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就喜欢搞一些引起众怒的事情,谁家好学校把运动会安排在期中考试的前两天。
老师都反映考前复习紧张,作业是布置,还是不布置啊,考完再开运动会不好吗,心都给学生放飞了。
不过说再多,也干不过校领导的意愿。不在十月底开完,就只能在十一月初考完了开,到时候学校公众号还怎么发金秋十月运动季的报道。
今年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是,每个班都要出一个人去纪律纠察部当志愿者。
郭宝出台了一个新政策,运动会期间绝对不允许学生回班待着或者在教学楼里乱窜,只能去进厅指定的卫生间上厕所,还要佩戴胸卡,在守门的志愿者那里登记。
大家心里明白这源于去年的艳照门。
当时学校管得还没这么严,有的小情侣会偷偷跑到空教室里接吻,好死不死被回班的好事者拍下来发朋友圈。
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校领导的耳朵里。
教导主任到了不惑之年,却经常感到困惑,怎么日防夜防,还是根本防不住那些爱亲嘴的。
这回他下了狠心,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杜绝任何有伤风化的事情发生,b崽子们,再亲一个试试看!
高一的拼搏,高二的划水,高三的没有资格参加运动会,正在楼里半死不活地模拟考。
而那些志愿者分布在每栋楼最底下的出入口,给他们摆张桌子和椅子,再配个登记本,一坐就是半天。
很不幸,宋元就是其中一个。他宁愿去操场晒太阳,也不想在这傻坐。
尤其他还坐在如此人际罕至的犄角旮旯处,监控都探不到。
这他妈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听到校园广播里念的个别通讯稿,真的不是在搞笑吗,“高一七班xx同学,运动场上的你英姿勃发,仿佛脱缰的野狗,冲向人生的终点……”。
最先找到宋元这里的是关祁,他环顾四周,调侃道:“妈的,要是爆发什么生化危机,丧尸都找不到你!”
关祁放下一瓶饮料和烤肠后说:“补给送到了哈,哥们儿还有个立定跳远,先走了。”
宋元:“谢谢你,短暂地爱了我一下。”
他佩服狗人旺盛的精力,作为文科班少有的男生,关祁几乎报了每个项目。
前几天宋元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后来周琳琳让他改当志愿者。
没一会儿,广播里响起:“恭喜高二(1)班程弋同学,打破我校男子五千米长跑记录!”
哎?可以啊!
去年运动会,程弋就突破两三个记录来着。
宋元早上还带来单词手册计划背一背,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就盲猜程弋的表情。
是错觉吗,他发觉程弋挺粘人的,这要是说出去谁会信呢。
“喂,发什么呆?”程弋喘着大气跑过来。
嘿,想什么来什么。
才找到这儿的他,拿起桌上的饮料就往嘴里灌。
宋元:“我让你喝了吗?”
程弋:“这水我买的,喝一口都不行?”
宋元就知道,关祁离开时那个贱兮兮的微笑,指定是隐瞒了什么事。
他想逗一下程弋:“程弋啊程弋,你对着瓶口喝,这可是间接接吻呢。”
说罢,双方都默契地想到了雪山上的那个吻。
他俩天天回同一个家,一起吃饭、学习、打游戏,就是没一起亲热过,也是神奇。
倒不是奉行克己复礼啥的,是宋元不肯在这方面更推进点,有些事儿一旦开头,哪能轻易打住。
眼见四下无人,程弋一只手抚在宋元的后颈,亲上来的同时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劲儿也越来越重。
贴得更紧的时候,程弋起反应了。
要糟,这是学校啊。
宋元撤下环在程弋肩上的手,忙推开他的胯。
每推一下,程弋即用更大的力气撞他一下,趁间隙含糊不清地说:“你别推。”
宋元偏过头:“你丫够了没,能不能别在这儿。”
程弋气不过,扯开宋元的衣领,对着锁骨咬下去。
宋元:“啊!我靠,你属狗的?”
他妈的一点也不美好!!
“什么鬼地方,让老子一顿好找,宋元,你……”
话音还没落,徐嘉杰被眼前一幕惊到,转身就跑。
宋元慌了,眼神幽怨地看向程弋:“怎么办?”
