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液从喉头涌入痉挛的胃里,花狸子浑身颤抖,剧烈咳嗽,扶着桌沿吐酒。
她一把抓住文羽的裙摆,因痛苦而发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却被轻易推开了。
她跌倒在地呕吐不止。
早已准备好的房卡从口袋中不经意滑落,被文羽看见时,狠狠皱了皱眉。
恶心。
其实花狸子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早就留意到文羽的小动作。
那些氰|化|钾的剂量,足够当场放倒一匹马。
富家女果然干什么都不计成本。
虽然尽力把药酒吐干净,但烈性毒药没给她更多挣扎的机会。
胆汁混着血液,从嘴角流出来。她的胸口开始发紧,脸色惨白,拼命呼吸,强撑着不让自己昏死过去,下意识伸手抓文羽。
一阵快意涌上心头,文羽毫不掩饰,微微一笑。
第二次,让这个飞扬跋扈的土匪头子栽在自己手里。
同样颜面尽失,像条被打了个半死的野狗。
看着花狸子逐渐涣散的瞳孔,文羽意识到自己没考虑过收尸的问题。
计算不周,漏洞百出。
瞥向角落不起眼的监控,她笑容凝固。
这么大剂量地用药,猎物必定当场就死。东窗事发,自己有的是被人抓的把柄。
一回生,二回熟。就当是积累经验。
目光落到污物中的房卡上。这想是花狸子意欲胁迫自己苟且,提前做的准备。
如果把尸体锁在房间里,就能拖延时间,等自己回去找人来处理。
文羽一把揪起地上半死不活的花狸子,咬牙捡起房卡,拽着拖上了楼梯。
过会儿把李渊和的办事员请来,把尸体料理了。
要是被发现,就说花狸子喝醉酒被自己扶回客房休息,酒精中毒死掉了。
肌肉绞痛,心口如割,每一口呼吸都剧痛无比。
花狸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文羽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发黑。
她在心中暗骂文羽。
不会干活的上等人,这么纯的玩意儿大剂量使,法医裹尸布都不用揭,闻都能闻出来。
计划全写在脸上。
被新手谋杀是格外痛苦的。
李渊和也没好好教过文羽该怎么做。
要不是提前用了能延长身体循环周期的镇静剂,花狸子现在早死透了。
开门声。
花狸子听到开门声,接着就被文羽拖进了客房。
花狸子绷着最后一丝意识,拽住把手带上房门。
颤抖的身体倚着文羽的肩膀平静下来,开始发冷。客房没开灯,四下一片漆黑。
庄园的侍者闭门谢客,打扫痕迹,封锁道路。
蛇吞下猎物,开始消化。
*
文羽已经两三天没光临她的书房了。
李渊和并不想念,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不来骚扰,实在有些奇怪。
今天终于还是来了。
自己的秘书跑哪里去了,李渊和能不知道吗?
她背后的情报网像洞穴里的蛛丝,铺天盖地无处不及。
只不过她信任文羽的为人。
一心想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花狸子竟然也想策反。
一封信被若无其事地放在李渊和桌上。
李渊和大衣都没扣整齐,斜披着露出半个肩膀,懒懒抬头,看了眼失踪已久的文羽。
她苍白憔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李渊和拿起信封:“什么东西?盲点的战书?”
不拆开都知道。
信封上猩红的重瞳火漆,不修边幅地盖在封口,一看就知道是花狸子的手笔。
今天文羽的香水味很重,甜得发腻,像是在掩盖什么痕迹。
李渊和皱眉,她知道文羽在花狸子的庄园里呆了一夜。
文羽没接话,径自走到一边,在沙发上坐下。用小瓷壶倒了杯茶喝。
“真的是。你们这次准备怎么联手杀我?”虽然是提问,但李渊和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
文羽这个废物,花狸子竟然孤注一掷到把宝压在她身上。
就算策反成功……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联手杀您?”文羽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声音温柔而喑哑,有气无力,病态。
李渊和丝毫没怀疑。被花狸子整那么一下,生点病都算小事。
活该她收到邀请函,没有向自己报备,敢单刀赴会。
“你一整夜都和她在一起,文羽。”李渊和瞥一眼文羽那张完美无瑕的娃娃脸,慈爱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文羽确实表现出惊讶。
但她总得辩解点什么。
“我去杀她了。”实话实说。
“杀她?”李渊和再次蹙眉,“那你怎么还活着?”
