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令回来又仔细看了看明心给她带来的东西,除了汤婆子,貂皮斗篷,冻伤膏这些日常用品,还有杨姨娘给的滋补药品,月事带,常用的膏药等。很快就翻到了一个红色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花样的金锞子、银锞子、里面还有一支玉簪,顶头是翠玉雕的兰花,看起来十分雅致!
她拿出来,小心翼翼戴在头上,摸了又摸,心中可惜这里没有镜子,想着下次有机会买个镜子回来。
年前加年后约莫二十天的时间李梦令都在新兵营训练,里面的新兵也都跟她熟悉起来,有的人单纯佩服这样一个英武不凡的女子,有的人受过李梦令帮助对她又是感激又是敬佩,有的人认为跟着她有前途想要近水楼台巴结她,也有的人承认她有些能力却仍旧看不起她一个女子。新兵营三百多人,看不起她的人占了三分之二,包括新兵营的头头,那个庄校尉。
但是李梦令不在乎,她从不奢求所有人都认可她。终有一天,她会让这些看不惯她的人不得不受她驱使。
只是每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营帐时,从脚上脱下混着泥水的鞋子时,盯着泡得发胀的双脚时,就会回想起白日那些人的嘲讽和为难。难免生出几分委屈,难免想回家。只是想到自己真认输了,更是称了他们的心意,他们肯定就会说“早说过了,女人就是不行,就该在家老实待着生孩子,就干不了军营的差事”。
第二日清晨又会精神焕发地跑去对抗他们的折磨,当然她也知道那些人比她好过不到哪里去!
正月初十这日,李梦令刚结束完新兵营的训练,开始参与巡查轮值的工作。最近几日,北狄方面消停不少,不知是因为上次损耗严重,还是粮草告罄。毕竟往年他们冬日缺粮时都会在大启新年这几日开始抢掠。但是今年狄云接手之后,两方打得都很辛苦,战事胶着,他们根本没机会枪大启百姓的粮食。
李梦令巡查回来,正准备回营帐收拾一番,却被人通知去主帅营帐。有了上次明心突然到访的经验,她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收拾干净再过去。
“将军找我?”收拾干净的李梦令在营帐外问道。
“进来吧!”
李梦令获得准许,便拨开营帐的门帘进去,入眼就看到一个披着银灰色斗篷,头戴棕色帽子的男子正盯着她看。
“你怎么来了?”李梦令认出这个人是江殊晔,高兴地跑到他身边,眼睛打量着他这身装束,跟晋州又是不一样的风格。
“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收了好处的狄将军十分识趣儿地离开,留他们两人说话。
江殊晔看到她这个雀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一路的漫长与寒冷并不算什么,伸出手等她来拉。
李梦令按下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轻轻握住他的手坐在他旁边的软垫上。
江殊晔看着他手心里满是冻疮的一双手,心一下子揪起来了,问:“用了药膏,怎么还这么多冻疮?”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李梦令似乎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哽咽。
“哎呀,没事的,一点都不疼,真的!”更多时候痒得难受!
“痒了也不能抓,抓破了更难好了,知道吗?”江殊晔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叮嘱她。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梦令拉起他的手看,秀窄修长,丰润白皙的一双手,没有任何冻伤的痕迹,歪头问他:“难道书上也写这个?”
江殊晔被她逗笑,点点她的鼻子说:“自然,书上什么都有!”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小时候有几年冬天也会生冻疮,为了醒神,江老太傅不让书房的炉子烧得太旺,所以他那几年里生了好几次冻疮!
李梦令被他点的有些痒,耸了耸鼻子,又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平日里不是很忙吗?过年不用陪着家里人吗?大年下,怪冷的!”
江殊晔看着被把玩着的手指,手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如春风吹过,柳枝拂面。悄悄靠近了些,轻声回应:“我看有个人信上说了想我?所以就过来了!”
没有说自己忙不忙,也没有回答他要不要陪谁,更没有提这一路上寒风多凛冽,只说他知道了她的思念,便过来了。
李梦令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止,漏出一小截牙齿困住嘴唇,脑子里回忆着自己给他的信,好像并没有写“想你”这种话!抬头看见江殊晔盯着他笑,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又羞又恼呵斥他:“胡说,我才没说过!”
“嗯,是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江殊晔顺着她的话,一边点头,一边说。
对方的脸更红了!
“哼!”李梦令扔开他的手,气得转身,不想跟他说话。
结果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拥上来,江殊晔用身上的披风,将两个人罩在一起。李梦令吓得一缩,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半天没什么反应。
“真的没有想我吗?”他终于开口。
“我可是每天都想你了!吃饭也想,睡觉也想,上朝的时候也想。”甚至又一次,因为在早朝的时候跑神,差点被文启帝发现,幸好他根据出列的大臣猜到圣上是在问来年的春种,便发表了些自己身为门外汉的看法。
被人这样惦记,李梦令心里的开心不止一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很显然这个人没有被这一个“嗯”轻易打发。
李梦令自觉没他那么能说会道,只说:“反正就是想了!每天都有想!”
