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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猫猫狗狗

作者:乌纱乱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花狸子终于和那个女人分开,从咖啡馆出来,令楚星收起枪。


    为了不和她打照面,令楚星特地错开回来的时间。


    到俱乐部时,夜已经深了。


    她把老式摩托停在地库里,熄了火。


    虽然还在吵架,但是得知花老板要一个人去见那疯婆子的面,她放心不下。


    所以才跟过去护驾的。


    神经紧绷地架狙一下午,她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回房间休息。


    刚把头盔摘下,朦朦胧胧间,突然被人十分凶狠地推到墙上。


    花狸子的枪直抵住她的心口。


    枪上了膛,弹夹也是满的。


    把这个废物东西杀了,然后自己陪葬。


    她情绪激动,今天可没按周大夫的方子吃药。


    灯光昏暗,令楚星半睡不醒的眼睛忽然睁大,看着花狸子,迷茫而错愕。


    花狸子本想发脾气,一下子就萎了。


    “盲点的沙发搁着您尊贵的屁股了?整日价跟在老娘身后踩盘子,闲账倒是算的利索!”


    不骂憋得慌,花狸子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她可是她的宝贝,差点被李渊和弄死了,想着都心如刀绞。


    令楚星怔了下,微微皱眉:“又发什么疯?”


    不加掩饰的嫌弃和冷到冰点的温柔。


    啪。


    花狸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她半边脸瞬间红了。


    再次回过头时,令楚星的目光已经带了厌恶。


    和撕破脸那天一样。


    花狸子失控发疯,一双猫眼瞪得很圆,眼尾暴躁地泛红,握枪的手抖个不停。


    令楚星并不害怕她手中的枪走火。


    这女人多半是被刺激得得了精神病,毕竟在《红月》里呆一夜,活着就很说不过去了。


    她也没想过花狸子如果失手杀了人,会不会直接崩溃。她根本不在乎。


    令楚星从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枪开不开?不开就滚。”令楚星不耐烦地顶了顶枪口,暴躁挑衅。


    把花狸子挑得青筋暴起,咬着牙快哭出来。


    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要不是你……她都死了!”恶猫咆哮。


    “你杀就是了。一枪子儿,她离你这么近,逃不掉。”令楚星的语气缓和下来。


    “……你自己舍不得,拿我当出气筒,没意思。”


    “她要杀你。”花狸子解释,“她要和你换命。”


    “哦,所以呢?”


    令楚星低头看看抵在心口、不断颤抖的枪管,把花狸子推开。


    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末了还丢下一句:


    “李渊和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要干她,必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她肯跟你见面,后头一定留了足数的退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个道理你不懂?”


    花狸子愣在原地,被令楚星的话噎得,眼泪噼里啪啦直往下掉。


    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孩子还有能舍得的吗?


    *


    李渊和是个典型变态,打不过就翻人户口本,玩不起。


    花狸子感到压力大。


    这个女人说得出做得到。


    要是她想报复自己,顺着她手里的线索,一个一个把盲点成员清算了,根本不是难事。


    吧台的小桌灯昏暗地亮着,四下无人。


    乌龙茶在脚边睡觉。


    花狸子喝醉了,趴在吧台上嚎啕大哭。


    空瓶滚落在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酗酒宿醉,边吐边哭。


    现役拿着赏的杀手也就罢了。从孤女院逃出来的许多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把过去肮脏的恩怨全都砍断了。李渊和怎么连……


    她必须死。


    胃和心脏绞在一起,剧痛无比。唇边的酒渍带着血腥气。


    “这局游戏里可没有‘何千’。”


    ……何千……


    李渊和是说,她找不出第二个背叛者。


    *


    地产大亨钱某有一套八百平的私人别墅,他为人多疑,巡逻卫兵昼夜不断,并且每天挑不同的卧室就寝,以防仇杀。而腊月飞雪的一个清晨,他的尸体被发现在了反锁的卧室。


    政要平生小心谨慎,在宴席上几乎不饮酒,也不吃一口多余的食物。饭前有就职的厨师为她试毒,食材都是专供。然而在众目睽睽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她突然中毒吐血身亡,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应急医疗团队,也无计可施。


    黑市武器商是退役的高级将领,人前好似威风凛凛的楷模,却靠着走私武器赚得盆满钵满。他身强力壮,酒后单杀了三个前来执行谋杀任务的杀手。却在深夜的旅店客房被女陪客取了性命。


    ……


    李渊和把花狸子过往的杰作复盘了许多遍,她明白,她能抓住“何千”这个致命弱点,绝非偶然。


    了无败绩的赏金猎人,一动手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


    是自己一念之差,放了老狐狸一条生路。


    她只是想弄清楚,李渊和和孤女院那场浩劫有什么联系,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渊和的资料库里,找不到那件事的记录。


