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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乌非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进喜自小入宫,年岁尚小,所以身形瘦小仿若女子。加上在御前伺候,是以肤色如女子一般,莹白中透着一抹冷光。


    旁听的百姓中,独有妇女不适的挪开视线,旁的人皆仔细打量着赵进喜肤白如玉的脊背。


    明明是炎炎夏日,旁人晒得满脸通红,赵进喜却如置身寒冬腊月,身体微微颤抖。


    他雪白的肌肤上并无痕迹,细瞧之下,唯有腰部有两抹嫣红,似被重物所击。结合方才他说的那番话,王充自身后握住他腰的画面映入众人脑海,引得众人反胃。


    王充眼尖,自是瞧见了赵进喜腰上的痕迹:“那定是为了诬陷我,他自己伤的,根本不可能是被我所伤。”


    瘦弱的赵进喜倔强的站着,颇有不为强权折辱的骨节:“当时害怕,我反抗来着,他唤着季小姐的名字,说什么我越反抗他越喜欢之类的话,还声称让我乖乖的,否则他就将发生的事都说出去。”


    赵进喜声音虽小,却字字如刃,像在胸膛深处发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请女包青大人严查呢!”


    旁听的百姓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哭出声来,那名妇人意欲上前,却被执金吾挡住。那妇人激动不已,在原地跪下,高声呼喊:“我唯一的女儿,便是被采花贼所害,腰上也是有着明显的红痕,求大人为小女主持公道……”


    妇人的话尚未说完,身后一名男子已经上来拉扯住她,讲话声音极轻,却已经能听得出来,骂骂咧咧指责妇人冲动:“你疯了!蔷儿已经去了,难不成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采花贼给……”


    男子说了一半,似是想到什么无法说出口。


    旁听的百姓纷纷下跪,高呼女包青,惊得枝丫的鸟儿振翅高飞,在空中留下几声鸟鸣。


    “你们,你们都要诬陷我,”王充转而爬向林庆良,“廷尉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呢,一个腰上有红痕的人怎么就断定是我所为,我不服!”


    “我说过,这便是证据。”尤锦一不慌不忙的指了指方才让王充手变成蓝色的水盆。


    王充尚抱着林庆良的双腿,听得尤锦一的话,茫然的转头看向那盆水。


    “当夜你潜入季瑶闺房,房中香气氤氲,加之你跌倒不慎打翻木桶,定然认为季瑶是在沐浴。”


    尤锦一立于公案桌前,自王充的角度看过去,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在她的正上方,心中不由得战栗。


    “黑暗中,你瞧见一抹身影,不疑有他,连手都未来得及擦拭,便抱了上去。”尤锦一微微倾身,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既像猎人心上掌中挣扎的猎物,又像猫儿戏耍垂死的老鼠。


    在尤锦一的示意下,楚竹当即将一抹锦帕浸湿后交由赵进喜。赵进喜接过用来擦拭腰上的红痕,不过片刻,红痕处慢慢显现出一双蓝色的掌印。


    确实如赵进喜所言,那人自身后握住他的腰。


    得见这一幕,王充倒似不能接受,大声嚷嚷起来:“即便他腰上有掌印,怎么能确定是我的,你们既然能弄这水来陷害我,自然也能在他的腰上动手脚。”


    尤锦一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没有急于解释,而是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林庆良:“廷尉大人如何看?”


    林庆良不语,脸上也没有了以往虚假的神情,他静静的瞧着王充,似是在做一个决断。


    “诚如他所言,既然能以此断定他到达过季瑶的闺房,可无法断定赵进喜腰上的掌印是他的。”


    看来林庆良还是打算放手一搏,她抬手请林庆良上前。林庆良不解,还是抬脚上前几步,站在赵进喜的旁边。


    尤锦一指了指赵进喜腰上的指痕:“听闻大人可看清了这细纹?”


    细瞧之下,指痕之上确有不少细密的纹路。


    “只需要将王充的掌印拓印下来,细细对比,自然知晓是不是他。”


    林庆良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好似辨认上面的纹路是否一致。


    “廷尉大人且放心,掌心的纹路我已经核对过数人,皆不一样,眼下就看王充了。”


    许是见事无转机,王充暗骂一声,用尽全力挣脱禁锢,起身飞跃出去。


    旁听的百姓四处逃散,生怕被王充盯上,届时生死难料。


    前世便因为采花贼轻功了得而一直未能抓获,今生若不是知晓前世之事,恐怕她也不能将他抓捕归案。


    尤锦一心中万分着急:“楚竹。”


    楚竹得令,带领着女官便去围堵。


    林庆良眉头紧蹙,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可眼底却静的像结了冰的湖面。几步踱到她面前,急切的指挥执金吾:“还不快将犯人抓捕归案?!”


