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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对簿公堂(二)

作者:画楼听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在撒谎!”坐在与公堂一墙之隔房间中的薛子翛,顿时向被点燃了,拍案而起,想也不想就往外走去。


    “子翛,等等。”裴钰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将她拉住,不赞同地摇摇头道,“你先别着急,大人没有让我们直接在公堂之上与老夫人对峙,反而是让你我二人在此旁听,想来必然还有他自己的安排。你若是此时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若是坏了大人的计策可如何是好?”


    薛子翛原本也是气上心头,一时未曾来得及多想。眼下一被打岔,冷静下来细细一想,此举确实不妥。


    裴钰见状,牵着她回到座椅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看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模样,也不打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公堂上的情形透过这一堵并不算太厚实的墙壁传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续弦?”大理寺卿有些诧异,“京城不论娶妻纳妾,均需写下婚事,待衙门盖章后才算生效。不知老夫人这弦,是怎么续上的?大理寺的藏书阁中,可从未收录过薛家家主续弦的文书。”


    薛老夫人内心波涛汹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和解释,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啪”的一声,大理寺卿重重拍下案几上的惊堂木,发出巨大的声响,将白江姐弟二人的注意力尽数吸引。


    二人浑身一颤,不由自主跪了下来,伏倒在地。


    “回、回大人……当年夫人死于血崩,老爷心中悲恸,便没有大办葬礼。后来,老爷娶了我做续弦,也不曾大办。想来、想来是当年,忘记来递交婚书了。”老夫人额间的冷汗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她的喉头有些干涩,声音也有些颤抖,在惊堂木的压迫下,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言语之中,究竟有没有错漏。


    “呵……”忽然,大理寺卿发出一声轻笑,他拍拍手。


    薛老夫人和白江依旧伏倒在地,大理寺卿没有丝毫让他们免礼的征兆。老夫人的心,逐渐沉了下去:看来今日大人传召,是为了当年之事。可他,是如何得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乱?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薛老夫人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恶意:最好别让老身知道,不然我定要将你剥皮抽筋!


    不多时,衙役带着一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上公堂。姑娘仰视着大理寺卿的真容,身不由己般后退了半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替自己鼓劲打气似的,双手握拳挥动了一下。


    “民女盛欣,见过大人。”说话间,她双手交叠着垫在额下,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稽首礼。她虽衣着简朴,可礼仪规矩却挑不出半分错处。


    “将你所知道的,原原本本说出来。”


    盛欣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前方依旧跪伏在地,浑身上下已经开始颤颤巍巍的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报复般的快感。她收回视线,对着大理寺卿不卑不亢地开口:


    “大人,民女的祖母曾是薛家主母顾清音身边伺候的婢女。四十多年前,只因民女的父亲滥赌成性,输光了家中的钱财,祖母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卖入薛家为奴为婢。幸得上天垂怜,祖母踏实肯干被夫人看在眼中,提拔到了身边,涨了月银,家中情形这才好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父亲又重蹈覆辙,不仅将家中存银输了精光,还欠下了大笔的外债。债主们日日上门催债,只言若是无法还钱,便要将我卖去青楼。”盛欣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说得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一般。


    但,她眼眶中欲落不落的泪水,却表明了她内心深处,其实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平静。


    “得知此事的祖母心急如焚,将家中但凡能典当的物件尽数当了个遍,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就在祖母走投无路之时,有一个人找到了她,承诺只要祖母能帮她做一件事,便能给她一大笔银子。那些钱不光可以解决父亲欠下的债,还能让全家下半辈子都过上好日子。


    祖母鬼迷心窍答应了下来,那人要她做的,竟是在薛夫人的饮食中下毒!祖母心有不忍,可那人告诉祖母,这药只会让人落胎,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祖母每日在夫人的餐食中下了一点药,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夫人并未发生任何情况。祖母心中十分侥幸,想着既下了药可以获得一笔赏银,但是又没有伤害到夫人,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可没想到,就在夫人临盆的那日,怎么也止不住的血,让祖母如坠冰窖。


    最后,夫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那刚出生的孩子一眼,便撒手人寰。”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她的面庞往下滑落,可她的眼神却是坚定而果敢。


    “当年寻祖母的那个人,便是曾经的白家大小姐,如今的薛家主母——白茹!”