    花狸子扒着桌沿吐酒。


    酒已经吐不出来了,一口一口鲜血从痉挛的食道涌出。周晓芙知道她嗜酒,明确告知,要是花狸子再不顾死活地喝下去,谁都救不了她。


    可这三更半夜的,没人管她。


    她拟定了一千个杀掉李渊和的方案,被自己一一驳回。


    “滚去睡觉。”


    令楚星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乌龙茶抬起睡眼惺忪的大脑袋,呜了一声。


    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令楚星觉得她状态不对,等了好久没见回屋,索性折回客厅看看。


    花狸子趴在桌上,边哭边打颤。


    令楚星知道李渊和的为人,一定是抓住了花狸子的把柄,要挟她,她才会这个样子。


    令楚星见她没反应,两步走上前,把横亘在当中的乌龙茶踹开,拦腰抱起花狸子。


    酒精已麻到了神经末梢,她像一具尸体一样,连气息都十分微弱。


    令楚星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周晓芙。


    “……畜生……她是个和史长生一样的……”


    大厅空阔,花狸子的呓语绵软。


    “你也不是好东西。物以类聚。”令楚星随口回应。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花狸子不轻,高个子,人又结实。要不是令楚星,谁抱得动她?


    “你还骂不得了?”令楚星反问。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你怎么……”


    令楚星脚步滞了下,没有接话。


    该死的,还在想着自己噎她的话呢。


    她忽然伤心,也许不该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盲点是她的家,一同逃出来的女孩都是她的家人,但花狸子不一样。


    令楚星分明知道她不一样。


    她对她与众不同,不单单因为她是能力出众的二把手。


    花狸子挣了挣,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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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鼻尖蹭到了令楚星睡衣的褶皱:“你抽烟了?”


    “嗯。”


    她怀里很舒服,有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令楚星轻轻踢开花狸子卧房的门,把她放到床上。


    解下沾着酒渍和污垢的行军斗篷,将里面勒紧的衬衫松了两颗扣子。


    她托着花狸子的背慢慢放下,倚靠着枕头。


    她潮红的面色开始发白,闭着眼,奄奄一息。令楚星用手试了试她颈部的脉搏。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把拉住了珊瑚珠串。


    令楚星匍匐着不敢乱动。


    她怕稍稍一用力,颈上的珠串就要被花狸子拽断。


    她一手撑在床头,紧紧挨着她。花狸子卷翘的睫毛仿佛扫过她的脸颊。


    “撒手。”令楚星命令她


    压低声音,像条发出警告的毒蛇。


    “陪陪我。”


    神经麻痹中,花狸子双眼微微睁开,含糊不清地咬着舌头。


    她想进一步闻闻令楚星身上带着体温的味道,让肆意的、肮脏的烟草和枪油味,侵袭千疮百孔的身体。


    片刻安宁、片刻躁动,让人骨软的眷恋,想要更多感触。


    令楚星轻轻冷笑,肌肉却绷着,呼吸都在紧张。


    “把手撒开。我可不想被别人在背后议论。”


    “……议论……?”


    花狸子因醉酒而软弱无力的指尖忽然又把珠串往身边勾了勾。


    红珠子在绷到极限的细丝上打着转儿。


    “你把自己灌死了……她们还以为是我杀的呢。”声音很轻很轻,令楚星更加用力地撑着床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她拽倒。


    “我还没到谋权篡位的地步吧?”


    她伏在花狸子耳边亲了亲。


    她的皮肤上有股香味,红酒和平价洗发香波浸出来的味道,柔软而微凉。


    “死不了的。”花狸子深呼吸一口,脸颊微微发着烧,“你身上,什么时候这么香。”


    “香?不是早些时候还嫌么?”令楚星几乎没动,微妙地对抗着她拽珠串儿的力道。她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寂寞得很,感官错乱,语无伦次。


    细线在断开的边缘。


    她也知道她压力很大,饥饿难耐。


    又把自己当消遣对象。每次都是。


    “脏。”花狸子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好脏。你的味道。求求……”


    令楚星握住花狸子拽珠子的手,似乎想强行掰开:“脏?……松开。难道她很干净么?”


    “她更脏。”


    “更脏?”


    “她像泥里烂了好几年的尸骨,枯朽和腐坏还给表面漂亮的植物提供养料……”


    花狸子对李渊和的评价,逗乐了她。


    “你他爹的在说什么?”令楚星笑了,“手松一松,要断了。”


    “你是条看见主人会摇尾巴的狗。”花狸子不理会她。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


    “我帮你串好。”花狸子神情变得烦躁,握紧了珠串直往下拉。


    呼吸很烫,目光混着不干净的月色,散乱。


    “少一颗怎么办?”


    “我爬到床底下捡……少不了。”


    酥麻,语速很快,带着她病态的急躁和索求。


    花狸子把脸贴上黑狗侧脸,想降降温。


    “那就把珠子捡完串好,还给我。”


    “好。”


    丝线裂断,轻巧的红珊瑚小珠子落了她一身一地,碰撞着四散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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