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培训内容主要涉及礼仪、站姿等注意事项。
室内,一排女保镖与一排男保镖都已配发耳麦,每副耳麦上都标注了编号。工作期间,大家便以编号互称。
郝雾奈是零七号。她悄悄侧头,对右手边的零八号低语:“零八,零八,你说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啊?我要憋不住了。”
被称为零八号的高挑女子眼珠往左下角一瞥,低声道:“我真感觉你不像是来应聘保镖的。”
“培训开始还不到一小时,你就问了我三十次什么时候休息。”
“你该不会哪家大小姐来体验生活的吧。”
郝雾奈又把头侧过去了一点,压低声音反驳:“哪有——我也是个小老百姓好叭!”
“第一次干保镖,有点不适应嘛。”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尖利的男声陡然刺来,吓得她立刻闭紧嘴巴,腰板挺得笔直。
“是你在说话?”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瘦削男培训师瞪向郝雾奈,毫不客气地评头论足:“个子不行,发型不行,还是个一只眼!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郝雾奈面不作声,默默将双手背到身后,十指交握处,弹出了两根中指。
她目光直直迎向瘦男,心中早已狂风暴雨:崽种有本事来打啊,就你这副没吃饱饭的身板,我打十个都不带怕的!还质疑我怎么进来的?你、不、配、知、道!
瘦削男“啧”了一声,嫌恶地摇摇头,令助手提前给每个人发放墨镜,并且单独拎出郝雾奈训斥:“你!给我把头发扎起来,换上墨镜出列示范我刚才教的礼仪动作。”
郝雾奈不紧不慢地抬手,利落地给自己扎了两个低丸子头。
那四条标志性的水母须被她灵巧地缠绕收束在丸子根部。发尾挣脱了束缚,蓬散成两只迷你小水母悄然释放的触须。
瘦削男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扫了眼时间,随即狠狠瞪向她,厉声道:“磨磨唧唧!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我要让上级扣你一千丁尼的工资!”
郝雾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慢条斯理地摘下单眼遮盖镜,仔细收进西裤口袋,随后闭上双眼,稳稳地将墨镜架上鼻梁。
接着,她迈开沉稳的脚步,径直走到男女两排保镖队列的正中央。站定,负手,鞠躬——一丝不苟地开始示范标准礼仪动作。
墨镜之下,她的两只眼轮番睁开。
这层透着亮光的墨色意外封印了她两只眼的优势,令她睁开哪只眼都不适。
最终只好勉强以近视七百多度的右眼视角来看世界。
这直接导致了——那个第一次刁难未果的瘦削男教学后续内容时,又把她叫了出来,再做一次示范。
她看不清,动作便出了偏差。
瘦削男二话不说,把她的工资径直扣到了两千丁尼。
郝雾奈心里一边咒骂着瘦削男滥用职权,一边安慰自己反正又不是真的为了赚钱。
培训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郝雾奈才找到机会。她三两口扒完公司发的便当,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去往星环。
幸运的是,她的装扮似乎让里面的工作人员产生了误会,以为她是奉命行事,因此无人阻拦。
星环流光大厅的一角设有一片休息区,摆放着许多红色沙发。
换回单眼遮盖镜的郝雾奈,挑了一处靠近角落、摆满抱枕的沙发佯装落座,迅速将包塞进了抱枕后面。随后自然而然起身向电梯走去。
星环电梯下降,公司电梯上升。
临时保镖培训室,就位于面试公司三楼——出了电梯,右拐,接连经过三个直角拐角便是。
郝雾奈正要拐过第一个直角拐角,瘦削男那尖利的声音忽然钻入耳中,听起来像是在与人通电话。
“呵,以太适性检测评分满分?行啊,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你,把她安排到那个总挨训的看守岗上去……对!我就不信,等工资扣光了,她还能面不改色跟我杠!”
郝雾奈隐在拐角后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这瘦削男是铁了心要整她。
但这又如何呢?
她光脚不怕穿鞋的,扣就扣呗。
下午三点,到了分配看守岗位的时间。
阴差阳错,或者说,正合瘦削男心意,她被指派到了拍卖间大门内侧——那个被视做“烫手山芋”的岗位。
几个懂行的老保镖交换着眼神,向她投来毫不掩饰的怜悯。
而郝雾奈本人,却一脸的“幸福”,这位置太合她意了。
不就是雨果即将实施犯罪的现场嘛!
