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红色光辉自云海尽头挥洒而下。
半空中尚未消融的冰晶被晨曦折射出万道流光,尔后缓缓融化,化作烟雾四散而去。
太清和太微两境的浮云缓缓翻涌着,终是在光明中归于平静。
半夜来围剿池谚的都是秩序井然的天兵天将,虽然刚才先后经历了燎风和辰逸的双重摧残,但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便整理好了队形,回到各自的兵营中去了。
天帝浮在空中未动,只盯着天衡碎星阵消失的痕迹,神情复杂。
几名神尊陆陆续续都围了过来,但见天帝脸色不好,谁都不敢先开口。
最终还是夷川憋不住了,清清嗓子,盯着天帝道:“陛下,那个助魔族逃跑的小姑娘,我记得是颜曦身边的,而且还是您派去的吧。”
听他说话这么直白,天帝面色铁青,目光瞥过夷川,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宴止神尊拽了一下夷川的袖子,没拽动,他还是不依不饶地瞅着天帝,像是非要天帝给个说法。
宴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陛下,我……”
天帝闭目抬手,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
半晌,天帝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竟是浓浓的悲切,“她是露云的女儿……”
“什么?!”
“露云神女竟然有孩子?”
神尊们彼此对视几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露云神女是前任天帝最小的妹妹,因为和当今天帝年岁相当,是以二人虽辈分有差,但一同长大,感情甚笃。
当年露云去世,天帝可是伤心了好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露云当年为神界牺牲了一切,她的孩子,纵使是身负魔族血脉,我又如何能拒之门外?”天帝轻声叹道。
“可那个小姑娘……她,她叫池谚哥哥!”夷川当时离得近,又耳朵尖,所以听清了慕谨对池谚说的话。
一直沉默着的辰逸闻言抬起头来。
天帝也正好看向他,“你对池谚的身世有何看法?”
辰逸思忖片刻,回道:“他声称自己是蚩月魔尊的孩子……”
“哈?”
夷川张大了嘴巴,“蚩月魔尊当年要死要活非要和瑶风神女生孩子,怎么还会和露云……而且还老牛吃嫩草啊,露云死的时候不过才三千来岁,他都上万岁了。”
天帝瞪了他一眼,辰逸也不理会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我不认为事实如此。”
夷川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宴止偏头低声呵斥他道:“别说了。”
夷川这才讪讪闭上了嘴。
“池谚身份有蹊跷,那慕谨的来历自然也是未知,但他们确实都能催动九霄折空玉。”辰逸说完这话,直接转身就欲离去。
时泽叫住他,“哎,你干嘛去?”
辰逸低声答:“我去找师妹。”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时泽皱着眉头戳戳他身上的伤口,他一袭白衣上沾满鲜血,看着甚是吓人。
辰逸被他戳的身形晃了晃,但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见他驾云都晃晃悠悠的模样,天帝无奈道:“颜曦被他们带走,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辰逸沉默不语,好久后,才低低了说了一句:“这是第二次了……”
天帝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辰逸没有回头,只侧身留下一句:“师兄,我本就不会再参与神魔之战,紫霄宫自有时泽打理,我留下帮不上你们什么。”
“更何况,葬骨蚀魂印随着师妹一起被他们带走,我若能先将师妹带回来,也好解决这一麻烦。”
说罢,他不再和其余人多言,颤颤巍巍地飞走了,瞧着那方向,正是神魔边境处。
“罢了。”天帝摇摇头,目光扫过其余神尊,“随我回玉清宫,商议后续事宜。”
————
脑海中尽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搅得安歌睡觉都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一个女声说话:“……是他说的?”
另一个女声回到:“是。”
“她体内的葬骨蚀魂印,我们要如何处理?”
“当然是取出来啊!”一个男声插了进来。
“你想怎么取……”
安歌迷迷糊糊地想,辰逸都说了,就算有法子把葬骨蚀魂印取出来也用不了,他们还在痴心妄想,不行……她不能任人宰割,她得起来……
可惜她太累了,浑身上下疼得很,还没想完事情就又陷入了昏迷。
彻底清醒时,安歌还没睁开眼睛,便感受到身下一片柔软,比她在点星宫的床还要软一点。
什么意思,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不应该是在魔界吗?
她掀开一点眼皮悄悄打量周围的情况,月白色的床帏正好被穿堂的风拂起,扫过她的面颊。
四下静静的,好像没有人。
怎么回事,怎么不是她想象中冰冷的监牢啊?