    执金吾得令也围堵上去,硬生生的在楚竹等人身边开出一道口子。


    尤锦一咬牙看了看林庆良,若是有他放水,那王充抓不抓得住还在两说。


    楚竹手中长剑出鞘,凌厉的剑锋划开炎热的日光,直指王充。却被一名要刺向王充的执金吾挡开,王充轻巧的避开那名执金吾的攻击。


    楚竹再三攻击,尽数因为执金吾的插手落败。


    眼瞧着那王充一跃而起,越上屋檐,檐角的金铃发出杂乱的响声。


    王充得意的望向追出来的尤锦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尤小姐聪明过人,竟用阉人来做棋子。”


    还能想着在她面前炫耀一番,便是好事。


    尤锦一指尖微微下压,楚竹等人收回脚步,悄悄散去。


    “若用女子,你依旧能像今日这般,反咬是女子勾引在先。即便女子争辩,你们也不会相信女子的话,既然如此,那便由男子来状告,对你而言岂不更有说服力?”


    王充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眸色骤冷,刹那间凝出一片锋利的杀意,似毒蛇锁定猎物盯着尤锦一。


    “尤小姐,有缘自会相见。”说完,王充纵身一跃不见身影。


    尤锦一顾不得那么多,避开众人冲出廷尉府,楚竹则避开执金吾倾身而上,长剑径直刺向王充。


    然而比她手中剑更快的是一支白羽箭矢将王充击倒在地,女官们将其围住捆绑起来。


    林庆良紧随其后,出来得见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转而望去,不由得怔住。


    坐于马上的萧乾元双臂轻舒,犀角雕翎弓握在手中,弓弦震颤的嗡鸣尚未散去。


    林庆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奴颜婢膝的走上前:“大殿下怎么来了?”


    萧乾元斜睨了他一眼,声音淡漠,似有指责:“若来的再晚些,疑犯怕是要逃了。”


    “是臣失职,只是执金吾每每要将疑犯抓获时,偏又因为要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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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正大人手下的女官而失手。”林庆良撩起官袍跪在马前,颇有认错的态度。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这泼脏水的速度怕是无人能及。


    待萧乾元看向她时,她才缓缓施礼:“多谢殿下举手之劳。”


    他神色淡漠,只冷冷的瞧了她一眼,眉宇间凝着霜雪般的疏离。仿佛他不过是一缕无关痛痒的风。


    “自行去向父皇请罪。”


    萧乾元端坐于马上,并无下马的意思,他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林庆良。握住缰绳的手微微用力,马儿低垂的头被迫扬起,鼻息尽数喷洒在林庆良的脸上。


    烈马昂首长嘶,吓得林庆良一屁股坐在地上,试了几次都未能起身,还是一名执金吾上前搀扶才得以起身。


    “臣遵命。”林庆良捂着摔疼的屁股,颤颤巍巍的立于府前,心中暗想大殿下到底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让谁去请罪?


    不等他想明白,萧乾元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审的如何了?”


    林庆良双手奉于胸前,如实禀报。


    本安静立于府前的尤锦一遂命人将王充押上公堂,自己则立于林庆良的身后等待萧乾元的问询。


    垂首望地的尤锦一察觉到萧乾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岿然不动。


    本来想着林庆良能尽快打发走这位尊神,奈何他好像一直没有学会什么是安分守己。


    “只是殿下,王充虽已暴露,但此案仍有诸多疑点,尚且不能排除王充不是采花贼的可能。”


    萧乾元居高临下,凝视着林庆良:“哦?疑点何在?”


    “首先案发时王充所触碰的是什么水,监正大人并未说明,就连后面公堂之上的这盆水也尚未解释清楚,恐有陷害之嫌。”


    “另外,如果不是季小姐主动勾引,为何要提前安排人在闺房之中放置那水,还命宦官赵进喜在内,装作季小姐。此事尤为可疑,既然大殿下在此,不妨听听监正大人如何说。”


    林庆良说完话弓手行礼,迟迟没有听到萧乾元回话。就在他稍稍抬头查看一二时,上面才传来冰冷的问询:“林大人困惑之事,你可有解?”


    尤锦一自是有解,她施礼娓娓道来:“采花贼横行,奉京城中,凡是有女儿的,有几户人家不早早闭门躲祸的,更何况我有意要抓他,自然更得提防。即便是在我自己府中,我也是如此操作。


    那日也只是凑巧宿在季府,便也那么安排了。”


    “至于水桶里的水,”尤锦一看了一眼林庆良,“许是大人不知,米汤水加上芦荟汁液有奇效,浸泡过此水。干后无色,可是若遇到将海藻晒干烧成灰加水煮沸的水后,会变蓝。”


    说罢,她摆了摆手,楚竹随即将她所说的一一展现。


    方才言辞激烈的林庆良此时哑口无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时不时地揉一下自己的眼睛。


    相较于他,萧乾元就显得更为淡定。


    “此案既已有定论,便抓紧定案吧。”


    萧乾元手腕微转,手中的缰绳拉紧,他驾马而去,身后的士兵匆匆跟上。


    目送着萧乾元离开,林庆良眼中那份谄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贪婪又畏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乾元的背影,却又不敢让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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