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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对簿公堂(三)

作者:画楼听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茹,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大理寺卿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白茹和白江依旧伏在地上,未曾起身。浮生低垂着的眼眸中满是震惊,她来到老夫人身边不过七八年时间,根本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在她看来,老夫人平日里虽然规矩颇多,但待她们这些下人并不算苛责,何曾想到,竟做出过此等恶事。


    “老身……老身无话可说……”白茹直起身子,如丧考妣道。她的眼神黯淡,瘫坐在地,与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既然你已认罪,来人,把白茹带下去。”


    话音刚落,两名衙役立刻上前,半搀半拖的将白茹带了下去。白江跪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有所牵连。正当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启禀大人,薛家薛健带到。”


    白江顿时心中一紧:这……难道今日还有别的事?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这该如何是好……


    “大人,草民薛健,参见大人。不知今日大人传召草民,是为何事?”薛健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大理寺卿坐在上首,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本官收到一份状纸,上述内容实在令人心惊,便将你唤来。不如你自己看看,这状纸所言,是否属实。”他将桌上的状纸向身旁举起,立刻有人上前接过,送到薛健面前。


    薛健满眼狐疑,不知这大理寺卿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他伸手接过,摊开一看。不过须臾,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薛健双手带着颤抖,甚至捏不住手中那一页薄薄的宣纸。


    状纸从他手中滑落,薛健如梦初醒般,连连磕头,大声道:“大人、大人,这纸上所言无一属实啊,是污蔑,全都是污蔑。草民冤枉,冤枉啊……”


    大理寺卿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他,问道:“冤枉?哪件事是冤枉?是你与你母亲的身份?还是指控你买凶杀人一事?”


    “当然都是假的,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与兄长都是母亲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所生,怎容他人随意攀咬。”薛健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只是,若是仔细听,尚能发现底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你再看看这个。”


    衙役又将另一份证词送到了薛健手中,薛健皱着眉头,胸腔中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传来一阵心悸。他看了大理寺卿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白江,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提示。


    只可惜,白江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垂着头,根本没去看他。


    薛健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证词。这一看,他顿时面白如纸。


    “大、大人……草民……草民……”他看着纸上所写的,白茹认下的口供,内心激起层层惊涛骇浪。薛健踌躇许久,却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伏倒在地,声音哽咽道,“草民,实在是冤枉啊……”


    公堂中一片寂静,唯有薛健的呼声回响着。


    “既然如此,那边将薛三少请上来吧,你二人当面对质。”


    “大人,二叔。”薛子翛和裴钰并肩走来,面沉如水,朝大理寺卿拱手施礼。


    “子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人说二叔买凶杀人?二叔、二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你快帮二叔解释解释,二叔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毒手呢?”薛健见人上前,情绪十分激动,他从地上站起,抬起双手死死抓着薛子翛的双肩,猛力摇晃。


    薛子翛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健,缓缓抬起手,一把抓着薛健的手腕,使劲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扯下,道:“二叔,这状纸是我写的。”她对这薛健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


    薛健不由自主倒退几步,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颤抖着指向薛子翛:“你……你为何……子翛,你我身体里,流得可是相同的血,你怎可做出此等伤害至亲之事!你这般,日后我该如何去九泉之下见兄长……”


    薛子翛闻言微微一笑:“二叔说得这是哪里话。若是,你与父亲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


    “你……你说什么!”薛健瞪大双眼,“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薛子翛双眼紧紧盯着薛健的神色,想看出他的惊讶究竟是真是假。只可惜,她未曾看出什么端倪。


    薛健再一次将证词展开,一字一句看得十分认真。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怎么会……娘,您怎么能做出这些事呢……您真是糊涂啊,糊涂啊……”


    “你的意思是,白茹毒害顾清音调转身份之事,你毫不知情?”大理寺卿淡淡的声音响起。


    “大人明鉴啊,此事发生之事,草民也不过才刚刚降生,又如何能得知呢?”


