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湘姐,请问有什么事吗?”宋元压制心底的不耐烦,打开扬声器礼貌问道。
“小关,来万古情酒吧接我,我喝多了,我在吧台这等你。”阿湘给他布置完任务便直接挂断电话。
宋元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那副眼镜,递给程弋时说:“你戴它去南城殡仪馆跟踪,我得去会会这个女人,她能在犯罪头目跟人谈话时同样坐在包厢里,估计十有八九是高层中的一员。程弋,窃听器还在她身上,被发现的话线索就会中断,不能再让他们转移了……”
程弋自知宋元说的有道理,现今两边都要按住,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没得选。
本身他也不敢冒险带宋元一起去追嫌疑人,但宋元不愿意在酒店坐等,碰巧阿湘那边作起妖,为了稳住形势,现也只能兵分两路。
程弋说:“元宝,我们两头行动吧。”
宋元:“嗯!”
程弋有种说了也是白说的直觉:“还是那句话,不行就撤,别死磕。”他临别还不忘说一句:“你在的地方,我迟早会在的。”
宋元:“嘿,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程弋,你那边结束的话,回酒店等我就好,不用去找我。”
今晚少不了要伺候阿湘,要是给程弋碰见点什么那很麻烦了。见程弋不回答,宋元飞快说道:“你这是默认了,记住我说的话啊。”
“来了。”
“嗯。”
“去弄吧。”
货车里的不法分子和南城殡仪馆的负责人碰头时,程弋悄悄从后墙翻入,他先找到一个高位观察点,在这里他看见驾驶室的两人从车上跳下来,当他们拉开后车门的瞬间,数不清的残骸滑落到地上。
司机捏住鼻子感到浑身不痛快,尽管他从事这个行当好几年,见够了新鲜的或腐烂的尸身,但还是禁不住一阵反胃,片刻后他的呕吐物喷涌而出。
他的搭档斥责道:“你他妈的嫌这些东西不够恶心是不,还要亲自加点料?”
司机有点理亏便没说什么,他摆摆手的功夫,另外三个殡仪馆的人从小路走过来,跟他俩一起把尸体抬进锅炉房焚烧。
见他们搬运完后都在里面消除罪证,程弋便换了方位,逐步逼近货车的尾部,顺利扒在车底。
离罪恶越近,心跳就越快。程弋用手按住胸口稳住呼吸,告诉自己必须足够冷静才能看清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当这辆货车再次启动四十分钟后,程弋手机定位显示,他们驶入了一家冷鲜食品工厂的偏门。
驾驶室的俩人把车放在内部停车场后,直奔一间厂房。
这间厂房的位置很古怪,只有它是独立的,而且个体规模也没有前方两百米厂房区里的任何一间大。
还有它表面的隔音材料,也让程弋心生疑惑。
程弋看准时机,沿着雨水管爬到普通楼房二楼的位置,从窗户窥见了里面的乱象。
东边是大通铺和被锁起来格子间,有些人懒散地坐在铺位上打牌,有的则蜷缩在格子里。程弋注意到最小的那一间里有三个孩子,想必他们就是上学路上丢失的崔弄璋,崔弄瓦和陈念。
程弋收回分散在陈念身上的注意力,着重观察厂房内以西,犯罪团伙的工作间。
今天有人在这里主刀,集中搞走了一批人的器官,一帮小喽啰正在洗刷血迹斑斑的现场。
白色帘子隔出来的东西两边,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
这不是匹夫之勇能解决的,也不能盲目求助县公安,只怕是保护伞罩得太久,黑恶势力才如此猖獗,否则一个白色面包车怎会找这么多天都没有线索。
他得出去寻找外援。
程弋返回酒店后,宋元迟迟不出现,他反复拨打电话都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接近午夜十二点,罪恶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可他却在这时跟宋元失联。
情急之下,程弋自言自语道:“大事不好。”
他握着手机坐立难安,还是先打给张万钧,火速汇报完情况就去寻找宋元的下落。
电话里等待接听的嘟嘟声加重了程弋的心烦意乱。
终于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张万钧不着边际地开口道:“程弋啊,我说你小子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良心的,晓得关心一下空巢老张,你最近……”
程弋很快打断他:“师父,我好像找到蒋旭东了。”
张万钧秒变语调,厉声问道:“他在哪儿?”
“西南方,日微县。”程弋答道。
“往下说。”张万钧让他继续。
听完程弋所说,张万钧断定他碰见的正是以蒋旭东为首的犯罪团伙。那似曾相识的活动轨迹和往来人员的类型不会有错。
程弋顿了顿总结道:“综合以前的调查所得,蒋旭东目前形成的灰色产业链分两层,第一层是寻找供体,主要通过线下拐卖人口和线上组建中介公司向急需用钱的人收购肝肾,以及和缺德医生联手锁定医院里的将死病患。第二层是负责摘取和焚尸,分别在冷鲜工厂和殡仪馆进行。”
“哼,这孙子搞什么冰火两重天。”张万钧咒骂道,紧接着问程弋:“这些你还没跟县公安说吧?”。
“没有。”
“证据呢?”
“全都拍到了。”
“做得好!程弋,你听我说,他们不管流窜到什么地方都能混成老地皮蛇,想方设法腐蚀地方公职人员。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联系当年负责蒋旭东案的领导,向上级请求出动周边武警的力量,连夜剿灭他们!妈的!老子这回要亲手撕碎他,你在那儿老实等我来!我会加入协助的,天亮以前必然到!听到了吗!”
