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已定,接下来,就是给那个被寄予厚望的未来皇子寻找合适的生父生母。
后宫有皇后坐镇,皇子的生母,就由她择定。
至于生父,傅翊打算寻个由头,亲自去一趟西京。
这事急不得,得慢慢寻摸才成。
至少要先把春节过完,那时再出京,才不引人注目。
阮平无意间立了一大功,傅翊对她越发喜爱,除了还是不准她随意出门,其他的事情,几乎是有求必应。
由此,阮平获得了满书屋的珍贵书籍。
之前傅翊不大在宅子里处理公务,所以他的书房里,没有放多少书进来。
现下,书房里的书架,终于被塞满了,足够阮平看上几十年不带重复的。
阮平对书房里的书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傅翊以为她终于能静下心来多看看书,培养一些正常的爱好了,谁知,书架塞满之后,她除了挨个摸摸,一本也没看,反而跑去绣花去了。
这回,她看上了碧露帕子上的一只长尾山雀,誓要绣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
结果,当然是绣不出来。
绣活是个精细活,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尤其,绣鸟羽涉及多种针法,不学上个三年五载,是学不会的。
阮平拿着绣绷,才绣出了一个轮廓,就没了耐心,扔到一边,又把心思转到其他事情上面去了。
她的爱好之丰富,耐心之欠缺,实在令傅翊惊叹。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居然对砌砖、糊墙这类事情也能产生兴趣。
冬末春初,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盛,伫立在院墙一角,很是有意境。
傅翊这才发现,宅子四周的围墙都有些旧了,个别地方还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当初买下这座宅子时,他没想过会久住,所以只叫人简单翻新了一下,没有破土动墙,现在看着,是有些不像样,既不美观,还不安全。
傅翊当即就命人请了工匠来修补院墙。有两道墙实在损毁得厉害,他直接叫拆了重砌。
阮平似乎不知道男女大防为何物,工匠们进院施工,她不躲着不说,还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观看。
看还不够,到后来还直接动上手了。
“我发现了,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你砌砖的手艺是最好的!”她一点不懂得职场的人情世故,当着人工头的面,就直言不讳地夸赞一个小工匠道。
小工匠被她夸得脸颊通红,干活干得更卖力了。
工头和老师傅们却黑了脸,觉得被一个毛头小子争了先。
“你的手艺,外传吗?”阮平还犹嫌不够似的追着人问道。
“其实没什么技巧,做得多了,就熟练了。”小工匠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院子里的人听着他们的谈话,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教。
也不怕传出闲话!
阮平刚点头说要学,周妈妈就把她拉走了,并严词警告她,刚才的行为是非常不对的。
“看工人们干活,本就很不像样了。”周妈妈这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出来,“公子纵容你,但你行事也要有个度!”
“和工匠搭话不说,还想跟着学砌墙?传出去,多难听?这要是在府里,该是要被行家法的!”
“傅家还有家法呢?”阮平的关注点却很清奇,“那你家公子养外室,触犯家法吗?他养着我,是家里允许的?还是他背着家里偷偷干的?”
周妈妈被问得一时语塞。
傅家确实不允许家中子侄养外室、逛花楼,可傅翊把这些事全干了个遍,若要动家法,傅翊确实是那个最应该被罚的人。
阮平只是随口一问,周妈妈回答不出来,她也就不追问了。
她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是砌砖头!
她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看着,能传出什么闲话?”撇下周妈妈,乐颠颠地去找小师傅学手艺去了。
周妈妈可管不了她,整个宅子里能管她的人,只有傅翊一个。
阮平心里明白着呢!
傅翊不在,谁也拦不住她砌砖头!
阮平学绣花学得不怎么样,砌砖却砌得似模似样,不过一两个时辰,她就掌握了砌砖的要领和诀窍,能把砖块丝滑地贴在一起了。
傅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蹲在墙头,挥着工具砌砖的女人,他的脸,一下就黑了。
“你在做什么?”他盯着阮平道,“还不快下来。”
“我在砌砖。”阮平正在兴头上,才不肯下来,“我砌得可好了,你看着,我砌给你看。”
谁想看她砌砖?
傅翊伸出手,不容反驳道:“下来。”
语气很冷。
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冷了下来,工匠们惶恐不安地垂着头,很怕得罪贵人,失了这份活计。
阮平悻悻地丢下手头的工具,也不要人扶,腿一抬,轻快地跳了下来,顺便把傅翊的手拍到一旁,气哼哼地回房去了。
一直到夜间就寝时,她都不肯和傅翊说话,也不让他碰。
傅翊觉得他就是往日太纵着她了,才让她如此不知好歹,都敢和他甩脸色了。
他一把扯开她的寝衣,在她脖子上重重啃了一口,沉声道:“我看你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阮平还是不说话,她也不挣扎,摊开双手双脚,一副任你所为的模样。
傅翊被她弄得没了脾气,重新合上她的衣领,把人抱进怀里,不解道:“就这么生气?我也没做什么。”
阮平比他还疑惑,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个人都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说为什么?”他反问道。
阮平大概知道,但不太确定,推测道:“因为我学砌墙?还是因为,我跟着男人学砌墙?”
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傅翊道:“你知道就好。”
“你还没说是因为哪个。”阮平固执地道。
“后者。”傅翊被弄得没了脾气,心累道。
“那你可以好好说,干嘛冲我发火?”阮平道,“你不想我跟着男人学,为什么?你觉得那些男人比你好?我会跟他们跑了?”
