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望见周围是一片相似度极高的自建房,他怕在里面绕来绕去找不到耽误时间,便让关祁出来接应一下,没想到这二货竟然带爸妈一起等在大路口。
他哪担待得起?
自从这一大家子人得知宋元帮衬逆子学习,几乎是要烧把高香的程度。
尤其看见眼前提一大袋书找上门的宋元,就觉得关祁有指望了。
当宋元跟他们打招呼时,关祁父母仿佛望见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向他们招手。
以前他们俩跟宋志伟一伙人打架,关父关母也被叫到学校,眼瞅着站在儿子旁边的宋元是一派芝兰玉树的风度,越看越喜欢,反正不像自己生的这种叉烧。
关祁家开了个小面馆,他妈妈叫陈玉莲,店名也因此叫玉莲面馆。
至于爸爸的名字……起先狗人死活不说,后来卷子需要家长签字,宋元就瞄到了——关果果。
“你想笑就笑。”关祁盯着涨红脸强忍不笑出声的宋元。
“没事,不是还挺可爱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破功只需要一秒钟。
两口子为了让臭小子学好,花了不少心思,可怎么养都是游手好闲的鬼样子。
有一段时间,陈玉莲想练个小号,她不信邪,难道自己就不配有一个斯文清秀的孩子吗。
关果果决不能答应这个提议,十几年前陈玉莲生关祁难产,他跪在产房外比里面的产妇还要声嘶力竭。
只要一提到要二胎,他说什么都克服不了巨大的恐惧,再也无法承受即将失去妻子的那种绝望。
陈玉莲笑盈盈地对宋元说:“你们上去学习吧,我跟你关叔叔先去店里了,中午记得过来休息,爷爷奶奶也在,给你们做好吃的。”
关祁摆摆手,他迫不及待地拉宋元走了。
“卧槽!你…你…怎么把梨柯的照片贴在书柜上,你哪来的?”宋元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荣誉榜上的照片啊,每学期都会换,上学期结束周姐顺手让我拿给梨柯,我揣兜里带回来了。”
更让宋元更震惊的是,狗人这理所当然的态度。
“行了行了,进入正题吧。看好,这一手提袋全都是高三文科学霸的政史地笔记和辅导书。我们当前要做的不是照着背。”
关祁:“啊?文科不得背书吗?”
宋元让他耐心一点:“不着急背,前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昨晚琢磨了一下,你要不听听看?”
关祁使劲点头。
宋元:“第一步老实听课,了解教材上有什么东西,力求听懂。第二步比较关键,是梳理笔记,既要按老师讲的记,课下还要按自己的理解整合,多出那么一道工序。第三步就是做作业、刷题什么的了。你怎么想的?”
关祁:“懂了,那你搜罗来的这些东西,是为了第二步吧?”
宋元:“你什么时候变聪明的?没错,看这些不是为了不听课,他们学的,后面我们也会学,所以真要琢磨的是他们做笔记的方法。
昨儿研究一天,加上我自己惯用的方式,历史以时间为轴,用框架记,大框架下面是小框架,越记越细;政治用目录记,目录之下都是自己提炼出来的知识点关键词,标好页码一目了然,把书翻来翻去找东西,会顺带记住很多内容;地理用专题,大气运动,洋流运动……”
关祁眨巴着眼睛:“就这么把看家本领都告诉我了?”
就算他是个渣渣,他也能听出来,宋元说了半天几乎毫无保留。
宋元:“是啊,任谁都能听明白,方法不难,难在反复尝试,坚持去做。”
关祁:“那倒也是。”
宋元:“对了,补充个琐碎的,第三步做完题以后,回馈到笔记本上,做好记号,考察重点在哪儿就一目了然。有必要的话,直接剪下来贴在本儿上。还有这些辅导书上的知识点,也可以剪下来贴,正好省事。问你个问题,照这么看,笔记本是文科生的命根子,你觉得呢?”
