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腐叶的腥气灌进衣领，我打了个寒颤，盯着那片扭曲的空气。
祁煜琛的火拳刚砸上去，金红的灵力就像撞在铜镜上，"嗡"地反弹回来，在他手背烫出个焦黑的印子。
"如何？"我攥着灵泉刃的手紧了紧，鼻尖还萦绕着方才黑蛇血的腥气。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这屏障吃灵力，刚才那拳我用了七分力，结果......"他指了指脚边被灵力灼烧出的焦痕，"倒有五分反弹到自己身上。"
我望着屏障深处忽明忽暗的幽光，突然想起空间里那本《破障要术》。
上次整理灵植时翻到过，里面提过"怨气所铸之障，需以物引其气，方破其形"。
当时只当是古籍里的疯话，此刻山风里又飘来那熟悉的滴答声——像极了大夫人房里那架老座钟，每走一步都要"咔嗒"响三声。
"我去空间找找看。"我攥住他袖口，"你先撑着，那团黑雾快到了。"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渗进来："速去速回。"
我闭眼默念口诀，再睁眼时已站在空间里。
晨雾还未散尽，灵泉池泛着淡蓝的光，竹架上的《破障要术》正无风自动，书页"哗啦"翻到某一页。
我快步走过去，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把钥匙，旁边用朱砂写着："怨气锁心，金钥破障"。
"原来在这里。"我顺着书页抬头，竹架最顶层的檀木匣正微微发亮。
指尖刚碰着匣盖，"咔"地一声自动弹开，里面躺着把钥匙——通体银白，柄上缠着金丝，在晨雾里泛着柔和的光，像有活物在里面流动。
我攥住钥匙往回赶，空间外不过瞬息，祁煜琛已经又试了三次攻击。
他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见我出来，眼睛立刻亮了："找到了？"
我点头，钥匙在掌心发烫，像在指引方向。
顺着那股热意，我抬手按在屏障上——指尖触到扭曲空气的刹那，钥匙突然"嗡"地轻鸣，屏障表面裂开道细缝，露出个芝麻大的凹槽。
"是这里！"我屏住呼吸，将钥匙对准凹槽插进去。
金属相击的清响中，屏障突然剧烈震颤，幽蓝的光变成血红色，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嘶嘶"漏气。
祁煜琛趁机抬手，掌心凝聚起比之前更盛的火灵力，金红的光团裹着热浪砸在裂痕处。
"轰——"
屏障碎成千万点星芒，我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站在山梁另一侧。
风突然静了，只有前方三步远的地方，立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可那声冷笑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正是方才山风里若有若无的座钟滴答声。
"祁三少奶奶，"他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比我料想的能撑。"
话音未落，数道黑芒已从他袖中射出。
我拽着祁煜琛往旁一滚，黑芒擦着他肩甲飞过，在身后的岩石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祁煜琛反手甩出火链，却被黑袍人抬袖轻松挡下，黑雾顺着火链缠上来，滋滋冒着青烟。
"他的攻击有规律。"我贴着地面翻滚，灵泉刃在掌心凝成实体，"每次连发三记黑芒，中间隔半息。"
祁煜琛的火灵力突然化作屏障护在我身侧："我引他注意力，你找破绽！"
黑袍人的黑芒再次袭来，这次我没躲。
盯着他抬起的右手——果然，第三记黑芒射出后，他手腕会有个极细微的顿滞。
我咬着牙冲上去，灵泉刃划破空气的尖啸混着他的惊呼，在他左肩划出道血痕。
黑血溅在我脸上，这次却不似先前的腥，反而带着股熟悉的沉水香——是大夫人房里常焚的香。
"贱妇！"黑袍人捂着火辣辣的伤口，声音里的冷静碎成渣。
他抬手拍向地面，地缝里突然爬出无数黑影——有青面獠牙的鬼，有断了腿的尸，眼睛全是血红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我退到祁煜琛身边，他的火灵力在我们周围筑起围墙，可黑影太多，像潮水般漫过来。
最近的那只鬼已经扑到面前，指甲擦着我发梢划过，带落几缕青丝。
祁煜琛的火链"唰"地缠住它脖子，火光里我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里跳动的、永不熄灭的光。
山风又起，裹着黑影的嘶吼声灌进耳朵。
我握紧灵泉刃，刀刃上的灵泉泛着微光——这一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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