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主动联系穆城。
和女儿在医院下了三天的围棋。
在女儿和她的研发小组成员视频电话时，会热情地和这些组员打招呼，给他们送见面礼，把这些年的人情世故都用上了，把他们哄得一个个跟我女儿表达羡慕。
我再适可而止地离开视频连线，最大限度给他们自由交流的空间。
把女儿这边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看见我来了就又是亲又是抱的。
再没有在我面前提过“穆叔叔”三个字。
很快。
穆城就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
“你是不是把小音的人工智能讲座停了？”
我回答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穆城根本不信。
对着电话就是一通烦躁和压抑。
“小月你可以不相信我。
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小音。
她是真的很有天赋。
她真的很像我。
她也是真的很喜欢。
你不能这样扼杀她。”
我就连连安抚。
“穆城。穆城。
你先不要这么激动。
我是真的不知道人工智能讲座这件事情。
我这些天一直陪小音下围棋。
她学得很开心。
并没有跟我说人工智能讲座的事情。”
穆城那边当场就崩了。
对着话筒就是连续盘问。
“你为什么要教她下围棋？
你为什么要教她那些东西？”
声音穿过话筒，带来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强烈的压抑克制。
咬牙的声音。
我就耐心解释说。
“因为小音她喜欢，她想学……”
“她不想学！她也不喜欢！她不喜欢！
她跟我一样只喜欢机械！”
话筒里突然就传来穆城的气话。
以一记捶在墙面上的动静收尾。
我就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快速重组着语言就是对着话筒轻声呼喊他的名字。
“穆城。”
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慢慢平静下来。
我就找准时机提出。
“我们见一次面吧。”
话筒没有回声。
只有呼吸声。
我就补充说。
“我把山顶别墅清空了。”
顿了顿。
又继续说。
“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
话筒里还没有听见回音。
我就加上期限。
“我会等你到明天天亮。”
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确定女儿正沉浸在和她的组员们远程连线讨论新研发项目以后。
我又去集团处理了这阵子积压下来的事务。
一专心忙碌下来。
时间就到了晚上8点钟。
小郑给我投喂应急食物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快速收拾着东西下班。
小郑就追到地下停车场问我。
“姐姐。山顶别墅里里外外已经消杀了一遍。
我可以搬回去住了吗？”
我就给他一个激灵的表情。
“哎呀。小郑。
姐姐今天太忙了，不太记得是不是核对清楚投资进度报告就签字同意了，这会儿可能是要发布出去了。
姐姐这会儿有事要赶着出去。
你帮姐姐回办公室核对一遍，好不好？
顺便再帮姐姐跟踪今天会上那些安排部署下去没有？
姐姐也不太记得有没有盯下去了。
哎呀。姐姐最近真的好多事情要想。
记性都不太好了。
小郑。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手就捧上他的脸颊，暗示地抚摸起来。
大拇指从他的桃花眼角掠到耳朵。
点点星光就在小郑的桃花眼里闪亮起来。
“好。”
他乖顺且信心满满地回答。
我就心满意足地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