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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掐脸

作者:岁伊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笠日清晨。


    一只白色信鸽扇动着翅膀,落在马车上。


    商夜年抬起手,信鸽再度展翅,落在少年的手臂上。


    “白菜,阁组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商夜年眯了眯眼,手臂上下掂量着,“似乎比先前重了,少吃点。”


    “咕咕!?”


    白菜晃了晃脑袋,不乐意地叫了两声。


    商夜年:“小点声,把她吵醒了,就把你炖了吃。”


    白菜:“……”


    商夜年满意笑笑,取下信纸。


    —‘路程有变,万事小心’


    —言衍之


    短短几字,少年垂着眸,眼底思绪不明,看着平静无常,可逐渐皱褶的信纸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烦耐。


    商夜年手指收紧,信纸也成了团。


    站在少年肩膀上的白菜歪头瞧了瞧少年,蓦然被那双冰冷的墨眸吓得爪子发颤,扑扇着翅膀,栖落在一旁的石头上。


    商夜年收回目光,道:“你倒是会看脸色。”


    “咕-”白菜回应他。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点着白菜脑袋,瞧不出眼睫下的神情。


    “你也不希望此事发生吧?”


    白菜歪头:“咕?”


    商夜年:“如若相遇,此事也不会如了他们的愿。”


    白菜一如常的晃着脑袋,踩着石头,往一侧移了两步,眼珠看向少年,忽而扇着翅膀飞过商夜年,朝着他身后飞去。


    “哇啊!不要往我身上飞啊!”


    裴烟落被突然飞来的信鸽吓得尖叫,全身紧绷,害怕得不行,僵在离商夜年三步远的地方,苦兮兮地向他求救。


    “你不要笑了!”裴烟落气愤控诉道。


    她都被吓成这样了,这人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把它从我肩膀上拿开!”


    “胆子怎么这么小?”商夜年话语中满满笑意,站在原地望着她。


    “这鸟尖嘴!”


    尖嘴吓人!


    白菜就站在她肩膀边,她一侧头就能和这只信鸽对视上。她现在就是想放松都不行。


    裴烟落哭着一张脸,等待着商夜年帮她把这只信鸽拿走。


    商夜年乐得不行,边笑着边走近她,伸出手,白菜就乖乖飞到他手臂上。


    解除了束缚,裴烟落松了一大口气。


    什么鸽子啊,乱飞!裴烟落在心中抱怨,她又在少年面前丢脸了。


    她皱眉看向正在逗信鸽的商夜年,问道:“它来给你传信吗?”


    商夜年抬眼:“嗯。”


    裴烟落:“……”


    她好像问了句废话。


    “哦…”裴烟落挠了挠脸,“阿布叔也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商夜年:“是。”


    裴烟落:“咳咳,那就走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栽进了马车里。


    商夜年弯唇,眼底笑意分明。可一转头看向白菜的眼神,又换成了之前那般冰冷,说出的话也是。


    “白菜,你吓到她了。”


    少年笑,却满是冷意:“煲汤?还是麻辣?她或许喜欢烧烤?”


    白菜:!!!


    在阁组呆久了,白菜早就有了灵性,一听少年这么说,瞬间飞向天空,冲进了树林之中。


    它的主子就是个笑面虎。


    ——


    马车内,裴烟落撑着下巴,脚抖个不停,看着甚是焦虑。


    她脑海里复盘着刚刚的场景:脸上表情没有崩得太严重吧?形象还在吧?


    这迟来的注意形象是怎么回事啊!?


    太糟糕了。


    她一直藏着的秘密,快藏不住了。


    车帘被掀开,裴烟落骤然回头,看着商夜年在她对面坐下,和往日一样,不近不远,说话什么的都很方便。


    观察对方的神情,也甚是方便。


    商夜年双手抱于胸前,后背靠着车窗,盯着她,漫不经心道:“我长得好看,也经不起你这么看啊。”


    裴烟落:……


    她笑出了声,撇开眼:“谁一直看你了。”


    商夜年轻挑眉头,不以为然,对她很是大方。


    “想看便看,本皇子没说不行。”


    裴烟落:“自恋。”


    真自恋,谁想看了!


    商夜年眉眼弯弯,欲再度开口,被裴烟落愤愤打断。


    “好了,你不许再说话了!”


    商夜年点头。


    ……


    是不说话了,倒是改成盯着她看了。


    裴烟落斟酌着话语,迟疑地问:“干嘛看着我?觉得我长得很好看?”


    商夜年:“嗯。”


    裴烟落不相信的皱眉。


    “好看。”


    少年又回答了她。


    这……匪夷所思……


    裴烟落实在想不出他今日到底怎么了,以往的互怼呢?


    她试探性地问少年:“商夜年,你现在,脑子是清醒的吧?”


    “……”


    少年黑沉着脸,被她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小心我把你从这扔下去。”


    “哈哈哈,正常了!”裴烟落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正常了,可喜可贺。


    相反的,商夜年可不满意。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好心称赞她,结果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认为他此时脑子不清醒。


    呵,真当他会时常夸赞人吗?


    真不知道珍惜!


