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领导还没来,程康乾先快步走上去跟徐正业握手,谄媚道:“哎呦,徐董~~这是您夫人?可真郎才女貌!儿子还长这么帅,一看就人中龙凤嘛!”
徐董的夫人赵清欢正打算应承,她看见程氏夫妇身后的人,一下子激动起来:“程弋??这是…你父母?”
程弋上初三时,周末经常被徐嘉杰领回家,她记不清有多少次看这两个半大的小子在餐桌上风卷残云,跟没吃过饭一样,一盆刚出锅冒着热气的包子说没就没。
初中毕业后,程弋还去看过她两次。
自从徐嘉杰高二搬过来,赵清欢跟程弋见面的次数就更多了。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徐嘉杰叫她做好包子装起来,他要拿到程弋那里去吃。
赵清欢也能理解,孩子都长大了,想要不被长辈打扰的空间。
哪怕如此熟悉,赵清欢也只知道程弋父母不太管他,后来去了外地,看程弋不想说,便没有问过程弋家人的具体情况,压根不清楚他爸妈是谁。
程弋礼貌点头:“嗯,赵阿姨好,徐叔叔好……嘉杰,你好。”
徐嘉杰笑得涨红了脸:“哈哈哈哈哈哈,程弋,有病吧你。”
这顿饭吃的程康乾夫妻俩浑身难受,还以为是自己的生意场,没想到饭桌上的很多话题都围绕孩子展开。
特别是这位徐董夫人,她可太喜欢带节奏了。
程康乾几度窘迫陪笑:“程弋这小子也真是的,到了叛逆的年纪,啥都不跟我们说,都不知道他和嘉杰是铁哥们儿。”
薛琪立即附和道:“对呀,小弋能跟嘉杰这样的好孩子交朋友,做家长的也放心不是。”边说边轻柔地摸了摸程弋的后脑勺,像极了一个和蔼的母亲。
赵清欢把程弋的本能抵触看在眼里,扑哧一下笑出声。
小时候家里穷还重男轻女,她是被父母送回村里的那个,所以平生最讨厌亏待家人的人,尤其是亏欠子女。
她心想,这么多年连亲儿子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
赵清欢假装听不见薛琪说话,转而问程康乾:“孩子的交友问题确实要重视,哦对,程弋和嘉杰还有个共同好友,你们觉着他怎么样?上次在一群小屁孩中间,我跟老徐最看好他了。”
记得十月份,徐嘉杰神神秘秘告诉她,他还结交3个很重要的朋友,分别叫宋元,关祁和梨柯,他们5个人有一个群,又跟烧包一样掏出手机给她展示。
赵清欢留意到,她儿子提宋元的次数越来越多,比提起程弋的次数还要多。
有一天,他说要请宋元来家里吃饭,规格一定要高高的,“老妈,你不要蒸包子,换成别的摆一桌”。
他爸问为什么,徐嘉杰说:“宋元有一个妹妹。”
徐正业夫妇秒懂,死小子想讨好人家。
此时,程康乾和薛琪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这俩孩子的共同好友是谁。
赵清欢心想,你们只顾自己的人生,能知道才怪。她故作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哦,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是一个叫宋元的男生。”
程弋见此,心里更确定一件事情,徐嘉杰到底还是像他妈妈多一点。
薛琪左右为难,她要说她知道,赵清欢就会步步紧逼地追问,暴露出她没有好好招待儿子的朋友,还让他在家里看程璟呢,看程弋那样子也不会帮她打马虎眼儿,要是继续装不知道……
等一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赵清欢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鄙夷?厌弃?
至今还没有人这样看过自己,赵清欢她怎么敢?
薛琪在那个年代就含金汤匙长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三代,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跟门当户对的程康乾结婚,谁不艳羡他们的强强联姻,一时风光无两。
他们创办自己的公司,又迁移到外地上市,她不是走向人生巅峰,她是一贯站在人生颠峰上好吗?
可笑,一个草根和一个村妞,也配教她做人?
你们算什么东西!
薛琪在心里无能咆哮着,碍于这对暴发户在本地积攒起来的实力太过雄厚,眼下不能意气用事,断送程康乾好不容易跟市领导搭上的关系。
薛琪又想到他们是没看清形势才去的外地,以致白白错过发展的大好时机,心中百感交集,她的脸上越来越挂不住。
领导自知气氛有点诡异,他用眼神向徐正业传达“你老婆在针对他老婆耶”,徐正业也递眼色回复他“没事哒~~我老婆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最终,薛琪还是忍不了,她极为得体地自罚三杯,说不放心程璟在家,自己先回去看看孩子,请各位见谅。
赵清欢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不赶紧走难道等上别的菜吗?”
坐在出租车后座,薛琪猛地踹了下前面副驾的椅背,司机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回头理论,就听她尖叫:“看什么看!还不快开!”