这倒是省得她再去绞尽脑汁想办法混入场拍摄了。
分配完岗位后的时间需要保镖们相互记住对方的岗位号数。
郝雾奈没高兴多久,就搁这道坎又被瘦削男扣了几千丁尼。
好吧她承认了,光脚有时也挺烦穿鞋的。
下午四点,保镖们在星环的流光大厅集合完毕。
花半个多小时巡逻几遍熟悉地形后,众人随即被分派至各自的岗位上。
拍卖间内,除郝雾奈外,还有一位身材壮硕的十七号男保镖。他的岗位至关重要——贴身看守拍品周围区域。
每件拍品均陈列于一米五高的长方体玻璃展柜之内。
天花板的钢筋骨架上,密布着为展品投射聚焦光束的射灯。
其中一盏大型主灯之下,是拍卖会主持人的专属站台——高度大于一米五。
此刻拍卖尚未开始,会场灯火通明。
郝雾奈佯装擦拭墨镜,实则借着动作掩护,用那光下如隼鹰的右眼仔细清点着展柜中的拍品。
扫视一圈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清单上的重头戏——“索尔娜之泪”,竟不在其中!
怎么会?难道是被刻意藏起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主持人的站台。
等等……该不会……就在那里面吧?!
要不要跟雨果说说?
郝雾奈迅速戴上墨镜,同时将手机抵在腹前。微微低头,右眼透过墨镜与鼻梁间的缝隙向下扫视屏幕——这个姿势既能看清信息,又便于随时收起手机,隐蔽而高效。
点开敲敲,她发现雨果来了一条信息,说入场券藏在沙堆坑的旁边。
天知道,她当时根本就没往那处考虑!所以…其实…雨果并没有糊弄她?
郝雾奈略一思忖,指尖轻点,敲下回复。
【多谢提醒,已进会场。】
嘿嘿,她忽的玩心大起,就想用模棱两可的话语给雨果一个惊喜。
哦!对了,脸也得用刘海碎发挡挡,避免被轻易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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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雾奈调出相机,将墨镜勾在鼻尖上,对着手机屏幕整理起刘海,争取带好墨镜后之露出下半张脸。
突然,十七号粗犷的呵斥声从远处炸响:“喂!零七号!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啊!”
郝雾奈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塞进西装外套胸口袋内,同时飞快地将墨镜推回原位,挺直腰板,做出一副标准站岗姿态。
肯定是这屏幕太亮惹眼暴露了!
郝雾奈瞬间明白了被抓包的原因。
趁着十七号刚转过身去,她立刻摸出手机,飞快地将屏幕亮度调至最低——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下午五点刚过,手持入场券的宾客们便陆续抵达。
郝雾奈立在门侧,透过墨镜注视着鱼贯而入的富豪绅士与名媛贵妇。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一丝不苟地展现出受训时学到的标准礼仪,向每一位来宾颔首致意。
一…五十…一百一十一。
郝雾奈默数完毕,连点九下耳麦长按低报:“零七呼叫零九,一百一十一人入场。”
耳麦传来回应:“零九收到零七,入场券一百一十一张收讫。”
六点整,耳麦再次传来声音:“零九呼叫零七,已无入场券,总入场收讫为一百一十一。”
郝雾奈回应着己方区域再无人员入场,同时悄然启动了手机录像。
屏幕太暗导致她难以看清,她费力摸索着确认后置镜头已开启录像模式,才将手机塞回西装内袋,确保后置摄像头正对拍卖主持台。
拍卖会伊始,客人们有十分钟的展品观赏时间。
十分钟一到,主持人登场介绍首轮拍品,他身后的大屏幕同步播放着拍品的实时画面。
四周的白炽灯渐次熄灭,仅余照亮第一件拍品的聚光灯兀自亮着,将全场焦点凝聚于台上。
郝雾奈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太累了,本打算闭目养神来着。
然而,当主持人介绍到最后一件拍品——一幅由各种硬币拼嵌而成的画作时,她骤然睁开了左眼,微暗的环境令她看向大屏幕时也就有点散光罢了。
那些硬币的样子她还是勉强看得清的。
这画作在不同角度下,竟会变幻成不同的生物形态,唯有一只眼睛始终如一——那便是奇怪的硬币。
这幅画作最后究竟会落入谁手呢?
郝雾奈目光轻扫过胸前内袋,勾起唇角。等她离场翻看录像就能知道了。
中场休息,宾客依次离场前往包厢。
郝雾奈连数都不数出场人数,反而借着人群掩护,掏出手机检查录像情况——很好,录下来了。
恰在此时,雨果的信息轻叩而至:
【我将在最后时刻隆重登场。】
郝雾奈指尖轻点,回复瞬息发出:
【灯光正常,摄影就位。】
随即手腕一翻,将手机按回西装前袋。
待最后一位宾客身影消失,她连点八下耳麦低报:“零七呼叫零八,离场人数一百一十一,确认完毕。”
位于宾客包厢走廊的零八号数完却说:“零八呼叫零七,离场人数一百一十,少一人。”
郝雾奈摁住耳麦的手松开,搁在西装前袋捉住手机,微微收紧。
这少了的一人该不会是雨果吧!
得提醒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