“什么意思?”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小孩子玩过家家,”李渊和话说得毫不留情,一点自尊都没给文羽留下,“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听我讲话,已经很幸运了,亲爱的文秘。你要是真的对她动杀心,必定吃了不少苦头吧。她肯放了你,是不是因为——”
顿了顿,李渊和似乎是在寻找措辞,却在一番挣扎后彻底放弃了:“在发布会那日,就爱上了你这张万人迷的脸啊。”
极力掩饰语气中的八卦。
“我差点就成功了,李总。”文羽冷着脸打断她。
她不喜欢被李渊和看成那种毫无作用的花瓶:“花狸子带了人,如您所见,要是抢救不及时——”
李渊和没理会她,撕开信封,取出看了看。
一字一顿念出声,因为花狸子的字实在太潦草了:“亲爱的李总:随时来,爱您。”
李渊和牵了牵嘴角。
终于。
再等下去,还以为花狸子要投降了呢。
“你,呆在我身边。”李渊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
“不想出岔子,我得看着你。”李渊和快步向门口走去,显得有些兴奋,“你背着我接触过花狸子,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答应过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何千’。”
手指搭在门上,李渊和补充道:“而且这样也方便我——随时杀你。”
文羽勾勾唇角。
就算是她,竟然也会被像这样怀疑。
李渊和果然还是摸不透花狸子的深浅,她果然还在害怕。
文羽跟在李渊和身后,一言不发。
监控室的设备全部亮起,磁场完成覆盖。
导入程序,检查监控死角。
“等着看她像疯子一样乱打乱撞,然后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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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楼梯?真是神奇,李总。”
兴致被点燃,文羽拢了拢金色卷发。
“她?”李渊和没有分出精力与文羽对话,场景设定导入完成,等待玩家进入磁场。
依旧把安全模组尽数删除。
“是她们。花狸子大概还没自负到单枪匹马来对付我的程度。”
“怎么了?”
文羽浅色的双眸映着幽蓝的全息数据,似乎陷入了沉思。
李渊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随口问。
“想到花狸子评价您的话。”顿了顿,文羽偷看一眼李渊和。她好像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中二病’。”
李渊和没忍住笑出声:“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吗?没有智性的程序服务于人,把我奉为神明,生杀予夺,无恶不作……”
“您在现实中一样可以做别人的神明,不是吗?”文羽反问。
“让他们看见您想让他们看见的,让他们感受到您想让他们感受的。用不可抗拒的外力逼迫他们献祭。”
李渊和的住所被磁域笼罩,午后的天色开始泛灰。
夜色在预热。
“你还在想史长生妹妹的事?”
文羽一愣,随即很快掩饰住惊讶。
“我手中笼络的情报网络,谁让我不快,我就置谁于死地。”李渊和说。
“史长生三番五次派来心腹拉我入伍,以YYW的股份做条件,以幻界的命运做威胁。我嫌她烦,便把她办了。”
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都过去十多年了。
文羽既然玩过了那个游戏,知道也无妨。
不过大概也不是出于“嫌她烦”的原因。
“孩子没有过错,您是不是过分了?”文羽不动声色地转身,乖巧地想为李渊和泡壶茶。
话是这么说,语气中也没见有多少怜惜。
“孩子?……孩子是怎么界定的?以身价来划分的话,500w以下都算孩子?”
李渊和冷笑。
“我乐意看史长生发疯。真可惜,监控全被我的黑客破坏了,没拍到史长生看见她妹妹时的那副——表情。”
杯盏和托盘相碰,洒出温热的茶水。
文羽赶紧用纸巾抹掉了,完美掩饰过惊讶。
茶盏被递到李渊和手里,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
“史长生以为,YYW的财力和体量能在几天之内把幻界碾碎。可她那些脏事,都被我捏在手里。”
“想踩死她,根本无需大费周章。”
讲起往事,她垂下睫毛,淡淡的忧伤。
“磁学系统能杀人,不是成神的必要条件。”
李渊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今天文羽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她受不了。
“权财才是。史长生才自诩为神明,掌生掌杀,天不予责。”
“骄傲自大。”文羽同时评价这两个人。
“花璃要杀您?”文羽追问。
“是的。”
“她不并不知道您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是的。”
“您为什么不告诉她?”文羽感到焦躁,“省去这些麻烦。”
沉默。
监控的红色警报无声闪动。李渊和向院子东南角望去,全副武装的杀手从围墙外翻越进来。
“她又没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