还好撞破他俩的是熟人,宋元又懊恼接下来如何解释呢,都抱在一起亲了,总不能说是安慰伤心的好朋友吧。
徐嘉杰那么聪明,肯定秒懂。
他不能接受俩男的,说出去就全完了,到时候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和程弋?
就算没传播,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面对徐嘉杰?
程弋一脸不在乎:“元宝,不要紧张,他不会干嘛的。”
宋元没注意到这个新称呼,他对程弋在这种情况下还意犹未尽感到窝火:“你,给我留在这里看着,我去找他谈判。”
程弋还想说什么,宋元就去追徐嘉杰。
宋元一路跌跌撞撞,跑到进入操场的拐角处,差点创飞教导主任。
宋元:“郭老师,对不起。”
郭宝拉住他:“你啥项目啊,火急火燎的,哎?你嘴怎么了?”
宋元心虚回一句“上火”就没影儿了。
不然能怎么着?
难不成刺激他“是呀,就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和男朋友亲了好一会儿呢”?
不存在的。
宋元东奔西走。
穿过整个操场,在扔铅球的比赛场地找到了看热闹的徐嘉杰。
“哇,厉害厉害……”
宋元抓住他的衣服:“跟我走,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来到无人的角落。
“你都看到了,我跟程弋”,宋元低着头,没有勇气说下去,深深吸一口气:“能不能……”
他抬头看徐嘉杰,发现狗东西一脸贱笑,一副看他怎么演的姿态。
宋元错愕道:“卧槽,你笑什么?”
徐嘉杰:“你刚是想说,能不能当作不知道你跟程弋谈恋爱的事?可以啊,我这不是一直假装不知道的么。”
宋元持续惊讶:“你什么意思?”
徐嘉杰:“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说我跟程弋不单是初中同学,是真兄弟来的,你们都不信。
暑假补课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程弋关系不一般,上次叫我跟关祁去吃饭,进屋以后,我看了你一眼,又看了眼程弋,他点点头我就懂了,还得装作不知道你们住一起。”
宋元沉思,狗人二号几乎避开了程弋所有雷点,这应该是长期磨合的结果吧。又记起,他一来就摸准程弋不吃别人给的东西,特别是不吃甜的。
而且十月一号原班级聚会,程弋不仅答应让他同去,还打电话叫关祁来接他,当晚徐嘉杰就出现在汤臣一品A座业主群里给大家发红包。
宋元那时觉得徐嘉杰是个还不错的烧包,也以为他是赶上程弋心情好,却没注意到这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也欣慰程弋在初中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还不算太孤独。
难怪方才撞破那样的场面,徐嘉杰一点都不慌。
宋元:“嘉哥,我挺想知道程弋初中的事,比如你们怎么交好的,或者关于他的其他事,都可以。”
难得他这么八卦,徐嘉杰高兴道:“叫嘉哥就对咯,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你知道他被拐过?”
宋元点点头。
徐嘉杰说:“他初一入学比我们晚小半个学期,城区那片的人也都知道这事,报纸什么的有大幅报道过,谁家都怕丢孩子,所以对人口拐卖格外关注。
他来以后,同学都蛮友好的,班主任也特别嘱咐过要多跟他一块玩儿。
这家伙你懂的,很孤僻,不搭理人。不是全班孤立他,是他孤立一整个班。”
程弋被描述的那模样,宋元不用亲见就想象的到,估计再怎么示好都没用。
“不过我们还好,能理解他被拐三年心灵受了伤,就对他客客气气的。我们学校的心理咨询老师,你知道是谁吗,你肯定不知道,是我小姨。
她耐心访问一年,才让程弋敞开心扉,说出当时很多报道都没有披露的事情,慢慢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你可别误会啊,我小姨有职业道德操守的,具体的她才不会告诉我,探也探不到什么口风。
到了初二,她只说程弋确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和伤害,需要更多的帮助,就正式安排给我一个艰巨的使命,让我尽心跟他成为好朋友,尽力帮他走出阴霾。
正好那年我爸妈创业,天天在外面跑生意,让我去住校了。
我也想不通,程弋才回来一年不到,他父母怎么也让他住校。
反正我就各种观察他生活习惯,外加死皮赖脸,日子一长他对我有所改观吧,从不想搭理到不温不火说几句,在他眼里,我怕是连普通朋友都够不上。
距离中考还有大半年的光景,我跟他的关系才迎来转折。
有一天,我小姨让我下午去她办公室拿东西,说我妈买了一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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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品。
我拎着大盒小盒的,正出楼呢,程弋就凶神恶煞地堵在转角,看那样子是想杀我,刚好还是个没人走的僻静地儿。
他说他在门口听到了,我叫她小姨,没想到我们竟是一家人。
程弋笃定她泄密,控诉我有目的地接近他。”
听到这里,宋元想起高一时,程弋还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大概是警惕别有用心的靠近吧。
宋元急切地问:“然后呢?”