    薛老夫人自少女开口之后,心头便已萌生退意。随着她的诉说,老夫人浑身抖如筛糠。此刻她顾不得大理寺卿并未让她免礼,整个人飞也似的从地上弹起,指着少女的鼻子,口不择言的疾声厉喝道:


    “你胡说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那些市井女子随意攀咬,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少女面色一冷,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直视着老夫人的双眼。她眼底一片冰冷,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从衣襟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双手举过头顶:“大人容禀,此乃祖母临终前写下的口供,请大人过目。”


    就在大理寺卿仔细翻阅盛欣递上来的口供时,白茹的心绪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两手一甩,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痕迹,“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此女所言句句虚假,老身虽并非原配,却也没有缘由要害人性命,还请大人明鉴,老身清白一生,岂能因被此等刁民污蔑而晚节不保!”


    白茹声泪泣下。


    纸张翻动的声音忽然停下:“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这般放肆!”


    “威武——”


    白茹顿时噤若寒蝉。


    “啪”,一沓纸被扔在了白茹身前,随即传来大理寺卿的声音:“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满口谎言之人!”


    大理寺卿斩钉截铁的言语,让白茹心惊: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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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不!这不可能,四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知道!


    她伸手将身前的证词拾起,极度颤抖的双手映证着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证词在此,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大人……大人……老身、老身冤枉啊……冤枉啊……”白茹将头磕得砰砰作响,却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时逾已久,老夫人可是有些记不清了?来人,将人带上来,替老夫人回忆一番。”


    衙役立刻拱拱手,朝外边跑去。不过几息时间,他便带着两名女子走进公堂。二人跪地叩拜后,其中年长一些的女子缓缓抬起头,将头转向伏倒在地的白茹,开口问道:“夫人,您还记得我吗?”


    她的声音幽幽响起,白茹却瞬间汗毛直立。那声音明明早已消逝在她的记忆深处,可当响起时,她却霎时觉得仿佛回到了四十年之前。


    白茹僵硬地起身,在看见殷蓉的瞬间,整个人跌坐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殷蓉,眼神中满是惊恐:“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殷蓉微微蹙眉,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但她也并不打算深究,反倒是顺着白茹的话,嘴角朝上扯起,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渗人的笑容:


    “夫人,我死得好惨……好惨……我不过就是看到了当年的真相,你居然就狠心对我下毒手,可怜我那才不到五岁的儿子啊……”


    白茹发出剧烈的尖叫声,一边胡乱挥着手,一边恐惧地后退:“走开,你快走开!我没有害死你,你们全家都是死于疫症,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殷蓉心中明了,原来白茹竟然知道当年的疫症。只是她不知道,那时候她还未找到夫君和孩子的落脚之处,并未与那场病症有关。


    “夫人,可是我在地府见到了薛夫人,她让我来问问你,为何要害死她!”殷蓉一点一点朝白茹靠近。


    也不知哪句话戳到了白茹,她忽然变得有些疯魔,眼神失焦地注视着虚空,仿佛看见了什么人一般。


    “哈哈哈……我还是赢了,赢了。就算你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又如何?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你的丈夫,你的身份,你的儿子,全都是我的,哈哈哈哈……”白茹对着虚空仰天大笑,本就有些刻薄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你也真是够蠢的,那日是不是很冷啊,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出去,那感觉是不是很好啊?你是不是很害怕、很恐惧?哈哈哈……”


    “啪”。


    大理寺卿看着白茹疯癫的模样,重重拍了拍惊堂木。此时,方才一同步入公堂的另一名年纪稍小一些的女子开口道:“大人,民女的母亲当年便是替这位夫人接手的婆子。当年,母亲一开始只以为是替哪家老爷养在外头的情人接生,没想到事后却被那人带进了薛府。


    因母亲知道这个秘密,那夫人一直想杀人灭口。母亲机敏,这才躲过了好几次。最后,母亲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一晃三十几年过去,母亲在临终前将这个秘密写了下来,请大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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