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外的"簌簌"声突然拔高，像有千万只骨节分明的手同时刮过墙面。
我攥紧符咒的指尖沁出冷汗——这声音比方才更密，更沉，像是什么活物正贴着石墙缓慢攀爬。
祁煜琛的火盾"轰"地涨大一圈，映得石屋四壁泛红。
他侧过身挡住我，后背绷成一道弦："清儿，退到我身后。"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脆响。
东南角的土墙突然裂开道缝隙，几缕黑雾从中钻进来，在半空凝成三个人影。
他们都穿着绣金线缠枝莲的黑袍，和周伯那截衣角上的纹路分毫不差，可面容却被黑雾笼罩，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幽蓝的眼睛——那不是活人的眼睛，像是被抽干了魂魄，只剩恶意在眼眶里翻涌。
我的心猛地一沉。
空间古籍里记载过，用千人魂灵祭炼的邪修，会将怨气封在眼瞳里。
大夫人搞的"祈福法会"，莫不是真拿庄户人当祭品？
"小心！"祁煜琛低喝一声，掌心的雷火光束已经劈了出去。
赤红色的光带裹着细碎的电弧，精准地撕开中间那人的胸口。
可那团黑雾只是晃了晃，伤口处立刻渗出青紫色黏液，转瞬就愈合了。
"是尸毒护体。"我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空间灵泉顺着伤口涌进符咒，银白纹路瞬间亮如星子，"接符！"符咒脱手的刹那，我念动口诀："清灵破阴，万邪退散！"
符咒在半空炸成一团白光，最左边的黑衣人被光刃擦过手臂，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
黑雾从他袖口翻涌而出，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和周伯手腕上的尸毒包一模一样，只是更严重，腐肉里甚至爬出几截白生生的蛆虫。
"他们是大夫人用禁术养的活尸。"祁煜琛的雷火突然变了形态，火苗裹着电弧凝成一柄长矛，"活尸没有痛觉，但怕雷火灼烧魂魄。
清儿，你用符咒封他们的退路！"
我点头，指尖连弹七张符咒。
符咒在石屋四角和门口炸开，织成一张光网。
最右边的黑衣人撞上去，立刻被光网烫得缩成一团。
可剩下两个却像商量好的，一个举着黑雾凝成的骨刀直劈祁煜琛面门，另一个则绕到他身侧，指尖凝聚起拳头大的黑球——和周伯之前使的术法一样，黑球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正发出细弱的哭嚎。
"小心！"我抄起丹炉里刚炼好的聚灵丹砸过去。
丹药撞碎黑球的刹那，清灵草的香气瞬间压过腐臭。
祁煜琛趁机旋身，雷火长矛从下往上挑开骨刀，反手刺进活尸的后心。
活尸的黑雾突然暴涨，竟生生裹住长矛，将祁煜琛往墙上撞去。
"阿琛！"我扑过去拽他的衣袖，可活尸的力道大得惊人，石墙被撞出个窟窿，碎砖簌簌掉在我脚边。
祁煜琛闷哼一声，后背擦过墙缝里的碎石，血立刻浸透了衣裳。
我急得眼眶发疼，空间里的灵泉不受控地涌出来，在掌心凝成小水球，"阿琛，喝这个！"
他低头含住我掌心的灵泉，眼底的血色立刻淡了些。
雷火长矛突然爆出刺目强光，"咔嚓"一声挣开黑雾。
活尸被余波掀翻在地，胸口的焦痕里冒出青烟——这次没那么快愈合了。
剩下那个活尸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往光网外冲。
我咬着牙又甩了张符咒，光网骤然收紧，将它困在中间。
可就在这时，石屋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哨音。
三个活尸的黑雾突然连成一片，在空中凝成张青灰色的鬼脸。
鬼脸张开黑洞洞的嘴，一股阴寒的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我被吹得踉跄，符咒险些脱手。
"是控尸人！"祁煜琛的雷火在掌心疯狂跳动，"清儿，他们背后有人！"
话音刚落，鬼脸突然朝我扑来。
我本能地举起丹炉格挡，可那风里像裹着无数细针，扎得手背火辣辣地疼。
恍惚间看见祁煜琛红了眼，雷火长矛的光焰暴涨三尺，直接刺穿了鬼脸的额头。
黑雾"轰"地散开，三个活尸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石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我和祁煜琛急促的喘息声。
他转身把我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指腹擦过我手背上的血珠，声音发颤："哪里疼？"
"不疼。"我反手握住他染血的手，"阿琛，他们刚才的哨音......"
"是暗号。"他低头替我理了理乱发，指尖还沾着血，"大夫人不会只派三个活尸来。
清儿，你空间里的灵泉还剩多少？"
我摸了摸腰间的空间玉牌，灵泉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足够炼十炉聚灵丹。"
"好。"他突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跟我去地窖。
刚才战斗震松了地板，下面有个暗室，能暂时躲避。"
我环住他的脖子，闻到他衣襟上浓重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小伤。"他踢开墙角的破木箱，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清儿，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先躲进空间。
记住，我一定会来找你。"
石板下的地道传来潮湿的霉味，混着远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我盯着祁煜琛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他方才说"这次不一样"。
活尸、控尸人、大夫人的禁术......或许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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