枪反击,面对防弹服却没有丝毫作用。
穿着笨重护甲的李渊和没跑两步就体力不支了,从耳麦中,花狸子能听到她在喘大气。
“李总!别停!”花狸子蓦然回头,发现自己甩开她一大截,急忙调转方向,跑回她身边。
为啥老弱病残非得掺和进危险行动呢?
子弹擦着胳膊飞过去,包着护甲的软质防寒衣被划开一道发烫的豁口。花狸子来不及顾这么多,拽着她没命地跑。
“那俩毛头手里的东西没射程,保持距离!”
雇佣兵指挥发了话。他们追上几步,端枪瞄准猎物,不敢近身。走道乒乒乓乓地闪着火光,子弹将墙壁和地面击碎,溅起石块。
李渊和跑得想哭。子弹擦着耳根飞过去,有一瞬间她想让花狸子自己逃去,不要再管她了。她是真跑不动了。
绝望的是,她连说这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喉头冒出血腥味,她眼花地看不见路,腿像灌了铅。岌岌可危的意志力和花狸子的拖拽承受她全部动作。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一定不能再偷懒了。要请最好的私教、在她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高强度训练体能。
爆炸来的不是时候。
山体中的房屋结构剧烈晃动,李渊和没来得及叫喊,就被腾空甩出十几米开外,重重落地。
意识朦胧恢复的第一时间,是贯穿全身的痛。内脏和骨骼被挤压变形,她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防护甲已经消解了大半震荡,她的身体仍是不能适应。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视力。
“李总!”花狸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反应还算快,顺着震波给了个空翻,屈膝落地,滑出好远,勉勉强强也算个软着陆。
但也够呛。
听到李渊和半哭半喊的呻吟,她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真是不走运,她的护目镜被子弹击中了。
疼得钻心。李渊和捂着脸,血顺着护目镜的残片滴落,她一阵一阵哆嗦着。
心被揪了一下,花狸子抬头看雇佣兵追来的方向。震动显然也给了他们迎头一击,可体力好的已经爬起来了。
“怎么样?你呆着,我杀过去。”
“没、没事。”李渊和强行扶着她的胳膊站起来,“跑到楼道再、再想办法。”
咽了口血,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右眼还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光影。她一步一瘸,尽量快地跟着花狸子。
脚步声侵袭过来。花狸子回头看一眼,敏捷地将李渊和扑倒在地。一梭子弹从头顶飞了过去。花狸子拔枪回敬,打中了其中一个雇佣兵的脸,他惨叫一声倒下,余众惊得收了步子。
几米开外,有扇门豁了一道缝儿。
竟然没锁上。
枪林弹雨中,花狸子不及细想,拖着筋疲力竭的李渊和闪进门去。“哐”得一声把门关上了,推着一个陈旧的红木柜子,抵住了门。
四下漆黑一片。
寂静片刻,子弹毫不吝啬地向门上飞袭,钢板门在内侧显出凹痕。
还好是防弹设计。
柳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昂贵的防护措施,终有一日还是被他的敌人用上了。
花狸子绷紧了神经,握着激光枪守在门边,随时准备和破门而入的雇佣兵决一死战。可那些人也学乖了,没有急于进一步动作。
他们对她手中不了解的高科技依旧心存忌惮。
一时间没了动静。雇佣兵不知是撤退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去了。
趁着喘口气的空儿,花狸子打开探照灯,蹲下身查看李渊和的伤势。
她靠桌腿半躺着,脸上糊满了血,呼吸急促,浑身发抖。左眼受伤尤为严重,已经睁不开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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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花狸子真怕她死在这儿。那么自己跟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我没事。”她发不出声音,却还是不停重复着那句话。
花狸子也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绷带和止痛针。剪开老长一段,帮李渊和把左眼包了个严实,造型还颇为搞笑。
来不及加温,镇痛剂缓缓推进静脉血管,冰冷的刺激让她一阵阵发晕。好在在镇痛剂的效力下,李渊和渐渐冷静。她慢慢擦掉糊住脸的血迹。所幸右眼还能看清东西。
探照灯的光不算通透,四下黑黢黢的,弥漫着刺鼻的臭味。
……不是臭味,是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挥发试剂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李渊和皱了皱眉。
探照灯扫在一柜子试剂上,方才的震动让年久失修的柜子橱窗大开,玻璃器皿四分五裂,不同着色剂和中和剂混合在一起,刺鼻的酒精味在扩散。
另一侧的柜子装的是药品,也稀碎了一地。花狸子捡起带字的残片,认出一些致幻剂和神经抑制剂的标识。
过期好久了。
花狸子来了兴趣,转转悠悠地草草看了一圈。这个房间空间挺大的,看起来像堆放垃圾的杂物间。坏掉的桌椅摞成一堆,角落大大小小的试管瓶子里还放着未及处理的腐烂标本。
“这个是什么?”她饶有兴致地停在一堆用钉子固定住、浸泡在玻璃罐里的枝状线条,“叉叉丫丫的,红色和蓝色。”
“是染色血管标本吧。我上学的时候见过。”李渊和看不见成品,“估计他们也得搞什么新人培训。不过这两年都不用这个了,可能是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这个呢?wc,这里有半个人泡在瓶子里。喔,烂掉了。”
“哦——如果涉及细胞编织的话,是原材料样本吧。一般来说是给甲方观赏的。你看看有没有标识。”
花狸子蹲下身,照着瓶底的一行字。《B级编织源皮肤样本》。
旁边还贴着字条。由于浸水,字已经糊了:“销毁原因:保存不当。”
“这都知道。”花狸子感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涉及神经领域的一些商业化发展,我有必要了解。”李渊和回答地淡淡的。
感觉疼痛减轻了些,她慢慢支撑着站起来,走到花狸子身边。
“那一瓶是神经,从人体中溶解出来的,瓶上有外置放大镜,也就是他们当时想让我去坐镇的技术模块;那一瓶是细胞的培养分化形态,模拟人体环境,对后续融合效果的评估实验。”
她指着报废器皿如数家珍地向花狸子介绍,思路清晰,毫不含糊。
雪原的存储条件看来不是很好,或者从一开始制作的时候,工序就不严谨。这么优质的样本都变质腐烂了。
黑暗中,花狸子看她的眼神渐渐起了异样。
“李总……您真的不是他们的股东吗?您把我们骗过来干什么?”
“我?”李渊和的专业解说被打断了。她显然不明白花狸子是开玩笑还是试探,语气还颇为自豪地回答,“我要是接管了他们这一块儿,人源细胞编织早就合法化了……”
站着把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