不等程弋回答,张万钧挂断电话。
程弋收好眼镜,心烦意乱地揉了揉眉心,他在电话里赶不及跟老张说宋元还没回来的事,也多么希望是自己小题大做。
无论如何都不能干等着。他起身奔向万古情酒吧。
从酒保为程弋推开大门的那一刻起,酒吧里的各色人等或明或暗地审视他。帅得不同寻常容易引起关注,也容易让人把持不住说真话。
小酒保没见过程弋这种类型的,默默思考他怎会在成熟男人的粗犷中还保留一丝鲜衣怒马的少年气。
小酒保在一旁引路,眼神从未离开程弋的脸。
程弋没有耐心搞循循善诱那一套,索性打个响指让他过来陪一杯。
“跟你打听个人。”程弋稍稍靠近了些小酒保,自然而然将钱塞进他衣服的口袋里。
“小哥,你说。”他眨着大眼睛巴巴地看向程弋,身体也更凑近了点。
“大约两个小时前,有个二十出头、看起来白白瘦瘦……”他问话时,假装自己是一个不想露馅的警察,暗示身旁的人老实回答。
小酒保很清楚他打听的是谁,便也没有隐瞒,把宋元和阿湘待在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诉程弋。
两个小时前。
宋元缓步走来:“湘姐,你喝多了。”他伸手揽住阿湘的肩让她依偎在怀里,轻声细语劝她回家,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秀发,好像在安慰青春期失恋的小女孩。
阿湘坐在椅子上环抱住宋元的腰,也不自觉地在他怀中勾起嘴角,心想要是这个男人真想吃她软饭就好了。
傍晚她从茶楼下班时,顺路把紫色大衣送去干洗店,正准备在家美美泡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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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澡,没想到即将迎来一场新的战斗。
干洗店的胖老板娘哐哐砸门,进来后不等阿湘发火,就把她拉到沙发处直接摊开大衣下摆,一个纽扣样儿的东西暴露在阿湘的眼皮子下。
她瞬时反应过来,今天在后厨宋元不小心撞她的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呵。”阿湘冷笑一声。她笑自己愚蠢,蠢到认识不超两天,就因为一张脸忘了男人根本信不得,也笑宋元必定会为他混进茶楼付出惨痛的代价。
于是阿湘以极快的速度布置卧室,就算是送他上路,也得让她吃干抹尽才行。
宋元好不容易跟阿湘从酒吧纠缠到她家楼下,她硬说灯火通明的楼道太黑,只要再送到家门口就好,否则她就要跟宋元回家。
“湘姐,我不进去了。”宋元局促地站在门外,天杀的,他已经感受到屋里溢出来的情色气息。
“干嘛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进来喝口水呗。”阿湘故作坦然道。
宋元快碎掉了,心里叫喊道,他还能分不清喝口水跟喝口水的区别吗?
他正准备以孩子在家哭闹,而他是个单身父亲为由跑路时,却听阿湘难过地说:“小关,你不懂姐姐的难处,这些年我委曲求全待在各种男人身边,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还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阿湘眼珠一转,心想宋元马上就会上钩:“就像今天下午三楼来的那个客人,你以为他对我很好吗,还给我开茶馆,唉呀,我告诉你,他就是利用我为他……我头有点晕晕的,小关~~”
宋元被阿湘气到了,死女人说到关键处就头晕,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做派。
他今天要是不进去,就什么话也套不出来,那可是跟蒋旭东密切相关的情报啊。
大爷的!宋元咬咬牙扶着阿湘上了贼船。
接下来的进展不大顺利,阿湘脱得只剩贴身衣物,跨坐在他双腿上,无论宋元如何巧妙提及三楼那位大佬,她都说不出半句有用的话。
眼看聊不下去,而她的独唱也越来越响,宋元才把阿湘从自己身上不轻不重地推开,直言道:“湘姐,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回家照顾……”
“这么急着走啊,宋老师?”阿湘语气不善。
她一句刻意放慢语速的“宋老师”,让宋元后背发凉,他愣愣转身对上阿湘满是揶揄的眼神。
她一件件地穿衣服:“没人告诉你,漂亮的女人很危险吗?”
“你什么意思?”被拆穿身份的宋元不必再装。
“就是你活不过今晚的意思呗。”阿湘过来连扇宋元两个耳光,大度地告诉他:“还有你丢了的学生,也会被我们摘了心肝脾肺肾卖光光呦。”
宋元看她狰狞大笑起来,便死命掐住她的脖子,可还没等到阿湘咽气,就被她提前安排好的人打晕带走。
她本想跟宋元做一场,再把他交给蒋旭东,最初她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劝蒋哥策反他一下,谁知宋元没硬起来就算了,还敬酒不吃吃罚酒,竟当真要掐死她。
那会儿在门口,她没说谎话,她可不就是被蒋旭东利用的棋子吗?
不止她,还有干洗店的老板娘,万古情酒吧的经营者,甚至连一些公职人员,和公立私立医院里的几个医生,等等,不都是给蒋旭东物色供体的工具人吗?
她也就在上游骗骗人而已,哪像杨医生和贾宏远,早渗透到下游了。
一个亲自操刀摘人器官,一个安排毁尸灭迹,这俩货一年赚那老些钱!
哼,一想到宋元接下来的处境,阿湘顿时解气不少。
转眼看到墙上的表指向十二点,她想还是早点睡吧,等一觉醒来,宋元怕是走到奈何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