安歌又把眼睛睁大了点,只见这房间里素白一片,桌椅板凳应有尽有,桌上甚至还点着一个香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安歌更加警惕,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一番,确认这房间中确实没人后,才掀开身上的被子,翻身下了床。
那被子不知是何种材料织成,冰凉光滑,被她随手一扔,竟然滑到地面上去了。
安歌啧了一声,弯下腰去将那床被子捡起来,可就当她直起身时,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玄色的身影,吓得她尖叫着坐回了床上。
“昏迷十日,终于舍得醒了?”池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但除此之外,竟像是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一般。
“霁音竟然把你安排在这里,可笑。”
见安歌被他吓得那个惊恐的模样,池谚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加恶劣,“你就该待在坠雪魔狱里,受遍冰雪酷刑,不交出葬骨蚀魂印别想出来。”
霁音?
合着池谚是想把她扔大牢里去的,是霁音魔尊把她留在了魔宫里?
安歌脑子转的飞快,不禁想着霁音魔尊一定看在她大表哥的份上,既然她这个可爱可亲的小表妹来魔界做客,可不得好好照顾一下。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看着安歌眼神飘忽,不知道思绪飞到哪去了,池谚生气吼了一声,“在我的地盘,还敢不把我当回事?你——”
“好了,池谚。”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池谚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安歌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房间,她和那个寒翎穿着相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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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银白长裙,不同的是,这个女子的长发只低低挽了一个结,眉眼间也比寒翎柔和许多,不似寒翎那般凌厉。
这美女姐姐是谁啊?
美女姐姐和安歌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你感觉怎么样?”
在清凉的坠雪魔宫里,被她这么一笑,安歌竟觉得如清风拂面一般温暖。
这个女子亲切极了,安歌不由自主地如实回答了她的问话:“我感觉不好,我还想睡觉。”
美女姐姐噗嗤一笑,“池谚,和我出去,不要打扰她了。”
说着,她还歪头向安歌挥了挥手,转身踏出房门。
“哎,霁音——”池谚追了出去。
安歌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这简直是继倾岚之后第二个让她一见就心脏砰砰直跳的美女姐姐了。
想想她的模样,安歌就不受控制地微笑起来。
她听到她想睡觉,就把池谚也叫走了耶,安歌心满意足,踏踏实实地躺回了床上。
在魔界也能睡好觉吗……安歌幸福地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刻,她又猛地瞪大了眼睛,腾的一下坐起身来。
等一下!!!她是谁,霁音?!
霁音,她不是男的吗??!!
她不是魔界第一大帅哥吗??!!
安歌抱着自己的头,想了想,自己大概是还没睡醒,一定是这样的……再睡一觉吧,再睡醒了就恢复正常了……
另一边,池谚追着霁音出了房门。
他叫了她好几声,霁音才停下脚步,回身冷声对他说道:“你不许再去吓唬她。”
池谚哼哼两声,不悦道:“你干嘛,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你不是我儿子。”霁音说着这话,看起来有点落寞。
池谚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别扭道:“哎呀,我不是故意把自己搞成那样的,你看,我也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把妹妹带回来了。”
“我还以为天帝那老家伙把她关起来了,在玉清宫里里外外找了好久,没想到她平时就隐匿身形跟在颜曦身边,不过也还好有她在……”
池谚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霁音忽然插话道:“你今日出关,可曾去看过慕谨吗?”
池谚愣愣地摇摇头。
霁音垂下眼眸,“她怕是时日无多,你不如去多陪陪她。”
“什么?”池谚大惊,继而怒斥道:“肯定是天帝老头干的!”
霁音的目光淡淡划过他义愤填膺的脸,池谚打了个哆嗦。
“哎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说天帝坏话了。”
“我现在要去看慕谨,你跟我来。”霁音不再看他,抬脚向外走去。
霁音和池谚在冷清的坠雪魔宫中七拐八拐,最终拐到一个偏僻的院落里,慕谨正坐在荷花池边,盯着那些能够在严寒中盛开的莲花发呆。
她裹着厚厚的斗篷,时不时轻咳两声,整个人与神魔两界格格不入,反而像是凡界中的柔弱女子。
“慕谨!”池谚大步走过去,看着她惨白的脸颊和嘴唇,眼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了带你们回来,强行使用九霄折空玉,体内神力几乎耗尽,若无法解决她不能在魔界恢复灵力的问题,等待慕谨的,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霁音缓步走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