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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奇怪的癖好

作者:天予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计策已定,接下来,就是给那个被寄予厚望的未来皇子寻找合适的生父生母。


    后宫有皇后坐镇,皇子的生母,就由她择定。


    至于生父,傅翊打算寻个由头,亲自去一趟西京。


    这事急不得,得慢慢寻摸才成。


    至少要先把春节过完,那时再出京,才不引人注目。


    阮平无意间立了一大功,傅翊对她越发喜爱,除了还是不准她随意出门,其他的事情,几乎是有求必应。


    由此,阮平获得了满书屋的珍贵书籍。


    之前傅翊不大在宅子里处理公务,所以他的书房里,没有放多少书进来。


    现下,书房里的书架,终于被塞满了,足够阮平看上几十年不带重复的。


    阮平对书房里的书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傅翊以为她终于能静下心来多看看书,培养一些正常的爱好了,谁知,书架塞满之后,她除了挨个摸摸,一本也没看,反而跑去绣花去了。


    这回,她看上了碧露帕子上的一只长尾山雀,誓要绣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


    结果,当然是绣不出来。


    绣活是个精细活,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尤其,绣鸟羽涉及多种针法,不学上个三年五载,是学不会的。


    阮平拿着绣绷,才绣出了一个轮廓,就没了耐心,扔到一边,又把心思转到其他事情上面去了。


    她的爱好之丰富,耐心之欠缺,实在令傅翊惊叹。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居然对砌砖、糊墙这类事情也能产生兴趣。


    冬末春初,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盛,伫立在院墙一角,很是有意境。


    傅翊这才发现,宅子四周的围墙都有些旧了,个别地方还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当初买下这座宅子时,他没想过会久住,所以只叫人简单翻新了一下,没有破土动墙,现在看着,是有些不像样,既不美观,还不安全。


    傅翊当即就命人请了工匠来修补院墙。有两道墙实在损毁得厉害,他直接叫拆了重砌。


    阮平似乎不知道男女大防为何物,工匠们进院施工,她不躲着不说,还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观看。


    看还不够,到后来还直接动上手了。


    “我发现了,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你砌砖的手艺是最好的!”她一点不懂得职场的人情世故,当着人工头的面,就直言不讳地夸赞一个小工匠道。


    小工匠被她夸得脸颊通红,干活干得更卖力了。


    工头和老师傅们却黑了脸,觉得被一个毛头小子争了先。


    “你的手艺,外传吗?”阮平还犹嫌不够似的追着人问道。


    “其实没什么技巧,做得多了,就熟练了。”小工匠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院子里的人听着他们的谈话,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教。


    也不怕传出闲话!


    阮平刚点头说要学,周妈妈就把她拉走了,并严词警告她,刚才的行为是非常不对的。


    “看工人们干活,本就很不像样了。”周妈妈这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出来,“公子纵容你,但你行事也要有个度!”


    “和工匠搭话不说,还想跟着学砌墙?传出去,多难听?这要是在府里,该是要被行家法的!”


    “傅家还有家法呢?”阮平的关注点却很清奇,“那你家公子养外室,触犯家法吗?他养着我,是家里允许的?还是他背着家里偷偷干的?”


    周妈妈被问得一时语塞。


    傅家确实不允许家中子侄养外室、逛花楼,可傅翊把这些事全干了个遍,若要动家法,傅翊确实是那个最应该被罚的人。


    阮平只是随口一问,周妈妈回答不出来,她也就不追问了。


    她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是砌砖头!


    她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看着,能传出什么闲话?”撇下周妈妈,乐颠颠地去找小师傅学手艺去了。


    周妈妈可管不了她,整个宅子里能管她的人,只有傅翊一个。


    阮平心里明白着呢!


    傅翊不在,谁也拦不住她砌砖头!


    阮平学绣花学得不怎么样,砌砖却砌得似模似样,不过一两个时辰,她就掌握了砌砖的要领和诀窍,能把砖块丝滑地贴在一起了。


    傅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蹲在墙头,挥着工具砌砖的女人,他的脸,一下就黑了。


    “你在做什么?”他盯着阮平道,“还不快下来。”


    “我在砌砖。”阮平正在兴头上,才不肯下来,“我砌得可好了,你看着,我砌给你看。”


    谁想看她砌砖?


    傅翊伸出手,不容反驳道:“下来。”


    语气很冷。


    周遭的空气也跟着冷了下来,工匠们惶恐不安地垂着头,很怕得罪贵人,失了这份活计。


    阮平悻悻地丢下手头的工具,也不要人扶,腿一抬,轻快地跳了下来,顺便把傅翊的手拍到一旁,气哼哼地回房去了。


    一直到夜间就寝时,她都不肯和傅翊说话,也不让他碰。


    傅翊觉得他就是往日太纵着她了,才让她如此不知好歹,都敢和他甩脸色了。


    他一把扯开她的寝衣,在她脖子上重重啃了一口,沉声道:“我看你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阮平还是不说话,她也不挣扎,摊开双手双脚,一副任你所为的模样。


    傅翊被她弄得没了脾气,重新合上她的衣领,把人抱进怀里,不解道:“就这么生气?我也没做什么。”


    阮平比他还疑惑,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个人都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说为什么?”他反问道。


    阮平大概知道,但不太确定,推测道:“因为我学砌墙?还是因为,我跟着男人学砌墙?”


    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傅翊道:“你知道就好。”


    “你还没说是因为哪个。”阮平固执地道。


    “后者。”傅翊被弄得没了脾气,心累道。


    “那你可以好好说,干嘛冲我发火?”阮平道,“你不想我跟着男人学,为什么?你觉得那些男人比你好?我会跟他们跑了?”


