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秀特地在淞城两个机场中选择了地形更为复杂的一个降落,带着墨镜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环顾四周没有熟人,立刻准备撒丫子狂奔。
“唉唉唉轻点轻点!可重了勒死我了!”
还没待跑出去,她斜挎包的肩带就被一把拽住。她瞬间认命,蔫头耷脑地转过身,面对哥哥沉静但带着愠怒的眼睛。
她慢吞吞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俏丽的脸。眼睛同陆锦尧一般微微上挑,更添天真和机灵。
陆锦尧没打算多搭理她,将她往前一拽扔保镖面前:“送小姐去转机。”
“不要!哥我是来帮你的!”陆锦秀急道,“风讯新产品研发遇到瓶颈了吧?有我啊你干嘛还费老大劲去四处挖人?”
陆锦尧不为所动,淡淡扫了一眼保镖:“还不快走?”
保镖们立刻响应命令:“得罪了小姐。”
陆锦秀根本挣不开保镖们的钳制,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也不好得在机场大呼小叫。面对陆锦尧撒泼打滚是没有用的,乖乖听话等下一次逃跑的机会才是正道——虽然被抓一次,再获得机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锦尧对着妹妹蔫头耷脑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确认她将重新走进登机口才转身。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陆锦尧见秦述英突然出现,眉头微皱。
“你的涉密识别卡落我车上了。”秦述英晃了晃那个拇指大的小零件。
陆锦尧预料到一般:“已经去风讯看过了?”
“嗯,不然多辜负你故意扔我车上的美意。”秦述英十分坦然,“除了告诉我风讯我能随便进,还想说什么?”
陆锦尧微微侧眸看看远去的保镖和妹妹,推着秦述英往外:“出去说。”
陆锦秀突然一回头,被保镖架着,眯着眼睛看着愈发远的人,突然瞪大眼,失声道:“等一下!”
秦述英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也同时注意到陆锦尧瞬间锁紧的眉心。
陆锦秀用尽全力甩开保镖,一路小跑到秦述英面前,眼睛亮了起来:“是你!?”
陆锦尧立刻上前,严肃地问陆锦秀:“什么?”
少女的脑子此刻转得飞快:“你不留下我我就不说!”
“……”
陆锦尧看向秦述英,沉静的目光直望向人心底,直白地寻求一个答案。但秦述英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对陆锦秀道:“陆小姐认错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点了点自己的左侧锁骨边缘,“你这里有颗小痣,暗红色的。”
“……”
“……”
秦述英也明显没想到是这个展开,僵硬地把头偏向一边。
陆锦尧就算再急也干不出大庭广众掀人衣领这种事,秦述英病中受照料的时候,陆锦尧也没把他衣服扒到这么外过。那时候他左肩受伤,肩膀到锁骨是用纱布缠着的。陆锦尧确实没留意过。
连陆锦尧都没留意过,陆锦秀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瞎扯是吗。”陆锦尧语气平和。
“嗯。”秦述英干脆地回答。
陆锦尧一把攥住秦述英的后领,不顾人的抗拒将他拽出登机口,扔上车。
“你再不送你妹妹走就来不及了……松手!”
陆锦尧充耳不闻,抬手打开内置灯,一把扯开他紧扣的衬衫领,纽扣都崩掉几个。
挣扎与压制在肌肤暴露于暗色灯光下的一瞬间停止,秦述英的皮肤很白,那一点红很明显,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有生命。
陆锦尧抬手覆盖上去,拇指摩挲着——那方肌肤并不平坦,也没有痣的触感,反而像是针刺穿皮肤,留下的一点痕迹。
那不是一颗痣,是一道微不可察的伤疤。
它出现得隐秘,被发现得离奇。本应该毫无联系的两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秘密?
秦述英看着陆锦尧沉下去的脸色,无奈地叹气:“我没跟你妹妹有什么。”
他是可以张牙舞爪地气陆锦尧一通,但陆锦秀是妹妹,他没理由去造一个女孩的谣。
保镖带着陆锦秀走到车库,敲了敲车窗,打破了对峙。
“少爷,已经停止登机了,要不要换另一班?”
