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韩冽的脸就像万年冰山一样,越发冷漠。
沈歌扫视了周围一圈,正巧碰上韩冽的臭脸,心虚的说:“哥,最近谁惹你了,我们去揍他一顿。”
韩冽眼风凌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一时不知是喜是怒。
沈歌最是怕低气压,大大咧咧地开导着说道:“韩冽,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就说,不服就干,没有任何烦恼是一场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我们就去吃第二顿。”
“嗤”韩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不知道自己身边如果没有这个活宝,会丧失多少乐趣。
两个人没多说废话,待到下课铃响,就默契地离开了教室。
美味往往就藏在市井小巷里,沈歌带着韩冽七弯八拐的,就在韩冽耐心殆尽的最后一秒,火锅店到了。
临近饭点,陆续来吃饭的人已经挤满了火锅店,韩冽他们只能排队,沈歌笑嘻嘻地对韩冽使了一个眼色,转眼就像一尾鱼滑入人群去找老板娘了。
韩冽没什么事,信步走到路边,倚着路灯,修长笔直腿随意撑着,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烟盒,动作流畅自然,白银色的打火机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光泽。他轻挑嘴角,从中抽出一根烟,叼在薄唇之间。
淡蓝色的火焰“噌”地一下燃起。微弱的光芒下闪烁着一张面容精致的脸,小巧玲珑地五官恰到好处的分布在白皙的皮肤上,乌黑油亮的头发似海藻般轻盈柔软的撒在肩上。
韩冽面对这突然亮起的火焰有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侧身,躲过送在眼前的火焰,拿出打火机,拇指熟练一按,暗红的火焰吐着舌头,他轻眯起眼睛,将烟凑近火焰,轻轻一吸,烟雾瞬间从他口中缓缓吐出。那烟雾在他脸庞周围缭绕,有种说不出的肆意和张扬。
“江嘉媛,你不知道到韩冽有洁癖啊,往外挪挪,别凑那么近。”不知何时沈歌赶了过来,边走还边挥手,示意江嘉媛躲远点。
江嘉媛好歹也是明德一中的校花,哪受得了这种委屈,顿时眼里就擒满了泪花。
韩冽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快步朝着沈歌走去。
沈歌望着江嘉媛泪眼婆娑的模样,忍不住心软了一下,放缓了音调,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冽他就是个木头,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了,你见过他对哪个女生笑。还有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最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我除外哈。”
韩冽没几步就到了火锅店门口,他头也不回的喊道:“沈歌,你安排好没!”
沈歌立马狗腿的往前快走了几步,嘴里嘟囔着:“安排好了,你往里走就行。”
不到六点,整个火锅店就已经被挤的满满当当的。
江嘉媛熟练的起身拿菜。韩冽看着江嘉媛离开的背影,盯着沈歌,一脸审视的表情:“我们吃火锅,你喊她干嘛?”
“火锅还是要人多吃才香啊,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多少菜,多个人多个口味嘛。” 沈歌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是不是喜欢她?” 韩冽饶有趣味地看着沈歌。
沈歌急的连忙摆手,解释道:“江嘉媛好歹也是校花,追她的人没排到巴黎,那绕C市一圈也是绰绰有余。我可配不上人家。”
韩冽依然不信,只是死死盯着他。不消一回儿,沈歌便败下阵来,小声说道:“她喜欢的是你,木头。”
韩冽默默地看了一眼沈歌,什么话也没说就去拿菜了。
“哥,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沈歌像做贼一样跟了上来。
韩冽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把这顿火锅当成了自己的吃播秀,吃吃喝喝十分惬意。反而是沈歌和江嘉媛,各怀心事,无精打采。
终于到了临近分别的时候,江嘉媛的眸子就像长在在韩冽身上一样,明显有话想说,但碍于自己校花的身份,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沈歌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打扰,壮着胆子说:“韩冽,都这么晚了,我们一起送一下江嘉媛吧,她一个女孩子怪危险的。”
韩冽扫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地说:“能把你那颗泛滥的爱心收一收嘛。
沈歌尴尬一笑。
暗夜里,三个人就像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各占一个据点,往前走着。夏夜的风静静地吹着,三个人都没有讲话,周围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的见。
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循声望去,是三两个喝了酒小混混,江嘉媛走在三个人的最前面,沈歌有点担心的撞了一下韩冽的肩膀,韩冽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继续往前走。
