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抱睁大眼。
“那坟地怎么办?”
她只关心妈妈。
“这也是我来的目的,我准备去找找松县的议员,看能不能不拆。”
说完村长又叹了口气,他心里知道基本不可能。
据他那个在城里的亲戚讲,这次开发他们那块地的人有权有势的。
实在不行就多要点赔偿,村长把脖子一梗,冲单抱挥手。
“行了行了,说了你也不懂,把这拿着,去找个工吧。”
村长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塞进了单抱手里,还不舍的摸了摸才放开。
“诶,村长,这……”
“走了。”
村长没和单抱再磨蹭,跳上三蹦子就开走了。
单抱抿抿嘴,手里的钱上还有一串号码,看起来应该是电话号。
单抱没有电话,但是村长有个,还是十年前买的,精贵着用到现在了。
单抱准备以后有钱了也买个电话,她把手里的钱小心的放到了包里。
村长家也不富裕,这二百块钱村长掰开了花能花五个月。
单抱正整理钱呢,远处路上突然传来了声音。
能听出来是车行驶的声音,但是比起三蹦子来说要轻巧许多。
单抱抬头,一辆很长的车驶了过来。
单抱第一次见到豪车,也不认识牌子,就是感觉这车比路上其他车长一截,纯黑色的,挺好看。
然而单抱没想到好车的速度这么快,她也就抬头瞅了一眼,车就已经到她眼前了。
“哗——”
单抱还是躲晚了,黑车半点不让人,飞快驶了过去。
单抱手里拿着麻袋,腾不出手,只来得及转个身,果然连泥带水的被溅了一身。
“喂!”
单抱抹了把脸,有点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然而等她抬头,车早开的没影了。
单抱抿紧嘴,有些郁闷的跺了下脚,又无可奈何,只能心里骂了两句,扛着行李往前走。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个管吃管住的工作。
“阿嚏!”
司机揉了揉鼻子,明明没感冒怎么突然打喷嚏了,他扭头看向后座。
“小来,会长吩咐了,要你出来了给他回个电话。”
车后面坐着俩人,左边的那个听到这话脸上明显有不高兴的神色,小腿抖了两下没说话,也没掏电话。
“来哥,你要不还是听你爸的吧,二晏这孙子阴的很,咱们还是回北城了再干他。”
庆来听到这话脸色更阴沉了,瞪了乐潼一眼。
“少说风凉话,你要是……。”
庆来话说一半嘴闭上了,没接着往下说,神色却更阴厉了。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庆来拿出电话磕了磕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拨通了。
“小来,刚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低沉悦耳。
“嗯。”
庆来就嗯了一声,不想多说。
“你既然在松县,就把那片地的开发督一下,这个工程很重要,不管是对咱们还是对何家,这种关头你就不要惹事了。”
“知道了。”
庆来嘴上这么说,脸上的戾气却一点没少,显然把他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庆来还以为他爹挂电话了,从耳朵边拿下来一看显示还在通话,又疑惑的喂了一声。
“还有事吗?”
“那片地应该还有不少住户吧。”
“是,怎么了?”
“……没事,你留心操持吧。”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挂了电话。
庆来皱皱眉头,也没在意,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怎么报复那个姓晏的贱人。
乐潼观察着庆来的神色,心提了起来。
完了,看来这事还没完。
乐潼心里叹了口气,抬头冲司机说。
“刘叔,开到辉夜。”
“好。”
“辉——夜——”
单抱扛着行李站在一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建筑门前,盯着门口的招聘广告,一字一句读出了这个建筑的名字。
“外面看黑漆漆的,这是做什么的啊。”
不过工资倒是很高,一个月5000,干好了还有奖金,单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有点心动了。
虽然她自信有吃饭的手艺,但谁知道城里的买卖好不好做,现在看起来打工也能挣不少钱,她先试试再说。
“清洁工,要求外貌气质佳……”
掏个厕所怎么还要脸,单抱不理解,也没太纠结,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白天里面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服务员走来走去,看到单抱浑身是泥,跟个逃难的一样背着个大黑塑料袋进来还以为是流浪汉。
“去,怎么到这要饭来了,我来松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流浪汉。”
单抱把包放地上,听了这话也不恼,她解下头上灰扑扑的毛巾,露出了自己的脸。
刚刚说话的这个服务员立刻没音了。
单抱一头长发垂下,乌黑又浓密,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在村里长大,吃的都是健康的东西,单抱不光头发好,身体也倍儿棒,小脸红润,尖尖的下巴上一颗小痣。
她看着服务员看呆了的神色有点不好意思,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立刻出现,青春朝气扑面而来,服务员眼睛都看直了。
“那个,你是来……?”