他不敢刺激这种超雄女乘客,一脚油门硬着头皮往目的地开,他妈的,下次出门前要看黄历。
当务之急还是要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下,指不定她就从包里掏出来一把刀。
回家后,薛琪把包甩出去,一屁股坐沙发上。
宋元给程璟做了点小孩吃的饭,正在餐厅守着他吃。
薛琪走过来,一看桌上全是饭粒和洒出来的菜汤,对宋元吼道:“你给他喂呀!长着手干嘛的!”
宋元懵了,这熟悉的氛围让他想起被宋红芳支配的恐惧,曾被使唤和欺辱的每一天。
人是会成长的,再缓慢也会。
宋元站起来对薛琪说:“阿姨,您说话能客气一点吗?”
薛琪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纪笑话,抬起胳膊嘲讽道:“客气?你是什么人?我有什么必要对你客气?麻烦你搞搞清楚,你是我们家花钱雇的陪读,钱是我赚的好不啦,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家庭条件,让我对你客气?真是好笑的很。”
宋元懒得争吵,一句话让她再次破防:“怪不得程弋不喜欢你。”
他转身去客房拿早就收拾好的东西,现在就走。
薛琪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极力输出难听的话。
她在生意场上被压一头的无力和对程弋的一丝丝愧疚都转化成怒火,发泄在不知从哪来的宋元身上。
哼,还想攀上她家,这种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
“社会的边角料!你以后也不会有出息的。”薛琪在他离开前抓紧骂道。
“边角料也是料。”宋元背对她说。
而薛琪意外的是他竟敢摔门,贱如蝼蚁的东西!
不到一个小时,程康乾开车带程弋回来了,程弋手里还提溜着一个打包袋,鞋都不换就进屋找宋元,转一圈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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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薛琪:“他人呢?”
薛琪暴跳如雷:“谁知道那神经病去哪了。”
程康乾见状,过去哄她:“好好跟孩子说话嘛……”
程弋骂她是疯子,留下目瞪口呆的父母,冲进卧室反锁门,他要赶快给自动关机的手机充电,回看客厅的监控。
这个监控是上学期程弋自己装的,程康乾都没注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今天在外面一天,晚上出门前忘记手机电量不足。
薛琪提前回来的时候,程弋想跟她一起,他很了解自己的疯子妈,一向目中无人,怕她对宋元语气不善,更怕宋元忍让她。
但是那会儿,程弋才跟服务员说单独做一个菜,打包带走。
一等就是半小时,那个菜做好以后,他也不好继薛琪之后再次中途离席,只能暗中给徐嘉杰发信号。
监控里,薛琪打破了家里的宁静,她对宋元发疯,尖酸刻薄,丑陋如斯。
整个过程持续了七分钟,到宋元甩门离开时才结束。
程弋正在想怎么对付薛琪,就听见程康乾在房门外质问他:“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跟谁学的!我警告你,以后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把门给我打开!你翅膀硬了是吧?”
“交朋友要擦亮眼睛,我看那宋元不是个好东西,真该调查一下他……”
程弋打开门,他用力过猛,导致门直接砰的一声砸在背面的铁吸盘上,这声巨响拉开了今晚的战争。
他提着棒球棍砸了家里许多东西,电视机,茶几,空调,花盆,落地窗……无一幸免,偌大的客厅顿时满地狼藉,见他下一步要去破坏厨房和餐厅,程康乾上来拉住他,却被程弋一棍挥到了脑袋,头破血流地坐在地上痛哭。
在薛琪的尖叫声中,程弋把酒柜砸了个稀巴烂,地板尽数饱尝了上等红酒的滋味。
程弋注意到了餐桌上的饭碗,就把手里的棒球棍一扔,拿起饭碗走向程璟的房间,把熟睡中的他一把提起来,强行掰开嘴,抓着碗里的剩饭给他塞进去,程弋怒吼道:“喂饭是吧,我给你喂,你他妈快六岁的人,还要喂饭是吗!”
程璟吓得哇哇大哭,薛琪也死死扯住程弋的胳膊,试图阻挠他,她哭喊道:“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他是你儿子,那我呢?我是谁?”
“我为什么被拐走?你们心里没数吗?”
“把我接回来,发现不如以前好哄,没多久就把我踢在一边的不是你们吗?我不是你儿子吗?”
“不要伤害他,那你们就全来伤害我?”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懂事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给钱就够了,也给了我不少呢!”
“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今晚杀光你们一家三口,你信吗?”
程弋一连串问题并没有唤醒薛琪对他应有的母爱,她只觉得这畜牲终于收手了,小璟暂时安全了。
她死命地把小儿子抱在怀里,恶狠狠地提防施暴者,就像母狼用尽一切护住自己的幼崽一样。
回到自己房间,程弋拿出行李箱,收拾好重要物品,最后背着大包提着小包离开这个家时,告诉他们两件事。
第一,从今往后断绝关系。
第二,他是同性恋,宋元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心上人。
程弋最后补充道:“不要去找宋元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