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一为期一周的军训，正式拉开了帷幕。
初为人师的乐夏为了不露怯，刻意板着一张脸。他和学生着重强调了军训事项，又带他们整队去了操场。等到交到教官手里后，他才回的办公室。
喝了口水，乐夏刚打开电脑，备课还没到五分钟，烈可染竟然来了。
烈可染大步流星，走到乐夏面前，说：“乐老师，这是你的教官服，待会换上。”
其实，乐夏听到烈可染喊自己“乐老师”的时候，他有点想笑，可还是咬着上嘴唇，硬生生忍住了。
“教官服？可我不是教官。”
烈可染向他解释：“你不是教官，却是班主任。按照领导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沉浸式军训’。你待会记得去操场转转，看看学生的身体状况和训练纪律。对了，体育器材室有个更衣室可以换衣服。我正好要过去，你一起吗？”
乐夏心想学校玩得还挺 “花”的，双手接过衣服，点头说：“稍等，我保存一下课件。”
乐夏着实是没想到，学校体育器材室的更衣室竟然这么大，看得他瞠目结舌。显而易见，学校很重视体育，毕竟体育特长生的大学录取率挺高的。
换好衣服，乐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军训的时候，想起自己当初踢正步的滑稽模样，他一个没绷住，哑然失笑。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推开门，看到等着的烈可染，乐夏的眼睛一亮。
烈可染全身肌肉匀称，双腿笔直修长，生生将迷彩服穿出了几分“制服诱惑”的味道。
“可染哥……烈老师，你可真拉风！”
望着烈可染，乐夏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看的夏洛克。他感觉烈可染要是穿风衣，走起路来肯定很带感。
果然，大长腿就是吸睛，个子高就是好。
唉，都怪自己以前不好好喝牛奶，真是活该。话说，他现在喝，还来得及吗？
烈可染礼尚往来，客气地回了句：“你也不错。”
乐夏的脸白皙透亮，双眼清澈，一看就是个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
高一军训，学校安排所有班主任巡视，体育老师机动配合教官。
巡视的乐夏和烈可染还没走近高一（1）班，原地休息的女生就开始窃窃私语了。
“我勒个去，我们班主任穿教官服也太帅了吧，妥妥的一班脸面啊！啊啊！”一位女生捂住双颊，犯起了花痴。
“班主任旁边的是哪位？教官吗？不行，姐妹，我已经开始脑补一万字小说了。冷面教官和文弱老师，真的不要太带感哦！”有个胆子大的女生，虎狼之词，是毫不避讳，张口就来。
“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玩意？！”
“很显然，是和你不一样的玩意儿。”
“果然脸长得帅气，哪怕披着麻袋都难掩气质。再看看我们班男生，简直是没眼看啊，唉……”
乐夏走近了，才开口：“大家辛苦了，希望你们可以通过军训懂得自律，学会坚持。同时注意安全，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报告，不要硬撑。”
听到这话，有个胆子大的学生大声吼道：“谢谢乐老师的关心！”
“同学们，原地休息结束，我们现在接着练站军姿。”
教官一声令下，同学们都乖乖地站了起来，心里可都想着赶快结束吧！这么热的天真的伤不起！
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明面上在踢正步，心里却一直念叨祈祷：“老天爷，快下雨吧！雷公电母龙王，求求你们，快下雨吧！快下雨吧！”
巡视了一会儿，乐夏就回办公室继续备课了。而烈可染则是要绕操场一圈，忙着去巡视其他班级。
一天的军训好不容易结束了，没想到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学生拿出书本预习，或者假装预习，实则传纸条传到飞起。教官进班看纪律，教官和学生，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而乐夏得连续坐班一周陪着他们。那谁叫他是班主任呢。
这，就是班主任的特别待遇。
乐夏觉得自己屁股都快要坐出茧子了，于是起身在窗户外巡视了班级一圈。
学生们大部分都很规矩，安安静静地看书预习，有几个爱说话的，已经被教官拎到教室后面罚站了。
乐夏仔细留意了一下，记住了这些“挑战对手”的模样。
感觉有些无聊，乐夏索性下楼去操场散散步，透透气，也好保护保护自己这双被电脑屏幕荼毒的眼睛。
唉，估计下个月他又得去换眼镜了。
白天对着电脑，晚上耍手机、看kindle。这双眼睛跟着乐夏，可真是疲于奔命，急需休息。
明理高中的操场在学校的西南角。
银色的月光洒在宽敞的操场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四周的高大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影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四周的路灯散发温暖的黄光，光线强烈，照亮整个跑道和球场。
乐夏是真没想到操场上的人还不少，有好多学生在跑步，他们的身影格外轻盈，像是一阵呼啸的风。他正纳闷呢，等看到烈可染挺拔的身影，才明白这些应该是体育特长生。
大家都在跑步训练，他塞在里面散步不合适，乐夏就走到看台上，站着看他们训练。
烈可染正陪着学生一起跑步，吹哨子指挥进度，时不时会大声强调：“注意节奏，调整呼吸，跟上不要乱。一二一,一二一……”
乐夏望着烈可染脸上的汗水滚落在锁骨，又滑进上衣。他别开双眼，恍惚之间，觉得连拂过自己脸上的风里，也裹了些许燥热。
看了一会儿，乐夏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哨声，烈可染的喊声：“原地休息15分钟，拉伸、拉伸肌肉，待会练习蛙跳。”