    都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胡说八道。”他道。


    “那你生气什么?”阮平追问道,“生气我被人看了?看一眼就不干净了?那你天天在外面被无数人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你更不干净!”


    一堆歪理。


    傅翊没有和她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他现在对阮平也算有些了解了。


    她揪住这点不放,不是真的想论出个是非对错,她就是想占个理,然后趁此提要求,继续她的砌砖大业。


    “就这么喜欢砌墙?”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奇怪的癖好。”


    “明日我寻个更好的工匠来教你,可以了吧?”他妥协道,“不许再混到那群工匠里头去了。”


    阮平这才满意,心里的气也消了。


    但她要是立马表现出消气模样,又好像有些没面子,最后,她不怎么走心地道:“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凶我,让我很没有面子。”


    傅翊轻笑一声,知道她这是消气了。


    他按在她背后的手游移着,来到没合拢的领口,重新给人剥了开去,覆唇呢喃道:“我哪有凶你?”


    阮平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把他刚才啃的那一下还给了他。


    “记仇的女人。”傅翊趁机叩开她牙关,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阮平一起床,“更好的工匠”就已经在宅子里等着了。


    是个女工匠。


    “封建古人。”阮平腹诽了一句。


    说什么“更好的”,其实就是为了换个女的。


    女工匠是个技术人才,不仅会砌墙,还会建房子。


    她带着阮平,用小砖头、小木块搭建了一座小小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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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完之后阮平才发现,她就是照着他们住的这所宅子搭的,用细沙、小石子和草皮、树枝模仿了假山花木之后,就更像了。


    小房子搭得很好,有技艺,有巧思,但阮平不想学这个呀!


    她现在就想砌砖头,那种把砖头丝滑地贴在一起的感觉,非常令人着迷。


    搭小房子的模型砖,根本没有同样的手感。


    但是傅翊不准她去砌墙,她砌不了真砖头。


    阮平不甘心地盯着整个院子,试图找出一个可以给她砌砖的地方,最终,她的眼神定格在了一处角落里。


    那里,很适合做个狗窝呢!


    没两天,宅子里就出现了一座豪华版狗窝,还是双层带露台的。


    为了适配这个狗窝,傅翊还叫人寻了一只京巴犬来。


    可阮平这人喜好怪得很,她嫌弃那狗太黏人,更嫌弃狗用舌头舔她,不想养。


    “有没有小狗崽?”她问道,“我不喜欢大狗,但狗崽崽还是很可爱的,哼哼唧唧的,超级萌。”


    这点小要求,傅翊当然会满足她,立时就让人换了一窝刚满十天的小狗崽,连着狗妈妈一起住进了阮平的豪华狗窝。


    狗有专门的饲养员,阮平喜欢小狗,但又怕狗妈妈咬她,就让饲养员每日把小狗偷出来给她抱抱,抱一会儿就放回去,再换另一只抱,简直爱得不行。


    但她的爱是有时效性的,小狗一长大,她就不爱了,还嫌它们个个变成了舔狗,一点都不高冷,成天就黏着她舔她手,让她很受不了。


    为了摸新的小狗,她难得地主动出了几趟门。


    傅翊原本还有些担心,以为她终于玩够了以退为进的把戏,要寻机出逃了。


    可谁知,他又猜错了。


    阮平出门,只为一件事——摸小狗崽。


    不是去邻居家摸,就是去宠物市场摸。


    摸了一身别人家的狗味回来,气得家里的狗嗷嗷叫唤。


    她不仅不愧疚,还一脸理直气壮地嫌弃家狗太舔,不够高冷,对她造成了负担。


    “真是个没有心的。”傅翊评价道,最终还是把狗送回傅府养去了。


    “外面的狗,你也不嫌脏。”他轻斥道,“以后不准去了。”


    阮平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心里并未放弃,只要出了大门,离开了傅翊的眼睛,谁还管得住她是去逛街了,还是去摸小狗了?


    她逛街逛着逛着就到了宠物市场,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她没想到的是,傅翊不准她去外面摸小狗,却找了一窝新的小狗回来给她养。


    “哪里来的?”阮平有些开心又有些怀疑地道,“难道你的狗就不是外面买来的?”


    当然不是,这是傅翊从朋友家要来的,等养大了,还要还回去的。


    为了这一窝小狗,他可舍了不少好东西出去。


    阮平知道后,对他喜欢得不行,自己化身黏人小狗,趴在他身上,给了他好些甜头。


    傅翊非常受用。


    阮平不喜欢黏人的,他喜欢。


    就这样,宅子里的狗换了一窝又一窝,都是傅翊从朋友家寻摸来的,等养成大狗了,就又给送回去。


    一时间,京中都在传,曾经的官场新秀、朝廷栋梁傅家郎如今自暴自弃,已经沦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


    当初被他在考场上和官场上都全方位碾压的同期们都不甚唏嘘,只觉得造化弄人,世事变幻莫测。


    谁能想到,一个裴王入京,竟会对京中的局势带来这样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光彩夺目的,如今黯然无光,曾经庸庸碌碌的,如今赫赫扬扬。


    阮平不知道因为她养狗一事,还给傅翊招来了一场骂名。


    自从家里有源源不断的小狗崽之后,她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懒宅作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傅翊最近都非常体贴,她不爱出门,他也不再强拉着她出门了。


    反而是他自己,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大约要去个四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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