    “四十几年,白茹从未与你说过身世?”


    “大人,若母亲真的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她自然是会将此事牢牢压在心底,怎会随意告知?”薛健顿了顿,双目赤红地看着薛子翛,神情悲痛,“子翛,其他先暂且不论,你说我买凶害死了兄长,你可有证据?你是不是受到了外人的蒙蔽?”他的眼神落在薛子翛身后的裴钰身上,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裴钰上前一步,道:“薛二爷,在下师从裴鸣。十几年前,师父被人所害生死不知。我曾夜探林府,在林家密室的墙上看见了师父留下的暗号,这暗号提到的便是薛传。师父还曾留下信件,清楚地写明了他遭林家主胁迫,盗取了薛传身边的天下前庄印鉴。


    薛二爷,你与林家主相交甚笃,当年的假银票之事,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薛健如遭雷击,霎时面上血色褪尽,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你、你说什么?当年的假银票,竟和林兄有关?怎么会,怎么会……林兄与大哥乃是至交好友,他怎会这般算计大哥?


    我真傻,与他相识一场,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我竟不知当年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薛健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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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捶着自己的头,痛哭流涕。


    “二叔,你眼下装什么清白无辜?你敢说当年假银票之事你毫不知情?你敢说父亲之死与你毫无瓜葛?


    父亲出了事,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一人得到,你不会就以为这些事再也无人知晓了吧?你看看这是什么!”薛子翛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册厚厚的账本,递到薛健面前。


    薛健深深地看了薛子翛一眼,伸手接过。他翻看第一页,看着上头写着的时间和金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又往后翻了几页,越翻越快。他合上账本,不解道:“这是何物?”


    薛子翛嗤笑一声:“二叔,你可知保定钱庄的那位掌柜,将你数十年间从钱庄支取的银两尽数登记在册。”


    薛健道:“那又如何?天下钱庄本就是我薛家的产业,我支取些银钱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薛子翛道:“那为何这些银两的去向都是林家主呢?为何你专门告诉那掌柜,不可将这些银两之事计入日常账本呢?”


    薛健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般,摇摇头:“子翛,你还是太过年轻,听风便是雨。二叔知道你对父亲的死因一直耿耿于怀,可这也不是你随意污蔑长辈的理由啊。


    银两的去向是林家主不过是因为,我曾与林家主一同经营,合作罢了。


    既然你说我不允许掌柜将这些银钱的支取计入账本,那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呢?这本奇怪的账本,你又是从何而来?”


    薛子翛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二叔,你可知,保定那位掌柜年轻时,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对父亲也是忠心耿耿。


    即便父亲逝世,薛家换人当家做主,他依旧对父亲忠心不改。因此,他暗中将那些不入明账的往来,全都偷偷记录了下来,并将此事告知于我。


    而那账本,便是眼下二叔你手中的这一本。”


    薛健猛地抬头,再次将手中的账本翻阅了一遍。


    “来人,呈上来。”大理寺卿出声制止了这场叔侄之间的对质。


    整个公堂安静了下来,停歇片刻后,薛健一撩衣袍跪倒在地,叩首道:“大人明鉴,草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如请大人派人将那掌柜寻来,与我当面对质,还我清白。”


    大理寺卿捻着胡子,沉吟片刻,颔首道:“可,那今日便先到这里,待那掌柜前来,择日再审,退堂。”


    薛子翛、裴钰、薛健和白江顿时尽数跪倒在地,齐齐磕了一个头。


    待公堂中众人全都散去,薛健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薛子翛:“侄儿,二叔倒是小看你了,竟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薛子翛不甘示弱:“二叔,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我真没想到,二叔为了自己,竟然连亲生母亲都能轻易舍弃。也不知若是老夫人知道你的选择,心中有多难过。”


    薛健拂袖而去:“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污蔑长辈,该当何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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