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你刷到各种名为《啊啊啊X推都去戴X牌运动手环/手表》的帖子,X推X牌手环手表可以排列组合,怎么都不会有违和感。
然后你突然想起来戴了好几年的老型号运动手环有个自定义相册表盘的功能,美滋滋精挑细选了你很喜欢的游戏截图和罗夏当表盘。
每天随机切换一个,感觉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立省很多钱。
有几天,你发现表盘一直是罗夏。你没在意,只以为是老旧的手环蓝牙连接又出问题了。
偶尔抬手看时间,你感觉罗夏的表情好像有些变化,细看又好像没有。你只以为是自己摸鱼看手机看多了,眼睛疲劳看错了。
罗夏的表盘固定不变两周时间,在一个午休,你的手环突然震动起来。不是闹钟,不是来电,不是任何APP消息通知,你甚至把手机重启了两遍。
没有用,手环一直以同样的频率震动。
摘下手环,强制关机,它依然在震动。
你仗着大中午的大日头,用手机放着钢铁洪流进行曲,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镇在桌上。开始观察手环的震动频率。
你突然觉得这个频率有点像你并不懂的摩斯密码,找了纸笔记下来,打开网页查询。
daierji,你翻译出一串字母。以自己贫瘠的英文水平试图拼读了半天,一拍大腿,这好像是?拼音?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胆大,你把正在播放换成义勇军进行曲,晒着太阳戴上了耳机。
连接成功的提示音过后,你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和你说:“你好,小姑娘,我是罗夏。”
听到耳机里熟悉的语气音调,听过无数次的:“你好,我是罗夏。”
没有欣喜若狂,没有情不自禁。
你好像很冷静似的摘下耳机,手环强制关机,手机强制关机。
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找到领导给自己请了半天假。领导批假从来没有这么利索过:“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苍白的,不舒服别硬撑,快回去休息一下,不行去医院看看。”
你谢过领导,也不敢骑车,摸遍全身上下也没有现金,和同事借了两块钱纸币坐公交车回到家,简单洗漱一下倒头就睡。
半夜,你睡醒了。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些,胆量也回来一点。毕竟你是一个经年的社畜,怨气大概能养活好几个邪剑仙,这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难道还能骗钱骗色?
钱你是万万没有的,色嘛……你摸摸下巴,如果能变成和罗夏一样的,做个风流鬼好像也不错?
总之你打开了手机。然后手机自带的笔记弹了出来,打开一篇长长的文字。
你认认真真的看完,又摸出耳机,打开手环,再次听到了:“你好,我是罗夏。”
想回应他,但是,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干涩到发不出声。你急急忙忙灌一口床头早上喝剩的凉水,声音发颤:“你真的?是罗夏?”
“是我,罗夏·罗斯切尔德。如假包换。”
怎么会是罗夏呢?怎么可能是罗夏的呢?
罗夏他是手机里的,漂亮的,可靠的,有时威严有时幼稚,永远爱你的,勇往无前的,纸片人罗夏。
他可以是金属的,塑料的,毛绒的,铜版纸的珠光纸的半透明的。
“但是罗夏怎么会是活的呢?”
耳机里罗夏笑了一声,你才反应过来,似乎把心中的疑问不自觉说了出来。
你觉得常年一个人住总自言自语的习惯确实得改改了,这多尴尬。
“我不是说你不是活的……不是我不是说你是死的……不是我不是说你……啊啊啊!!!”
越想解释越是解释不清,你羞愤难当原地蹲下把脸埋在手里小声惨叫。
罗夏的笑声在耳边环绕,你头一次恨自己当初一咬牙分期付款买了音效超好的耳机。
这人怎么连笑声都这么勾人。
“小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夏止住笑声,声音却还带着笑意:“严格来说,对你,我也不算是活的。毕竟我们还隔着一个世界。”
罗夏说某天他得手机意外连上了另一部手机,他详细做了检查,也找专家进行了检测。然而没有结果。
他和你一样试过强制关机,也试过换新的手机。
但是只要手机在他手里,他就只能被迫在你使用手机打游戏的同时,观看你的手机屏幕。
不论他在干什么,手机在不在他身边,他都能看见。万幸只有他能看见。
从这以后,罗夏每晚都在做梦,梦里和你见面的地点从叶塞大陆到乐园、圣塞西尔、灵界……
他在梦里和你相识相爱,过七夕新年情人节生日。你叫他各种称呼,罗夏、陛下、殿下、执政官、总裁……
“我仿佛就真的是叶塞大陆的暴君,每天从水镜偷窥你的生活。”罗夏说。
听到这句你眼睛一亮:“陛下!那么司岚卿……”
你话没说完,就被罗夏打断了:“哼!没有什么司岚卿,只有我!”
罗夏的世界只有罗夏,没有圣塞西尔,没有司岚没有艾因没有路辰没有叶暄。和游戏中的罗夏身世相似又略有不同。
罗夏说原本并不想打扰你,然而连接的日子越多,他就能看到更多的你。你的聊天、搜索、各种打发时间的游戏、其他APP……他觉得,哪怕是被迫,每天观看一位女士的一举一动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很有必要和你道个歉。
你和罗夏说了很多话,直到你哈欠连天,一句话在嘴里踢里秃噜一个字音都念不准。在昏睡过去之前,你好像听到一声晚安。
罗夏听到你平缓绵长的呼吸,摘下耳机断开了连接。
他说谎了,他可以主动断开连接不看你。但他忍不住不看你。
拿出一个造型特别的通讯器,对方接通之后,罗夏说:“执政官,实验计划,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