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戚父戚母，戚雁这才可以坐下休息片刻。
格瑞丝皱起眉头，对戚雁道。
“你当真为了应付他们，然后和姜渔领证？她是个黑户怎么办？”
戚雁还未说话，那边安静坐着的姜渔举起了手，抗议道。
“我不是黑户。”
“这时候就不要捣乱了。”格瑞丝无奈道。
戚雁思索了片刻，看向窗外，叹息道。
“我和她出去拍张照，等会儿我给你发消息。”
格瑞丝闻言，看戚雁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也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便没有再劝的打算。
戚雁拉起姜渔的手，温声开口。
“带你出去走走。”
姜渔站起来顺势挽上了戚雁的手臂，道。
“好。”
戚雁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眼靠近的姜渔，没有说什么，任由对方挽着。
出了小区后，戚雁本来是打算带着姜渔认认回去的路，再顺便找家最近的照相馆和姜渔拍一张。
但经过姜渔兴奋地东问西问，问出来是拍结婚照后，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随便，缠着戚雁去给自己买新裙子。
“我穿着睡衣不合适。”姜渔扯着自己的衣摆，低头看了看，开口道。
戚雁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姜渔的头，笑道。
“没事，都很好看。”
姜渔闻言，微微抬眸，虽然带着被夸后愉悦的笑意，但还是坚定地摇头。
“不行。”
戚雁顿时有些头疼，但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她们站在路边，出色的容貌让旁人连连顿步看过来。
戚雁也没有办法，见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时，只能再次拉起姜渔的手往前走。
“好好，带你去买。”
她看着被自己突然拉出来，还套着自己睡衣的姜渔，顿时愧疚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姜渔的要求。
戚雁答应后，姜渔就走到了前面，在繁华的街道上还在计划着去哪里，但后面跟着的戚雁看着她的背影和那招摇的粉毛，沉默了半晌，最后蹙了蹙眉，道。
“你的头发……”
姜渔原本还处在兴奋中，听到戚雁迟疑的一句后，还以为对方也很喜欢自己头发的颜色，顿时顺势又上了对方的手臂，动作亲昵，有些骄傲地开口。
“很漂亮是不是，之前还有人过来问我，但我是天生的她们长不出来。”
说着，她还为她们感到遗憾。
戚雁指尖捻了一缕发丝，虽不得不承认发色和光泽都很好，但是……
“很好看，但是等会儿去拍照的时候应该是不行的。”
“啊？”姜渔闻言愣了愣，神情有些沮丧。
“真的不行吗？”
看见她的样子，戚雁顿时有些不忍心了，道。
“没事，就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渔抱住了，对她说。
“我要那套衣服！”
戚雁被她当众抱住，身体僵了僵，也没有思考对方要的是什么，胡乱地应了声“好”。
她看向她的眼眸似藏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带着欢喜，上去亲了口对方的脸，道。
“刚刚我看了，只有那件最好看。”
说完，便拉着戚雁过去。
戚雁抬手抚上了姜渔亲的地方，似还残留着温软的气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被姜渔拉进来一个地方，店员是个秀气的小姑娘，看见她们后，礼貌的上前询问。
“两位是来选婚纱和礼服吗？”
闻言，戚雁猛然回神，看向店门口，上面“婚纱店”三个字给她看愣住了。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买那件裙子的。”
姜渔说着，手指向了透明展柜人台上的婚纱。
黑色的人台，将白色的婚纱衬托的更是纯洁无暇，蕾丝的裙摆点缀的粉钻让其多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店员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迟疑了片刻，仍旧礼貌微笑着道。
“您很有眼光，这件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是……现在是你们哪一位要试穿？”
“是我。”姜渔兴冲冲地道，期待地看向戚雁。
戚雁站在门口的位置，有些犹豫，但对上姜渔的眼睛，便无奈地笑了笑，对店员点头道。
“让她试试吧。”
店员将她们请进来，后对姜渔道。
“试衣间在这边，你们跟我过来吧。”
姜渔欢快地拉着戚雁往里走，而第一次走进婚纱店的戚雁，面对着周围漂亮的婚纱，莫名地感到些许恍惚。
“你们先坐着，我去给这位小姐把婚纱取过来。”
店员给她们倒了热水后，示意她们先休息一下。
等店员出去了，对周围一切都感到新奇的姜渔左看看右摸摸。
戚雁也没有了先前的犹豫，笑着看姜渔的动作，问她。
“还有喜欢的吗？”
姜渔摇了摇头，回到戚雁身边坐下，道。
“只有我指的那件最好看。”
“喜欢是吗？”
戚雁将水递给她，温声问道。
姜渔捧着水杯，立马点头，又听到戚雁一句“算了”，还没想清楚，便听到了响动，是店员推着衣服过来了。
“进试衣间吧，我给您试婚纱。”
“去吧。”戚雁对姜渔道。
但是姜渔刚进去几分钟便开始在里面叫唤，让戚雁一惊，以为出事了，急忙开口。
“姜渔！”
店员有些为难地走出来，皱眉道。
“您的朋友不太配合。”
闻言，戚雁眉头微蹙，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时，试衣间里的姜渔委屈地探出了个头，开口声线带着哭腔。
