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征程,冲冲冲!”
周琳琳给讲台下的这些老新生强行加油鼓劲:“你们去看看那些真正的学霸,他们有什么——平时的积累,扎实的基础。你们呢,你们有什么呀,考前临时的佛脚和考后僵硬的尸体。”
显然这些话只能激励到宋元这种呆子和吴此理这种野心家。
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学校就停电了,学生反应过来后,一瞬间疯狂往校门口跑,上次就是这样,跑得快的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跑得慢的被扣住继续上晚自习。
有了前车之鉴,教导主任郭宝火速奔赴校门口,拿个喇叭让所有人滚回各自班级,老老实实地等电来。
万恶的四中有自己的发电机。
逃跑失败的众人一路咒骂回班。
“妈的,亏老子跑得那么快,没想到是跟国宝双向奔赴。”
“卧槽,刚差点越狱了。”
“这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来电,放了得了,搞笑。”
“傻逼学校,不是停水就是停电,收那么多学费,不知道把水电费交了。”
一时间,校园里鸟语花香。
楼道和走廊人声鼎沸,不管性格安不安静的,而今都要出来冒个泡,班里没几个人。
程弋觉察到同桌没有动弹的意思,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偏过头看见宋元正在鼓捣一个笔帽带小灯的中性笔。
这家伙左手挑灯,右手订正英语单词,旁若无人的样子真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味儿。
程弋闲来无事,接过宋元手里的小灯,照向他的作业本。
宋元撇撇嘴:“哼,怎么良心发现了?”
程弋:“再说就自己拿着。”
宋元:“我本来就是自己拿的啊。”
……
一阵沉默中,程弋越发佩服眼前人卓越的定力,这时候还能目不转睛做自己的事情,什么都能自动屏蔽。
他不知道,宋元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声,和同桌单手拧瓶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几声。
在白天的语文课上,宋元就发觉自己的异样,起因是周琳琳让大家自由发表对秦观《鹊桥仙》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看法。
关祁立马举手:“老师,我就很认同秦大词人的爱情观,只要是真爱,时间不是问题,空间不是距离。”
话音刚落就偷偷看向身旁,梨柯对他无声说了句“傻逼”。
周琳琳继而高声问道:“有没有不同意见?”
谁都没想到,在文科领域万年沉寂的程弋竟然举手回答问题:“老师,对我而言,相爱需要陪伴,如果不能厮守,两情如何长久。”
周琳琳有意打趣道:“那你以后是坚决抵制异地恋咯?”
程弋:“对。”
周琳琳:“占有欲这么强?”
程弋:“是。”
教室里一片哗然。
当程弋斩钉截铁地回答时,宋元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又为什么会失落。
或许是一瞬间,他想到高二会文理分科,高考后也会天各一方,而他不想和程弋分开。
一旦追问自己,为什么不想分开,宋元便抗拒他心领神会的答案。
他生气了,气自己喜欢程弋,也气程弋怎么这个德行,不能近距离在一起,就不考虑发展关系。
不管怎么说,他们俩都毫无可能。
程弋不可能跟他心意相通,就算异想天开,互相喜欢那又怎样呢,程弋不接受异地,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会在同一个城市,说破天还是一样没戏。
那小灯在程弋的手里持续发出微弱的光,他偶尔动一下,朦胧的光影随即在宋元的脸上跳跃。
当程弋再次调整坐姿时,宋元脱口而出:“呵,薄情寡义。”
程弋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没什么。”
程弋内心疑惑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动一下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关祁再次被罚站在班门口,周琳琳对他一顿输出,迟到就算了,还搞什么歪心思,在门卫那里故意记同学的名字。
当时,门卫大爷一眼就判定关祁在搞事情。
长期以来,这小子只要迟到写的都是“宋元”,今天心血来潮改写程弋的名字,万万没想到大爷立刻揪住关祁,喊道:“你不是叫宋元吗?”
大爷把他扭送到班,没几分钟教导主任国宝和年级组长也来了,今天还正好是他俩一起巡课,加上班主任周琳琳,这出三堂会审实在精彩,屋内的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的快憋疯了。
程弋看宋元一反常态,没有任何吃瓜的表现,低声问道:“不好笑吗?”
宋元淡淡回复:“有什么好笑的。”
周琳琳推门进班,马上让梨柯和宋元换座位,不能再这么放任关祁。
她老早听说这小兔崽子喜欢梨柯,想着坐在一起也行,说不定他会奋发向上呢。
偏偏关祁不争气,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想着吃和玩儿,借此机会给他分开,希望距离给他带来压力,以后能有所转变。
听到这个消息,程弋就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宋元和梨柯倒都是一脸无所谓,两分钟座位就换好了。
关祁则全程低着头,像个失魂落魄的罪人。
接下来一周,关祁安静得出人意料,宋元都做好了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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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烦死的准备,后来才发觉关祁是真受到了心灵暴击,也不好再调侃他什么。
自习课上,关祁递来草稿本,上面有几行丑字:“阿宋,你高二是选文吧,我这几天慎重考虑,决定也选文科,你带带我吧。”
看到纸上闻所未闻的称呼,宋元笑得前仰后合,这家伙也就求人的时候态度能放端正。
宋元答应他:“好,先弄三门主科。政史地还不到火候,等六月份高三考完,我们去搞资料。”
不止关祁,最近班里的学习氛围明显紧张许多,大概是受高三“百日誓师”的影响,大家都不动声色地卷起来。
宋元能帮上关祁的,主要是语文和英语,给他讲一讲语文惯用的理性思维,盯一盯单词、语法的背诵和阅读速度的提升,再督促他一起写作业刷题,这些都不在话下。
至于数学,自从关祁好好听课以后,他能比宋元更容易弄懂题目,也会经常腆着脸去找梨柯问问题,回来再反哺同桌。
比如某一天的大课间,梨柯:“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
关祁低三下四地恳求:“你好得看在阿宋面子上吧,我不会,他怎么会。”
梨柯胡乱揉了下头发,抄起自动笔说:“行行行,听好了,先这么算……”
程弋给关祁腾出位置,不自觉走到班门口,意味不明地看了宋元两秒后邀请他一起去小卖部买水。
走到拐角的花坛,程弋忍不住先开口:“这个月的数学你觉得难吗?有不会做的题吗?”
宋元笑道:“还行,反正这方面关祁比我强一点,能一起探讨。”
程弋毫无征兆地停下来问:“他可以找梨柯问题,你为什么不能来找我?”
宋元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他喜欢跨越空间距离问问题,你喜欢问问题的人就在身边,那既然这个人不在身边了,还管他干什么。”
程弋不懂这段绕口令,过了好几天,等到语文课上复习月考的默写篇目时,他背到《鹊桥仙》才恍然大悟,总算是听出来宋元话里有话。
程弋回家迫不及待拿到手机,慌忙点进微信。
瘸子:“我之前说,我不能接受异地恋。”
瞎子:“我知道,跟我有毛关系。”
瘸子:“我的意思是,因为我不能接受分开,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结束异地的状态,又不是跟那个人结束。”
瞎子:“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瘸子:“那天买水,不是你先说这个的吗?”
瞎子:“哦哦,我随口一说,早点睡吧。”
瘸子:“你大爷。”
瞎子:“怎么了孩子,大爷我在。”
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