陆锦尧直起身,将秦述英的衣襟理了理,显然掉了扣子的衬衫无法恢复原样,额前的碎发也在纠缠中凌乱,看上去有些不可言说。
陆锦尧抚着秦述英的西装外套,看似是在抚平,实则揉得更乱:“怎么不戴我送你的胸针?”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和方才有些失态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也没指望回答,问完就打开车门下车,开了后座门,语气冷然地冲陆锦秀:“上车。”
陆锦秀先是欢呼雀跃,看到陆锦尧的脸色又立刻收了表情,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坐上去,透过前视镜看到秦述英凌乱的衣领,微微一愣。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陆锦尧打着方向盘,不经意地问出来,吓了陆锦秀一跳。她老老实实地摇头。
陆锦尧向副驾驶看了一眼——秦述英偏着头看窗外,没有任何参与这场对话的意思。
“他姓秦,叫秦述英。”
陆锦秀脸上浮起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述英。陆锦尧也因此确定,他们的交集是正向的,秦述英没有做过任何对陆锦秀不利的事。
秦述英轻笑,眼底带着凉意:“还知道我姓秦就好。陆大少别骗自己几天就找不到北。”
只有在至亲面前,陆锦尧才会流露真实的情绪——比如忧虑、焦急和紧张。大少爷装得太好了,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周末别加班了,送你回小白楼休息两天,安顿好锦秀我来陪你吃晚饭。”
秦述英这会儿正是最清醒的时候,直接了当地开口拒绝:“我不想看见你,没必要。”
陆锦秀左看看右看看,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太浓烈,她非常明哲保身地选择闭嘴。
陆锦尧没正面跟他回话,按下车载蓝牙对一直跟车在附近的保镖和司机道:“前面停车,送小姐去家里。”
“不用,我下车,你送她。”
陆锦尧淡淡扫他一眼,训练有素的家仆当然知道该听谁的,音响里传来保镖的回应。
秦述英直接不顾行驶速度拉开车门,陆锦尧立刻踩下刹车。
“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陆锦尧看着秦述英干脆地下车,甩上车门离开,不发一语。
“需要按住他吗?”
“不用。”陆锦尧语气波澜不惊。陆锦秀被刚刚那一下带得向前倒,吓了一跳,抬眼正对上后视镜里陆锦尧的眼神——已经染上了几分愠怒,还有无可奈何。
太少见了。
但陆锦秀的心思显然不在哥哥身上,她探出头去看秦述英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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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狭窄的人行道上,迎着初春的狂风,与呼啸的车辆擦身而过。
“陆锦秀。”
陆锦秀立马转身坐好,扮乖巧。
“他不是你能拿捏的那些男生,眼睛收回来。”
“看出来了,”大小姐偏头承认道,“他好特别。”
“……”
兄妹天生就是喜欢互相找茬的,被陆锦尧压了二十多年,陆锦秀总算抓住了反戈一击的机会,讲完这句话看着兄长陷入沉默,她美滋滋地抱住后座的抱枕放松地靠好。
“怎么认识的?”
“还没到家呢,也还没进风讯参加产品调试,”陆锦秀掰着手指数着,拿起乔来,“我刚落地饿了,哥我要吃你做的煎鱼,上次的白葡萄酒还有吗?”
“今天没有鱼,只有鸡肉沙拉配胡萝卜汁。”陆锦尧对妹妹皱起的脸和抗拒的表情毫无反应,“给你一下午的时间把前因后果回忆清楚,说不清就写清楚,不然送你去和南之亦做伴。”
“喂!现在是你在求我诶?能不能态度好点?”
“再说就也别和你之亦姐姐待一块儿了,”陆锦尧拉开后座车门,把她提溜下车,塞保镖车里,“单独找个地方关着你。”
“……”
送走了妹妹,陆锦尧重新回到驾驶位,拨通电话:“出来见我。”
……
陆锦尧和陈硕约在淞江入海口的一个小渔村见面,这里远离市中心,是这座纸醉金迷城市中被忽略的一角。陈硕正蹲着和海钓老头讨论什么,海风伴着咸湿扑面而来,把他身上的血腥气都冲淡了些。
“在这附近安家几十年了,见过好些逃命偷渡的,”陈硕见他走过来,站起身递来一支烟,“确实在十多年前见过两个男孩逃上岸,说是年纪太小浑身是血,其中一个眼神跟狼似的,太特别了,印象很深。”
从荔州湾漂来淞城,跨越半个国家的海岸线,几乎是天方夜谭。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带着陈真一路跑到淞城自投秦竞声的网,就算那时候秦述英只有十七岁浑身是伤,也不至于不清醒到这个地步。
陈硕骂了句脏:“真搞不懂这疯小子在想什么。”
“他是来找人的,”陆锦尧答道,“他的母亲何胜瑜,最后的足迹消失在这里。”
“秦又菱给你的就这东西?”
“比这个多,除了秦述英知道的和陆家查到的,还有何胜瑜带着秦述英从荔州回淞城秦家的旧事。”
“二十多岁事业正好的时候给秦竞声当情人,生了孩子突然带着小孩跑去荔州六七年,最后还是被秦竞声带回淞城,结果自己抛下孩子跑了。”陈硕摇摇头,捡起块石头打水漂,石子跃出弧线,最终还是沉没,“怎么看也不像个靠谱的妈。”
陆锦尧淡淡扫了他一眼,又望向海面:“但是很奇怪,秦述英对他母亲的印象好像很模糊,只能靠一些物品和场景去回忆。”
“不应该啊,何胜瑜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怎么都该有点记忆的。怎么?真打算帮他小蝌蚪找妈妈?”
“好不容易抓到的弱点,不用一下多浪费。”陆锦尧理所当然道,“秦又菱不可能对旧事这么清楚,她是从秦希音那里知道的。”
与秦竞声携手创业的亲妹妹、同秦竞声如此亲密的人都觉得这是秦述英的软肋,他们没理由不重视。
陈硕点点头,他对陆锦尧的判断一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