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褪去后,日子重归平淡的烟火气。林溪和江辰的家安在离学校和实验室都不远的小区,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总能照见林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而江辰则会揉着睡眼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嘟囔着“早安”。
生活的琐碎从未停止,但那些曾经可能引发争吵的细节,如今都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比如林溪会在江辰熬夜做项目时,把热牛奶换成不加糖的黑咖啡;江辰则记住了林溪生理期前总想吃酸梅,会提前买好放在她常翻的抽屉里。
某个周末,林溪批改完作业,发现江辰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她凑过去看,只见文档里密密麻麻全是代码,末尾却用宋体字写着一行突兀的话:“老婆说想要阳台的蔷薇花架,周末去哪买木料?”
“噗——”林溪笑出声,“江博士,你的代码注释很别致啊。”
江辰回头,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屏幕光映着他无奈又宠溺的笑:“没办法,脑子被某个小迷糊占满了,怕忘了。”
他们的生活里开始有了更多“共同计划”:春天去郊外看樱花,夏天在阳台支起小桌吃西瓜,秋天踩着落叶去买糖炒栗子,冬天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林溪偶尔会翻出高中时的日记本,念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个转学生今天又帮我讲题了,他的手指敲在草稿纸上的声音真好听”,念着念着就红了眼眶,而江辰会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傻瓜,他现在就在你身边。”
结婚第三年,林溪怀孕了。孕吐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她常常半夜难受得睡不着,江辰就陪着她在客厅慢慢走,给她讲冷笑话,或者翻出大学时拍的丑照逗她笑。有次林溪靠在他肩上,忽然轻声说:“江辰,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你还是像我?”
江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像你,像你一样爱笑,像你一样眼睛里有光。”
产房外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护士抱着襁褓出来喊“是个女儿”时,江辰几乎是踉跄着上前,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眼眶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女儿柔软的脸颊,声音哽咽:“林溪,你看,我们的星星来了。”——他还记得许多年前,送给她的那条星空项链,记得她说过喜欢星星,因为它们遥远却明亮。
女儿渐渐长大,像个小跟屁虫似的缠着江辰,却又会在林溪批评她时,偷偷躲到妈妈怀里撒娇。家里的相册渐渐增厚,从两人的婚纱照,到三人在公园的合影,再到女儿第一次蹒跚走路、第一次喊“爸爸”“妈妈”的瞬间。
某个夏夜,江辰带着女儿在楼下散步,林溪倚在阳台栏杆上看着他们。路灯把父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女儿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呀?”
江辰蹲下来,指着不远处中学的方向,笑眼弯弯:“就在那边呀,爸爸第一次见到妈妈时,她正对着香樟树发呆,像个小迷糊。”
林溪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晚风吹过,带来了远处的蝉鸣,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十七岁的夏末,风扇在头顶“吱呀”转动,穿白T恤的少年站在讲台上,声音干净得像山涧清泉。
原来时光真的会写诗,把初遇的心动、异地的思念、现实的磨合,都写成了岁月里最温柔的注脚。从校服到婚纱,从两个人到三口之家,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的坎坷,都成了此刻眼底的星光。
林溪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钻石在夜色中闪着温润的光。楼下的江辰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隔着月光与树影,对她露出一个熟悉的、温柔的笑。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往后更长的岁月里,还有无数个清晨与黄昏,无数次牵手与拥抱,等着他们一起,把日子过成一首细水长流的诗,从青春年少,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