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前辈，圣人当真不让我听道吗？”
问这话的是一个身披兽皮裙，尖嘴猴腮，生有六耳，正是混世四猴中的六耳猕猴。
“包不让的。”
端坐桌前的陆江静静答道：
“你此番前去，不仅得不到道法，反倒有性命之忧。”
“前辈，我不明白。”
六耳仍然是一脸迷茫：
“圣人法力伟岸至极，为何会关注我一个小小玄仙？”
玄仙在洪荒屁都不是，得夹起尾巴做人。
基本等同于属于蝼蚁、道友、前辈，这三者中的第一者。
六耳毫无背景，根本谈不上小友境。
圣人妙法，玄奥通道，搔的六耳猴心不静，便想着用他这听天听地的神通偷学一番。
“呵呵，紫霄宫中三千客，皆是定数，不可违逆，你有那个命吗？”
“定数？就凭这是圣人定下的？”
这猴头嘴里毫无遮拦，陆江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虽然嘴上愤愤不平，但六耳心里却是熄了偷听的念头。
【奖励先天灵宝三光玉瓶，可装东海，内含海量三光神水！】
三光神水，分开便是世上一等一的毒药，沾上一点，大罗也难顶。
但合起来便是疗伤圣物。
三光玉瓶还带有装人的功能，配合里面的三光神水，算是强悍至极的灵宝。
‘这苟系统，终于爆金币了！’
陆江是被下班路上被卡车创飞，睁眼就发现自己成了洪荒的一缕清水化形。
好家伙，听过一缕清风化形的，但陆江没听过清水化形的。
怕是磨灭在了某次量劫之中。
初到洪荒，白捡了金仙境界。
自己上辈子不过是吃满福报的社畜，能重活一世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享受仙法之妙。
自己跟脚还算可以，在大佬指缝里捡点小垃圾，应该能勉强突破大罗。
而之后的核心就在于苟。
苟过巫妖大战，苟过封神量劫，苟过西游……
光是想想，陆江就仿佛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然后系统来了。
只有陆江暗中操纵洪荒，引导天地大势，助人改命之时，才可得些奖励。
造成的影响越大，得到的奖励便越好。
按道理只需要冲到紫霄宫上给鸿钧一个大嘴巴子，陆江感觉自己就能原地升仙。
但，不妥。
一边是苟道之心，隐姓埋名，埋头逍遥自在，种花养草；
一边是致命诱惑，幕后黑手，躲在阴暗的角落桀桀怪笑；
陆江表示我全都要。
现在时间尚早，还有许多跟脚深厚的关键人物。
如赵公明，三霄，玄都，杨戬……
他悄摸摸收为徒弟，然后派发出去搞事，也算引导洪荒大势。
自己亲力亲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而且为了防止幕后黑手被直接抓到，系统自带了“天机扰乱”，圣人也算不到他头上，变化之术也难以看破。
堪称苟道至宝。
今天，就先拿着六耳试试水！
“唉，你能说此话，也是洪荒生灵修行颇为不易，先天神圣大都扫蔽自珍，无道法传下。”陆江叹道：
“罢了，罢了。”
六耳内心一喜，前辈这么一说，这是要收自己为徒？
能说出紫霄三千，皆为定数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六耳，机缘到了！
“静湖灵溪，送客！”
“啊？”
静湖灵溪是陆江化形时身旁的两条锦鲤，陆江为图吉利，点化为童子。
“师……不是，前辈！为何啊？”六耳傻眼。
上一秒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直接就翻脸不认猴了？
“送客！”
砰！
大门一关，法阵一起，六耳也不敢以身试法，怕惹前辈恼怒。
陆江看似毫不留情，将六耳驱逐，实则透过阵法，悄摸摸观察。
静湖好奇问道：“老爷，您不收那个猴子为徒吗？”
一旁的灵溪一拍静湖脑袋：“吃你的咸豆腐脑去！少给老爷添乱！”
“咸豆腐脑怎么你了？”
陆江没管两个童子的争吵，两个小童也知道分寸，拌嘴几句就消停下来。
六耳蹲在门口，苦思冥想。
前辈刚刚感叹，绝对是起了收徒之心，但为什么又将话头收了回去？
难道这是前辈设下的拜师考验吗？
是了。
这是前辈在告诫自己。
洪荒得道法不易，自己轻易就得到功法神通，难免会起浮躁之心，于修行不易。
原来如此。
想通之后，六耳感觉道心畅通。
冲着高挂【离江台】的大门，啪嚓一下拜倒，将门前台阶磕出一道裂缝。
“求前辈收我为徒！”
“老爷！不好了！那猴头把台阶打坏了！”
“别吵吵，看着呢！”
陆江眼角直抽，台阶虽然不贵，也不是凡物，重点是规格十分整齐，纯天然无人工打磨。
这猴头反手给磕烂，陆江决定罚他多拜几天。
紫霄宫。
圣人讲道。
“大道三千，得其一足以成圣，除却斩三尸之法，余下法则证道和功德成圣。”
“法则证道千难万险，功德成圣简单些许，却必须要有一道鸿蒙紫气。”
“切记，功德成圣修得果位，而非大道之基。”
“我已成圣，紫气于我无用。”
说罢，六道紫气窜出，分别冲向三清，女娲，西方二人。
“多谢老师。”
其他人看得眼都红了，其中鲲鹏最甚。
蒲团，竟然定下了紫气归属！
但向圣人发怒，鲲鹏是万万不敢的，几百条命都不够耗的，只留下恨恨的目光瞥向红云。
“剩下一道紫气，有缘者得之。”
鸿钧此话一出，紫霄宫中众人即刻躁动起来，恨不得立马将紫气揽入怀中。
紫气兜兜转转，最终在一脸懵逼的红云头顶停下。
‘为什么？！’
‘凭什么是红云？就因为他让了位置？’
他不是也从蒲团上下来了？！
还是被红云这个逼给害的！
鲲鹏感觉自己要疯了。
那可是成圣机缘！
圣人之下皆蝼蚁。
红云此举，相当于阻道之仇！
杀人隔夜都是宽宏大量！
离江台。
“你这猴头，生性顽劣，不知轻重，将台阶都磕坏了。”
静湖一边碎碎念，一边将六耳扶起。
“嘿嘿，洪荒石头多的是，我再去寻一块便是。”
六耳挠挠头，静湖仿佛看见其额头发出锃亮的闪光：
“进来吧，老爷愿意收你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