都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胡说八道。”他道。
“那你生气什么?”阮平追问道,“生气我被人看了?看一眼就不干净了?那你天天在外面被无数人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你更不干净!”
一堆歪理。
傅翊没有和她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他现在对阮平也算有些了解了。
她揪住这点不放,不是真的想论出个是非对错,她就是想占个理,然后趁此提要求,继续她的砌砖大业。
“就这么喜欢砌墙?”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奇怪的癖好。”
“明日我寻个更好的工匠来教你,可以了吧?”他妥协道,“不许再混到那群工匠里头去了。”
阮平这才满意,心里的气也消了。
但她要是立马表现出消气模样,又好像有些没面子,最后,她不怎么走心地道:“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凶我,让我很没有面子。”
傅翊轻笑一声,知道她这是消气了。
他按在她背后的手游移着,来到没合拢的领口,重新给人剥了开去,覆唇呢喃道:“我哪有凶你?”
阮平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把他刚才啃的那一下还给了他。
“记仇的女人。”傅翊趁机叩开她牙关,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阮平一起床,“更好的工匠”就已经在宅子里等着了。
是个女工匠。
“封建古人。”阮平腹诽了一句。
说什么“更好的”,其实就是为了换个女的。
女工匠是个技术人才,不仅会砌墙,还会建房子。
她带着阮平,用小砖头、小木块搭建了一座小小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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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完之后阮平才发现,她就是照着他们住的这所宅子搭的,用细沙、小石子和草皮、树枝模仿了假山花木之后,就更像了。
小房子搭得很好,有技艺,有巧思,但阮平不想学这个呀!
她现在就想砌砖头,那种把砖头丝滑地贴在一起的感觉,非常令人着迷。
搭小房子的模型砖,根本没有同样的手感。
但是傅翊不准她去砌墙,她砌不了真砖头。
阮平不甘心地盯着整个院子,试图找出一个可以给她砌砖的地方,最终,她的眼神定格在了一处角落里。
那里,很适合做个狗窝呢!
没两天,宅子里就出现了一座豪华版狗窝,还是双层带露台的。
为了适配这个狗窝,傅翊还叫人寻了一只京巴犬来。
可阮平这人喜好怪得很,她嫌弃那狗太黏人,更嫌弃狗用舌头舔她,不想养。
“有没有小狗崽?”她问道,“我不喜欢大狗,但狗崽崽还是很可爱的,哼哼唧唧的,超级萌。”
这点小要求,傅翊当然会满足她,立时就让人换了一窝刚满十天的小狗崽,连着狗妈妈一起住进了阮平的豪华狗窝。
狗有专门的饲养员,阮平喜欢小狗,但又怕狗妈妈咬她,就让饲养员每日把小狗偷出来给她抱抱,抱一会儿就放回去,再换另一只抱,简直爱得不行。
但她的爱是有时效性的,小狗一长大,她就不爱了,还嫌它们个个变成了舔狗,一点都不高冷,成天就黏着她舔她手,让她很受不了。
为了摸新的小狗,她难得地主动出了几趟门。
傅翊原本还有些担心,以为她终于玩够了以退为进的把戏,要寻机出逃了。
可谁知,他又猜错了。
阮平出门,只为一件事——摸小狗崽。
不是去邻居家摸,就是去宠物市场摸。
摸了一身别人家的狗味回来,气得家里的狗嗷嗷叫唤。
她不仅不愧疚,还一脸理直气壮地嫌弃家狗太舔,不够高冷,对她造成了负担。
“真是个没有心的。”傅翊评价道,最终还是把狗送回傅府养去了。
“外面的狗,你也不嫌脏。”他轻斥道,“以后不准去了。”
阮平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心里并未放弃,只要出了大门,离开了傅翊的眼睛,谁还管得住她是去逛街了,还是去摸小狗了?
她逛街逛着逛着就到了宠物市场,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她没想到的是,傅翊不准她去外面摸小狗,却找了一窝新的小狗回来给她养。
“哪里来的?”阮平有些开心又有些怀疑地道,“难道你的狗就不是外面买来的?”
当然不是,这是傅翊从朋友家要来的,等养大了,还要还回去的。
为了这一窝小狗,他可舍了不少好东西出去。
阮平知道后,对他喜欢得不行,自己化身黏人小狗,趴在他身上,给了他好些甜头。
傅翊非常受用。
阮平不喜欢黏人的,他喜欢。
就这样,宅子里的狗换了一窝又一窝,都是傅翊从朋友家寻摸来的,等养成大狗了,就又给送回去。
一时间,京中都在传,曾经的官场新秀、朝廷栋梁傅家郎如今自暴自弃,已经沦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
当初被他在考场上和官场上都全方位碾压的同期们都不甚唏嘘,只觉得造化弄人,世事变幻莫测。
谁能想到,一个裴王入京,竟会对京中的局势带来这样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光彩夺目的,如今黯然无光,曾经庸庸碌碌的,如今赫赫扬扬。
阮平不知道因为她养狗一事,还给傅翊招来了一场骂名。
自从家里有源源不断的小狗崽之后,她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懒宅作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傅翊最近都非常体贴,她不爱出门,他也不再强拉着她出门了。
反而是他自己,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大约要去个四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