徐嘉杰:“然后,他把我打了。”
宋元:“那你……”
徐嘉杰:“老子有高额医疗保险,怕什么?”
见宋元担忧状,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贱样好好说话:“不瞒你说,挨那个打,我都快哭了。他妈的,他给我按在墙上捶,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他没过瘾,我又被甩在地上捶。
这谁能忍?我骂他傻逼,他的事儿那么轰动,学校里谁还没听过?我发毒誓,我小姨要是泄露了不该说的,我全家暴毙,一个不留,转世轮回都当畜牲。
都这样了,他还想揍我,我被逼急了,只能无脑输出。
我说,我早他妈知道你是同性恋,我他妈告诉谁了?你他妈听见谁议论过你这个了?
再然后,他愣住了。
嘿!跟你这表情一毛一样!”
宋元:“你怎么搜集到他这个情报的?”
徐嘉杰说话的兴致更高了:“我们是六人寝,其中有一个叫杜振宇的,长得贼拉白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这倒没啥,主要是他就只跟女生玩得好。”
宋元的右眼皮在跳,隐隐揣测到为什么程弋初见自己时表现得那么反感。
“自打程弋住进来,这人就跟孔雀开屏一样,一天琢磨着换啥衣服,声音也比以前更尖细,没事各种献殷勤,带早点带晚饭什么的,要不是程弋拦着,他连袜子和内裤都能给程弋洗了。哈哈哈哈哈,我们又不是傻子,杜振宇肯定看上他了。
不过程弋对谁都爱答不理,对他也一样。不,应该是更讨厌杜振宇这种油头粉面的。
初二快结束的一天晚上,我起夜,快走到楼道厕所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先是杜振宇的声音,他说初三要转回老家参加中考,他是真心喜欢程弋的,问问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就是程弋拒绝他的声音。
一阵拉扯后,听声儿,杜振宇跪下了,问程弋是不是特看不起男同。
我要是程弋我都懵了,这种事还能求来啊?
程弋说了句震惊我一万年的话,他说自己也是同性恋,不过还没饥不择食到什么人都喜欢,又对杜振宇说‘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最后,杜振宇灰心到声音也蔫了,说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毕竟同学一场。
程弋说,不行。
啧啧啧,真是绝了。
那晚,我不就知道他不近女色了嘛。”
宋元内心一阵唏嘘,徐嘉杰这货果然不一般。
低情商:喜欢男的。
高情商:不近女色。
宋元:“那你跟他说完这些,他还动手吗?”
徐嘉杰:“没了,他起来就走了,可我心里委屈屈啊。老子真心实意拿他当朋友,就算晓得这么劲爆的秘密,照样替他死死保守,也没当面戳破他。程弋呢,一口咬定我被交代了任务才跟他交朋友。
我想想,自己图什么呢?真是贱得慌。
嗯,我就边哭边蹲在地上捡东西。
服了我妈,买那么多干嘛!
买那么多干什么呢?
还不是我打电话对她说,我有一个好朋友。
算这小子有点良心,过了半分钟吧,他回来了。
啥话也不说,就低头在地上捡。
但凡他懂点事,一定会想通的。
再后来,我们都没有再提这个,可能打一架就好了。
想到就来气,那么多营养品,程弋偏挑补脑的拿,还说我吃了没用,妈的。”
徐嘉杰停顿片刻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宋元,我跟程弋没什么隔阂后,他的确跟我说过被拐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我不能随口告诉你。
他叮嘱过不可以跟任何人讲,如果我随口说给你听,那意味着我转头就能把你们俩谈恋爱的事告诉别人。
嗯,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是……”
宋元接话:“更重要的是,程弋应该自己跟我说,嘉哥,我懂你意思。”
等程弋自己说,才算得到他的信任。
不知不觉临近中午,操场上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糟了,还让程弋在流放地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