“我来应聘清洁工的。”
“清洁工?”
“对。”
服务员眼睛瞪大,咳嗽了一下。
“这样,你这外形条件不如去应聘服务员,像我们这样,给客人端端酒……”
“起开,瞎给人介绍什么!”
服务员话说一半,一个女人从旁边突然插话,非常泼辣的一巴掌拍在了这个服务员身上,给他拍的呲牙咧嘴的。
“嘿,云姐,我这是给她介绍好工作呢。”
“去去去。”
单抱不知道这俩人在干什么,她眨眨眼站一边看着,静观其变。
云姐赶跑了服务员站在她面前,单抱就又冲她笑了笑,朝气的笑容非常讨喜。
云姐岁数不小了,有个女儿,这时看到单抱单纯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怎么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
“我妈妈去世了,我只能打工挣学费。”
单抱话说的不卑不亢,只是提到妈妈的时候眼里有了伤感。
“这样啊。”
云姐听到这话更疼惜了,拉着单抱往会所里面走。
“你来应聘清洁工,其实工作并不多,管好这一片的卫生间就好了……”
云姐温和的给单抱介绍工作,单抱一边听,一边张大嘴看着眼前的卫生间。
这就是城里的茅坑吗,也这么豪华啊。
看起来都不需要人打理,地板光洁的能当镜子。
“好了,你把东西放到宿舍,去换个工作服,我和经理说一声就行。”
云姐安排好了就想走,但这时一直安静的单抱却开口了。
“姐姐,有人欺负你吗?”
云姐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已经盖了好几层粉底了,虽然还能看出来,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还在这么个地方工作,没人会问出来。
单抱偏偏问了,她第一眼就看出云姐脸上有瘀伤,单抱想的也简单,这个姐姐看起来人不错,给她的感觉有点像姚润,假如有人欺负她,她可以试试能不能帮她。
可能是单抱的眼神认真又真诚,云姐没感觉被冒犯,反而不在意的笑了笑。
“小事,这就是我刚刚为什么不让你去做服务员,你这样长得这么漂亮的Omega,那些客人可不好惹。”
经常有人把单抱认成Omega,她也懒得费力解释,毕竟她又不是那种自尊心爆棚恨不得把alpha刻在脑门上的那种A。
云姐话说的隐晦,单抱像是听懂了点点头,她初来乍到,云姐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她也没必要强出头。
单抱做事认真,换上了制服拎个拖把就开始干活,干完了就四处熟悉辉夜的布局,看看逃生通道在哪。
她心里有根弦,这地方的工作看起来没那么好做,多观察着吧。
白天人不多,到了晚上开始有顾客来了,期间经理来了,端详着单抱的脸点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
“大家打起精神来,待会儿有重要顾客来,小心着点别冒犯了,不然惹上什么麻烦我可帮不了你们。”
单抱听了一耳朵,没当回事,她个扫厕所的能冒犯谁。
夜幕降临,会所一层的舞池灯光昏暗,人慢慢多了,男男女女在里面扭动,有的直接啃在了一起。
单抱抱着拖把站在角落,脸上有着诧异。
她没见过这场面,这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吗。
不过看了一会儿就无聊了,单抱打了个哈欠扭头想走。
然而这时一声尖叫突然在她头顶炸开,在这音响开的震天的地方单抱还能听到尖叫声,可想而知这声音有多大。
但怎么从她头顶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