“呦,这女孩还挺漂亮的,和那个许清韵长得有点像。”来人虽然嘴贱,但是余光中瞥到韩冽和沈歌二人,心中就认定了女生并不是随意欺辱的对象。
“像什么像,她俩明显就不是一个类型,这女孩一看就是明艳动人类的,哪像许清韵那么寡淡,不过……”说话的人明显想买个关子。
剩下的几人瞬间来了兴致,起哄道:“快说说,有啥不同的。”
李哲满脸猥琐的说道:“那天我抱着许清韵的时候,她身子很软,你别看她表面清纯,在我怀里时哪个眼神别提多勾人了。”
“去你妈的,给老子闭嘴。”韩冽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脚把李哲踹翻在地,不等他反应,直接骑坐在他身上,雨点般的拳头轮番落下,打得李哲毫无还手之力。
李哲还不知触怒了哪方神仙,连忙讨饶。
这一幕发展的极为迅速,沈歌几乎都没看清身侧的韩冽是什么时候冲出去的。看着韩冽已经打红了眼,沈歌连忙冲上前去,说实话,这还是沈歌第一次见到韩冽这么不管不顾地发泄情绪,毕竟日常口角,韩冽都是藏着力的。
直到韩冽被拉开,李哲才看清来人竟然是韩冽,顿时吓得三魂不见六魄,磕磕巴巴地讨饶:“哥,您是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韩冽再次飞踢一脚,李哲半跪在地上,韩冽走上前,膝盖半蹲着,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攥着他的下巴,眼神满是不屑,语气轻狂地说:“李哲,如果再让我听到或者看到你招惹许清韵,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李哲疯狂地点着头,默默念着:“我再也不惹许清韵了。”
韩冽这才松手,低沉的说了一声:“滚。”
李哲一伙人一声不坑的赶紧离开。
“呀,韩冽,你手流血了。”刚刚的战斗场面着实把江嘉媛看的是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战,也充分领略了韩冽的气场,在男人的决斗场上,他拥有着极其强大实力,令人心跳加速,记忆犹新。
“沈歌,这段路混混多,你送她回去吧。”韩冽不以为然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渍,顺手脱下外套包在手上止血。
江嘉媛一步三回头,她看见黑暗的小巷里,韩冽笔直地站着,像一面冽冽作响的战旗,高挺的鼻梁配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神情专注地包扎着伤口,危险又迷人。
“你说韩冽怎么那么帅啊?”江嘉媛一路发表着自己的花痴言论。
沈歌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
“沈歌,我必须要追到韩冽。”江嘉媛信誓旦旦地说。
沈歌怔了一下,他好想说:“江嘉媛,你清醒一点,刚刚韩冽可是为了捍卫许清韵的名誉而战的,你在这儿花痴什么啊!”
对了,许清韵何许人也,他可从没听到韩冽提起过。
不等他劝阻江嘉媛,只见她像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一眨眼就消失在小区里了。
次日清晨,沈歌牟足了力气想要撬开韩冽的嘴。
可韩冽还是老样子,巍然不动。反倒是后座的周期提供了有力线索。
“沈歌,你问的是天水一中的许清韵嘛?”
“呃,可能是呢,你给我聊聊。”
“天水一中的许清韵,是从嘉翔中学地通过初中统考进去,要知道天水一中可是C市数一数二的存在,人家许清韵不但考进去了,前几天的摸底考试还考了年级第六,你说牛不牛!”
沈歌不禁有点好奇:“周期,你怎么这么了解她的。”
周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天水一中校门口不就贴着成绩单嘛,我路过的时候就顺便看了一眼。”
“哼,周期你可别吹牛,天水一中少说有六百人呢,你一眼就看到她,鬼才相信呢。”沈歌才没那么好骗。
“没,没有,主要是前几名都是男生,突然冒出个女孩,我只是有点好奇。”周期快要招架不住沈歌的连环攻势了。
“周期,你老实说,她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沈歌瞬间逼近周期的脸。
周期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许清韵长得很好看,但不是那种一眼就美到震惊的程度。她皮肤很好,粉粉嫩嫩的有种血气充盈的美感,眼眸清亮,总是熠熠生辉地转悠着,最绝的是她有一对招人稀罕的小梨涡,笑起来浅笑盈盈地,煞是好看。”
“听你这么形容,怎么那么像一只安静的小兔子?”沈歌笑着打趣道。
“没有,许清韵的气质更为安静些,可能更像是某种植物,例如……”周期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时想不起如果形容。
“像一朵盛开的茉莉。” 韩冽的声音不大不小。
“对对对。”周期就像找到了知音,连忙点头。
沈歌听到韩冽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原来他一直在听自己八卦。
放学时,篮球队的队友喊韩冽参加集训,韩冽扬了扬手,便准备离开。
沈歌有点担忧的说,:“韩冽,要不去看看手。我爸给我说了一家医院,医疗资源比起校医务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他看韩冽不为所动,只好又想出一个理由:“过段时间我们和天水一中打友谊赛,你手好不了,那就别参加了。”
韩冽一记眼风扫过来,沈歌立马闭嘴。
“地址。”
“凤城路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