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冽第一次看到许清韵的时候,她就像一头受伤的幼兽一样,躲在角落里。嘴里咬着破布头的一端,另一只手则是用力往胳膊上缠着,胳膊上的血从布上渗出来,看样子伤的不轻。但是女孩校服上明晃晃的“天水一中”就像是一枚勋章,与这个脏乱破败的小巷格格不入。
韩冽往上走了几步,低声询问:“她们都是你打的?”
许清韵一脸戒备的盯着他,并不作答,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韩冽挑眉,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坐了五个女生,明显是带了伤,她们一时也不敢靠近。
“不是。”
许清韵在内心松了口气,但依然神情戒备地盯着他。
“你一挑五?”
“怎样,你也要来试一试?”
许清韵迅速在伤口处打了个结,作出防御状态。
韩冽有点讶异,眼前的女孩子明明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腰间,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小鹿般灵动透亮的眸子,本应该搭配着怯生生的眼神。但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个充满斗志地小花豹,外表的清纯和眼神地凌厉形成强烈反差让人觉得有点别扭,但又十分让人着迷。
韩冽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路过。”
“那就请你早点离开,免得误伤到你。” 许清韵说的不拖泥带水,声音甚是清脆。
“如果我说不呢?”韩冽向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此时此刻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眼神如同淬了寒气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栗。
许清韵并不畏惧,眼神坚定地回望着他,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但两个人都没有想要认输的意思。
最后还是许清韵先开了口,“怎么,你要在这儿围观女生打架嘛?”
“我在哪儿,站在什么地方都和你没关系。”韩冽很讨厌说废话,更讨厌别人干涉自己。
许清韵默默翻了一下白眼,又是一个自大狂。
韩冽撇了一眼不远处抱团的那五个女生,抬了抬即将滑落的背包带。
“佳佳,那个男生是不是韩冽?”林熙蕊看着来人身形有点熟悉。
“应该不是,韩冽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许清韵就只是个转校生而已,估计不认识。”陈佳很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佳佳,我觉得我们今天应该是踢到铁板了,许清韵一点也不想看上去那么柔弱。”林熙蕊有点想打退堂鼓,本来她是不想收拾许清韵的,可陈佳一直描述程铮与她如何举止亲昵,着实让生气。要知道程铮一直是自己的白月光,除了学习优异,脾气温和,妥妥一个翩翩少年郎,之前林熙蕊和程铮两人渊源颇深,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可天不遂人愿,偏偏半路杀出个许清韵,可把林熙蕊气的不行,外加陈佳一直在吹耳边风,她便鬼使神差地撺掇一群小姐妹来应战。
本来林熙蕾想五挑一就是赢,结果啪啪打脸。自己和朋友身上都挂了彩,丝毫没有任何胜算。
“没看出你还蛮厉害的。”
韩冽向来独来独往,仿佛这学校从来没有他在乎的人和事儿,何况这还不是自己学校的事,那更与自己无关了。可是不知怎的,今天会为这个小丫头再三停留,她就像有一种魔力,把人的视线不断地像她身上拉动,更确切地形容她就像一汪深潭,让人不自觉地靠近,待到清醒时,早已身处漩涡,无法自拔了。
韩冽很讨厌这种情绪失控,习惯性地右手插兜,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是一个打火机。韩冽行云流水地抽出一只烟,快速点燃,深深地吸了口,当烟气缭绕升腾,他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保护色。
韩冽眸色一沉,然后一脸戏谑地将烟圈吐在许清韵的脸上,随即漏出淡淡的微笑,浓烈的烟草味儿暧昧地在她面上散开,朦胧的雾气弥漫在两个人之间,显得格外撩人。
“有病。” 许清韵皱着鼻,将头偏向一侧。
韩冽也不恼,他就喜欢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别人,看着她冷冷地神情,他突然觉得心底涌动着一股淡淡的悸动,他想看到这样冷的性子软下了身段求人的模样,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许清韵向来不喜欢招惹是非,她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这个男生在女生堆里绝对是嘎嘎乱杀,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行,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许清韵无意纠缠,便拎起书包便往反方向走去。
韩冽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韩冽即将出了巷口,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肩。
“靠,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李哲一脸叫嚣。
直至看清是韩冽的脸,马上收起了气势,小声道歉道:“对不起,韩哥,我刚没长眼,撞到您了,我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了。”
韩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略带笑意,但眼眸却透着寒气。
来人一看事情棘手,连忙扇了自己几耳光,再次做小伏低地轻声说抱歉。
耳光声清澈,在小巷中久久回荡。
韩冽也不喊停,直至对方嘴角渗出血丝,他才不冷不热地说道:“好了,下次注意。”
李哲连忙佝偻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韩冽司空见惯地从他旁边走过。
李哲眼角余光瞥到韩冽已经走远地身影,一扫刚刚地怯懦,恶狠狠地说道:“哼,那个小妮子最好走的远远地,否则看我不弄死她。”
旁边的小弟一脸谄媚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