关祁很快反应过来,这问题应该是个坑。
他们关系还没缓和时,关祁几次三番地窥视宋元,总见他在鼓捣那个破笔记本。
等到考试当天,宋元手里拿的就只有几张A4纸,他不翻书也不翻笔记本,在一群临时抱佛脚的人里,显得格外悠闲。
他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爱装逼的人,还说什么“如果我准备好了,考前几分钟紧张什么,如果我没准备好,考前几分钟紧张有什么用”。
如今想来宋元是有点东西的,他A4纸上应该就是随手默写出来的重点笔记大纲。
当时宋元人坐那儿不动,很有可能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关祁答道:“对文科生来说,笔记本固然重要啦,但不是命根子,就算哪天丢了,总结出来的那一套也烂熟于心了吧。活爹,我这个回答您还满意吗?”
宋元:“关关呐,是大哥误会你了,你还挺机灵的。”
关祁拳头硬了:“我警告你,再这么叫老子,真的会打死你!走,先去店里吃饭再回来一起看书。”
宋元去过许多朋友家里,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优待。
没有任何一家让他有在这儿的感受——那种难以言状的被心疼的感受。
大概是在他吃饭的时候,陈玉莲伸手轻摸他的头,等宋元抬头就对上她有点愣神的眼睛。
关老爷子夸宋元吃饭像一只小松鼠,关祁马上插嘴:“爷爷,那我呢?”
老头笑着说:“你勉强像个人。”
陈玉莲能感觉得到,宋元看起来阳光开朗,实则活得很小心翼翼,不给他夹肉,他就只吃菜。家里人拿关祁打趣,他还会小心观察关祁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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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桌上什么东西数量很少或者只有一个,他想也不想就拿给关祁。
孩子自己也会很苦恼被迫养成讨好型人格吧。
上次打架被叫家长去学校后,当晚关祁就把宋元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家人,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
陈玉莲是泪失禁体质,一听到点人间疾苦,就会比当事人哭得更伤心。庙里空荡荡,菩萨在人间。
关祁太了解自己老妈,再让她继续看下去绝对能哭出来,他赶紧以学习为由拉着宋元跑路。
路上,宋元问关祁怎么不跟程弋一起上下学?明明这片自建房跟程弋家所在的别墅区只有一路之隔,走过来十分钟都不到。
关祁好像听了个世纪笑话:“首先,我上学踩点,不迟到就不错了,哪可能碰着他。其次,到了放学我要护送女神回家的,谁要等他。再说了一下晚自习,你俩不是老凑在一起吗?”
宋元:“我都多余问你。”
关祁记起来一件让他愤恨至今的小事:“有一回我车胎破了,让程弋顺路捎我回来,你猜他说什么?”
宋元:“什么啊?”
关祁咬牙跺脚:“他说!他从不送男人回家!你听听,这他妈是什么话!”
“那谁让你是个男的呢。”宋元忐忑地笑笑。
整个下午,关祁都难得地学习文综,教材怎么用,笔记怎么做,题目怎么挑,宋元都手把手给他示范。
俩人还顺便给自己的笔记本起了个名字,一个叫《三姨太的秘密》,另一个叫《人类进步的电梯》。
关祁眼睛一转:“阿宋,到期末考试还有三周,每个周末我们都一起复习吧。”
抱紧宋元大腿,冲进重点班!
关祁:“我再求你件事呗~手机借我用下~”
宋元递给他:“你又想干什么?”
十分钟后,宋元翻看自己跟梨柯的微信聊天框,笑得肚子疼。
“阿柯,我是宋元,跟你商量件事好不?”
“说。”
“在期末考试前,还有几个周六周天,我们可以一起在关祁家里复习,学习效率高一点。他邀请我们了,你也来叭。”
“不去。”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吧?他人还挺好的。”
“滚远点。”
关祁撇撇嘴:“看来她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嘛,这我就放心了。”
宋元无奈跟他解释,早在第一条消息发出去,梨柯百分之一万就认出了对面是谁。
自己从不叫她“梨柯”以外的称呼,而且他们这么久的搭档,从来都是有事说事,没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宋元补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我今天在你家。”
“妈的!那你怎么不早说?”
关祁彻底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