“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对方循循善诱。
李梦令转身,对上他装满情绪的一双眼,眼里映出自己的脸,一瞬间的诱|惑,让她不自觉抬手捂在胸口上,仔细说道:“有时候会想得睡不着”
“因为心口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
江殊晔原本想动作的手顿了一下,莫名地被这说法偷走了一拍的心跳。
随即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埋怨道:“你可真是.......”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但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管喜欢的人叫“心上人”。她的一言一行,就像在自己心口乱跳一样,随时随地打乱自己的节奏。
李梦令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不重要了,什么比此刻两人在一起更重要呢?
“真想把你娶回家,不让你出门,天天守着我就好了!”江殊晔有感而发。
“可是,那样对你太残忍!”他又自我否定。
“我也想过!”她一度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变态,但是听到江殊晔也这么说,心里的负罪感少了许多。
“那我求之不得!”江殊晔顺着她的话说。
李梦令可不相信,他大官当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着她回家过小日子,但这样哄人的话听起来还是很受用。
“我原本想早些跟你外祖父说清楚,解除婚约,但如今战事紧张,你姐姐说这件事她会去做,我要做的就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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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哄好就行!”江殊晔说着,又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向她求证:“但如今,怕是真要等你,等战事结束,我才有机会把你娶回家,是不是?”
“如今这种情况,我们谁都没办法分神去说这些事!”李梦令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接着又说:“不过,只要我们上下一心,这战事很快就结束了!北狄如今两股势力相互抵抗,虽说阿史那王子那边处于劣势,我们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晋州有狄大哥,季州有我大哥二哥还有外祖父,要不了多久的!”
“嗯,晋州还有你!”江殊晔认可她的话。
“还有追云!”李梦令想起他特意把追云送到自己身边,感谢道:“谢谢你把追云送来帮忙,听三哥说,有他在边哨的布置和陷阱的设置都更有成效了!等正面跟敌人对抗的时候,也会有他的用武之地。”
“追云心性虽说比不上明心,但他胜在心思细腻,感官也更敏感,涉猎很广,所以才让他跟着你。如果能起到什么作用,也是你三哥善用人才!”
听完这话,李梦令发现江殊晔这个人永远都这么谦逊的姿态,有才能的是别人,善用人的也是别人,好像都跟自己没有关系。看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人,更觉得他这种难能可贵!
“哎,我说,你们还没聊完?还吃饭吗?”狄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吃!怎么不吃?”李梦令应完,又小声对江殊晔说:“军营的饭有些粗糙,你先忍耐一下,晚一会儿我们抓狄大哥帮我们炙羊肉,他做的烤鱼也很好吃,上次信里跟你说过的。”
“说我什么呢?”狄云撩着帘子就进来了,吓得李梦令赶紧从江殊晔身边弹射起身。
“呦喂,哪来的兔子?急着给大伙加餐吗?”
“你要给我们加餐?那晚一会儿给我们炙羊肉吧?还有烤鱼,江殊晔应该没吃过吧?嗯?”李梦令不管对方递了什么话,都当成台阶走下去。反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哄着人给做炙羊肉。
江殊晔被她逗笑,说:“不知道江某可否有幸?”
狄云白他一眼,说:“你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跑我这荒郊野岭的吃东西?炙羊肉没有,但是江太傅给带了别的,我已经让灶上热好了,收拾收拾桌子,我们现在就开吃!”
说着就将桌子摆好,拉了一个软垫坐下:“咱也尝一尝,京城带过来的佳肴!”
“京城带过来的?”李梦令朝江殊晔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殊晔跟她解释:“有些是京城带来的,还有许多事晋州城找人做好的!别听他瞎说。”
很快,一盘盘荤素搭配的菜肴就摆满了一桌子。片好的烧鸡、烧鹅、烤鸭,甚至还有鱼汤!有清炒白菜、羊肉炖萝卜、蒸豆腐、炒豆芽,还有些常见的卤味儿。这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一桌菜了!
“这个点心怎么那么像云记的?”李梦令指着角落安静并不起眼的点心问道。
“就是云记的。”江殊晔肯定了她的猜想。
狄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这么多,让追云和明心也一起来吧?”李梦令征询狄云的意见。
“他俩一会儿就过来,你怎么把你三哥忘了?还好我喊他了!”狄云为宋勋宁抱不平。
李梦令想起宋勋宁说起外祖父对江殊晔的态度,并不是很想让江殊晔知道。但是狄云既然说起,她也不好阻止。心里盘算着如果宋勋宁敢胡说八道的话,今天一定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