“我被非礼了。”
店员听到姜渔的话，顿时也懵了，下意识地对戚雁摆手解释。
“没有没有，误会了，我刚刚是在帮这位小姐试婚纱。”
戚雁想起来姜渔之前说只有自己的伴侣可以碰自己这个试，明白了怎么回事，眉头也蹙地更深，但很快便恢复了温和的神色。
她此时也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要陪着对方试婚纱，明明只是出去拍照，中途答应了对方买新衣服而已。
戚雁轻轻叹息了声，后对店员有些歉意地开口。
“抱歉啊，她不是很喜欢别人碰自己，我去帮她吧。”
店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既然戚雁主动要帮忙，她也乐得自在，当即点头，表示理解。
那边委屈的姜渔顿时亮起了眼睛，像是计谋得逞了一般，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那你快进来，我不会穿。”
戚雁看着她变脸的速度，沉默了一瞬，但姜渔还在催促她，她已经答应下来也只能进了试衣间。
姜渔的婚纱已经穿了一半，但后面绑带的设计比较麻烦。
戚雁捻着极细的绑带，观察了一会儿，知道了大概穿法后，对不太老实的姜渔开口。
“不要乱动，我帮你穿好。”
姜渔偏着头看她，眨了眨眼睛，还没开口说什么，头就被戚雁强行推了回去。
“别看，专心点。”
戚雁说着，便垂眸替对方仔细弄着背后的绑带。
她虽然让姜渔专心，但真心不能专心的却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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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乖巧穿着漂亮婚纱的人儿，她只觉得自己指尖不小心触碰到的肌肤有着一种怪异的罪过。
“姜渔，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戚雁隐下眼底的情绪，缓缓开口。
虽然姜渔表现出第一次看见的样子，但对方眼底里的小情绪并没有避着她，也让她从而发现了端倪。
被戳穿了的姜渔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微微抿了抿唇，手指绞着发丝，也没有否认对方的话，道。
“我知道，这是你们人类结婚的衣服。”
闻言，戚雁皱起眉头，刚要给对方扎最后的蝴蝶结时动作顿住了，沉吟片刻，道。
“人类？”
她没有再注意对方是否知道这是婚纱的事情，反而注意到了姜渔的用词上。
记忆里，姜渔不止一次提过“人类”这个词，正常人也定然不会主动把自己排除在人的行列里，如果姜渔不是精神病，那就只能是真的不是人。
戚雁最后替对方将带子系好，斟酌了片刻，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开口道。
“莫非你不是人？”
她本以为姜渔要犹豫一下，但没有想到姜渔顺着她的话笑着就应了下去。
“我不是人啊。”
戚雁:……
姜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骂了，还在认真地和戚雁道。
“你见过的，你忘了吗？”
卜眠山那条河畔边，那只最漂亮的小鳄鱼。
姜渔转过了身，戚雁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银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里面的期盼让人不忍心看到她伤心。
但戚雁认真在脑海思索了一遍，道。
“我以前应该是没有见过你的。”
姜渔一下子急了，抓住对方的手腕，蹙着眉，道。
“那座山上，你把我带回家了。”
什么山？
戚雁猛然间想起了格瑞丝说的话，姜渔像是那条被她救下的粉色鳄鱼。
她眼前的人儿，皮肤白皙透亮，容貌精致，粉色微卷的长发，以及现在身上穿着的那件婚纱，让她犹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那双眼睛和头发的颜色，的确很像是马条鳄鱼。
姜渔见戚雁欲言又止的样子，着急地开口。
“我就是那条……”
话还未说完，她被戚雁捂住了嘴，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别说。”
戚雁的掌心的温热传来，姜渔鼻尖触到了对方的手，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清新淡香。
但姜渔被戚雁阻止了后面的话，她以为对方不信，抓着对方的手腕看着对方，道。
“我可以给你看的。”
戚雁已经从她的反应里猜出来了，想起对方还不是人时自己能听到对方说话，对于鳄鱼成精这个事也只是诧异了一瞬间，但很快便接受了。
但她看着姜渔着急的样子，莫名想要逗逗对方，于是忍着笑意，佯装出几分掩饰，道。
“你就不怕被抓去做实验吗？”
听到她的话，姜渔瞳孔睁大，闪过一丝惊恐，手抓着对方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闷声开口。
“我不想。”
她一定会被剥皮抽骨，一想到自己漂亮的皮要披在别人的身上，她就害怕。
戚雁看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收回了自己的手后，轻声笑了笑，抿唇想了想，斟酌开口。
“你现在很像个人，不会被发现的。”
姜渔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抱上了戚雁的脖子，在她耳畔便闷声开口。
“这是我的秘密，你知道了就不能告诉别人了。”
和戚雁能听到她说话一样，这是她们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