其实，乐夏走到操场边缘时，烈可染一眼就瞥到了他。
乐夏实在是太好辨认了。他戴着眼镜，走路不紧不慢，有点神似踱步遛弯的悠闲老大爷。
解散后，烈可染迅速跑到看台边，喘着粗气问：“你怎么来了？”
烈可染刚一靠近，乐夏就觉得有一股热气袭来。
烈可染全身都是汗，寸头更是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泡过似的，湿漉漉的。
乐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鼻头，回道：“办公室里有点闷，就下来吹吹风。”
烈可染捋了一把寸头，接着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去？”
“晚自习结束，你呢？”
烈可染松了松手上的护腕，回他：“那就一起吧。”
乐夏低头回道：“好，那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
烈可染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还是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吧，放学门口人多不方便。”
“嗯嗯。你每天都要训练学生到那么晚吗？肯定很累吧。”
“累倒是还好，学生一般训练到九点，之后回班级自习，我是回办公室复盘训练方案。”
乐夏点点头，“那你忙吧，我回办公室了。”
烈可染潇洒地把毛巾甩到肩上搭着，“好，我们待会见。”
烈可染一回到操场，识相的队长方野立马拧开瓶盖递过去，烈可染这才“咕噜咕噜”直灌水。喉结滚动，矿泉水喝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全洒在了衣服上。
方野望着远处的乐夏，按捺不住好奇，问：“老大，这是哪位啊？让你巴巴地跑过去？关系户？我看他这小身板，也不适合练体育呀。”
烈可染白了这个臭小子一眼，“你这是对蛙跳很有信心？”
方野连忙弯腰、认怂、求饶三连，“老大，手下留情呀。”
“铃铃铃”一响，学生、教官、老师以及门口的保安大爷，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铃声那里只是简简单单的放学铃声呢？分明就是冲刺回家的号角声！无比悦耳！十分动听！
学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个个都动如脱兔腿似风。
乐夏关掉电脑，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可总算是捱到下班了。
还好只有这一周是每天晚自习坐班，如果一直这样，他这小身板肯定吃不消。
整个办公室人都走空了，慢腾腾的乐夏还在收拾东西呢，烈可染大步走了进来。
关掉电脑，乐夏背上书包，“烈老师，我们走吧。”
“好的，乐夏。”
一下班，烈可染就切换了对乐夏的称呼。
上班、下班两分离，首先从称呼开始。
乐夏心领神会，笑着补了一句：“可染哥，你还滑滑板吗？”
“先走一段路吧，人少了就滑。”
街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寂静的路面上，两人一前一后。
烈可染在滑板上酷炫开路，乐夏蹬着自行车在后面紧紧跟着。
烈可染时不时用左脚蹬地，滑板带着他，顺畅地向前滑行。
街灯的光影闪过，烈可染的身体轻盈摆动，双臂微微张开来保持巧妙的平衡。风轻轻拂过，他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望向烈可染的背影，乐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也回到了高中。
如果他在高中时遇到烈可染，应该会和他成为朋友吧，说不定是一起相约溜滑板，上下学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说起来，乐夏的高中生活乏善可陈，他读的是文科班。
一个班50个人，只有6个男生，还被班主任戏谑称为“六大护法”。虽然男生少，但乐夏还是和其中一位成了铁哥们。
这个铁哥们，没有像乐夏一样想不开犯轴，远走他乡，而是选择留在了家乡发展。
第二天上班。
乐夏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通知要开班主任会。他带上笔记本和笔，签到之后，很识相地找了个角落位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充当一个小透明。
见人还没来齐，乐夏打开语文组群聊，垂眼浏览备课资料。
烈可染签好自己的大名后，目光四处逡巡，扫到了角落里低着头的乐夏。他快步走到乐夏身边，咳嗽了一声，就当是打了招呼。
乐夏抬头转向烈可染，十分惊讶，“嗯？你怎么也来了？这不是班主任会议吗？”
烈可染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我也不清楚，待会听领导怎么说。”
说完，烈可染就顺势坐在了乐夏旁边。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回想被军训折磨的学生时光，我还是会觉得：好热啊好热！小腿肚子打颤！汗流到眼睛里的难受！饿着肚子排长龙队打饭的痛苦！求雨不得的心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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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沉浸式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