    头顶上方的云层转了又转,日光一如常的每日透进车内,打在两人的身前、脸侧,与衣裙之上。


    马车不间断地行驶了几日,也经过了地图路线的一大半,此时,一行人即将驶出丛林。


    眼前是个分叉路口,商夜年事先告知了阿布,换了路线,往右侧沙地走。


    裴烟落对照着地图上的路线图,原本沿着左边移动的指尖,听着少年的话,顿了顿,迟疑地移向右侧。


    他临时改了路线。


    商夜年颇有趣味地瞧着她,在她抬头想要询问时,先一步开口。


    “同你说过了。”


    裴烟落:“……”


    她张到一半的口又闭上,皱着眉头回忆了会儿,想不起来。


    问:“什么时候?”


    商夜年笑了笑,眼底却没半分笑意:“在你说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啊……有,有吗?”裴烟落脸色有些迟疑,“我好像,也没说过你脑子不清醒啊。”


    “是吗——”少年扬长尾音,面色淡然,“或许,是我记错了。”


    “哈哈。”裴烟落干笑,心虚得不行。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好像就是前几日,在她疯狂内心独白时,隐约听到了少年同她说话的声音,可是当时她忙着思前想后,没听清。


    现在她想起来了,商夜年跟她说的是:他们这一路上可能会有危险,因此需要改变路线。


    有危险,那么—


    裴烟落挪到商夜年身侧,满心期待地看着他:“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嘛?”


    商夜年但笑不语。


    “下次还会走神吗?”


    裴烟落很是眼力见地直晃头:“没有下次了!”


    商夜年轻哼,悠悠道:“会将你保护得很好。”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嘛!裴烟落暗喜。


    她抑制住心中的雀跃,脑海里又想到些什么,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看着少年。


    “商夜年,在保护我之前,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少年侧头看她。


    裴烟落说得郑重:“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商夜年静静看着她,眉心微微皱着,沉默了半晌,才迟迟应了一声。


    “嗯。”


    不管是出于哪种心理,裴烟落都不希望商夜年受伤,也不想少年的受伤是因为她。


    商夜年不是一个轻易许诺之人,他嫌麻烦。可他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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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许诺了某件事,便会倾尽所有去做到。


    裴烟落很明白这点,所以她想要少年心中的首位是他自己。


    而不是因为一个许诺,就因此改变,让他受到伤害。


    “裴烟落。”少年喊她的名字。


    “在呢。”


    少年闭上眼,往身后靠了靠:“你总是会说一些其他人不会说的话。”


    裴烟落去瞧他的睡颜:“有吗?”


    她觉得她说的话都很寻常啊。


    “哪些?”


    少年不语。


    他不说话,裴烟落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裴烟落很喜欢看他睡着时的样子,安静乖巧,还带点高冷感和傲娇感。


    眼眸始终盯着他,身子习惯性地前倾,越凑越近。等凑到二人之间只差一掌距离之时,毫无防备的,商夜年睁开了眼。


    二人皆是一愣。


    长时间的对视与沉默,引得二人都没意识到,他们此刻需要先拉开距离。


    商夜年瞧着裴烟落的眼眸,朱唇轻启:“所有。”


    裴烟落心头一怔的睫羽不受控地轻颤。


    所有!既包含刚认识那会儿的互怼,还包含这一路上的闲聊,更是包含着她每次关心的话语。


    很多很多,所有所有。


    从小到大,很少会有人跟他说这些。


    关心之言,戏耍之言,和在他不会出现任何危险时的嘱托之言,此些种种,无人与他说过。


    裴烟落对他来说,是这十八年来所遇见的,最独特的存在。


    所以,他愿意去保护她,就算没有应下这个许诺。


    只要是有关她的,他都心甘情愿。


    她之前说的话很对,身边有个话多之人,是件好事。


    “裴烟落,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了。”


    商夜年嘴角牵着笑,眼眸澄净明亮。


    “昂~”裴烟落很会挑重点,一双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难藏心中的喜悦:“原来你一直觉得我很受欢迎啊。”


    “展开说说,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呢?我受欢迎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商夜年嗤笑:“不要顺着瓜往上爬。”


    他抬手去捏少女的脸颊:“女儿家要矜持。”


    “哎!干什么嘛!”


    裴烟落伸手去打他,心疼地捂着‘受伤’的脸颊,娇愤地指责:“掐疼了你负责吗?”


    不对。


    “你,你赔钱吗?”她及时换了个措辞。


    商夜年扬眉:“对啊,我负责赔。”


    裴烟落哼哼两声:“有钱了不起啊。”


    她也有钱!


    “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你赔。”


    “哦,”少年思索一会,轻轻颔首:“也行。”


    “那便不赔了吧。”


    裴烟落瞪了他一眼。


    说不赔还真的不赔了,真是一个脑子一根筋,不会拐弯!


    下手也没轻没重的,疼死了。


    “下次轻点!”她气愤强调。


    少年神情微顿,配合点头:“记住了。”


    车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阿布把马车靠边停下,安好遮雨帘,套上雨衣,继续赶路。


    马车里的二人并肩坐在一侧,安静地坐着,不说话。


    裴烟落记得,这是他们一起经历的第二场雨。第一次是去野寺的路途中,那日他们玩了井字棋,她耍了赖,少年也跟着她耍了赖。


    两人吵了一个不算架的架,一个小小的,不开心的插曲。


    现在的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在同了一个马车内,减少了斗嘴,多了许多对彼此的关心。


    所经历的雨一次次的变小,似乎也在诉说着,他们都在被对方温暖、救赎中。


    阴霾、乌云逐渐散开,天边的光彩逐渐浓现。


    商夜年......


    裴烟落心里默默念着少年的名字。


    她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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