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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外面究竟有什么?

作者:天予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傅翊想错了,阮平说不想出去,并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她是真的,不喜欢出门。


    越是了解,傅翊越发现阮平是个很奇异的人,她似乎不需要社交,也不用人陪伴,自己就能活得很开心。


    她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今天是看诗看词,明天可能就是养花做菜,后天是刺绣踢毽子,不一而足。


    围绕着一座小小的宅子,她能开发出无数种乐趣。


    且她不是无事找事,勉强去做,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很有意思。


    就比如做菜这件事,因为胡大娘做了一道简单的牡丹虾球,她觉得很好吃,就开始跟着胡大娘学做菜,誓要搞清楚,胡大娘为什么能把牡丹虾球做得那么好吃。


    而且,她只学这一道菜,其他的都不学。


    下一次,如果遇到另外一道感兴趣的菜,她再去学那一道,也是仅限于那一道。


    再比如,她看到碧露在衣袖上绣了两朵精致的海棠,觉得很好看,然后就要和碧露学刺绣,也只为了弄明白,碧露是怎么把花儿绣得如此栩栩如生的。


    同样的,她只学海棠花的绣法,其他的女红一概不学,除非是必不可少的基础针法,影响到她能不能把海棠花绣好,她才要学。


    再再比如,她见小莲和小翠对周妈妈的话言听计从,对她则是敬畏中带着敷衍,她就开始分析其中的原因,并缠着周妈妈请教御下之术。


    周妈妈并不想教她这些,每次都是敷衍过去的。


    阮平也不生气,周妈妈不肯教,她就来问傅翊。


    她觉得傅翊作为封建地主阶级,一定很懂御人之术。


    傅翊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她和周妈妈之间的区别:小莲小翠偷懒时,周妈妈是会下狠手调教的,但阮平则不会。


    阮平看似脾气怪,不爱与人亲近,但其实心肠很软,丫鬟们犯了事,她嘴上骂骂咧咧,可最后都是轻轻放过。


    小莲小翠就是捏准了这一点,才敢对她嘻嘻哈哈。


    阮平听完傅翊的分析,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两个臭丫头,是把我当软柿子捏呢!”


    傅翊以为,从此之后她就要立起威严,严厉管教丫鬟了,结果,根本没有!


    她从他这里搞明白了缘由,满足了好奇心和求知欲,就把这事抛到脑后,改去研究其他东西去了。


    傅翊对她的“三心二意”“不务正业”简直叹为观止。


    也正是这些层出不穷的爱好把她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出门的欲望。


    傅翊看着每时每刻都能自得其乐的女人,有些怀疑自己猜错了,或许她真的没有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她是真的不爱出门。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人又不是笼中鸟,怎会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一丝向往?


    不知道是出于试探,还是出于怜惜,他突然很想带阮平出去走走。


    傅翊自认为大发慈悲的赏赐之举,遭到了阮平无情的拒绝。


    “明天不行。”她听到出门的提议后,立即拒绝道,“明天没空。”


    傅翊都气笑了,她一个大闲人,每日最多的就是时间,怎么会没空?


    他哂笑道:“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再看吧。”阮平道,“反正最近没空。”


    傅翊拆穿道:“你每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睡懒觉,却没有时间出门?”


    阮平理直气壮道:“正是因为我要把时间留给宝贵的睡眠,所以才没空出去。”


    强词夺理。


    傅翊不听她的诡辩,直接拍板道:“明天必须出去,不许睡懒觉。”


    阮平好气!


    这该死的、压迫人的特权阶级,拿着她的卖身契,连觉都不让她睡了,简直没有人性!


    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为了能逃避出门,睡懒觉,夜间,阮平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把傅翊榨干,让他明日也下不来床。


    奈何傅翊这个人不仅固执,还很有定力,他说了第二天要早起,当晚就不肯与她太过胡闹。


    温温吞吞地行了一场事之后,他把妖精似的阮平整个裹在被子里,不许她再撩拨他。


    然后,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着人,睡了。


    阮平:“……”


    她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外面究竟有什么?!


    他为了带她出门,连她的投怀送抱都不要了!


    外面没有什么,就是人,房子,人,房子。


    傅翊带着她在京城最繁华的西城街游玩了大半天,其间吃了两家酒楼,逛了四五家首饰铺子,买了十几套精美昂贵的珠宝首饰。


    阮平觉得没什么意思。


    酒楼的饭菜,好吃,但也没比胡大娘的手艺高出多少。


    珠宝很值钱很好看,但是不能在她手里变现。


    自从把宅子库房里的珠宝都摸过一遍之后,她现在对这些玩意儿已经免疫了。


    再贵的珠宝,看久了也就那样,就是个装饰品。


    傅翊贴心安排的行程没能哄她开心,反而是中途碰上的一场皮影戏,让她驻足观看了许久。


    “你喜欢这个?”傅翊意外道。


    阮平专注地欣赏着,只点了个头回应他。


    傅翊瞅着平平无奇甚至略显粗糙的剪影,问道:“你觉得好看?”


    阮平继续点头,回答道:“好听!”


    给皮影戏念旁白的声音好有磁性,好好听,一定是个帅气的小哥哥。


    傅翊立即黑了脸,街也不逛了,皮影戏也不看了,把人拉上马车,回家去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他警告道。


    “小气鬼。”阮平低声嘟囔。


    她就听听声音,又没怎么样!连样子都没瞧见呢!


    “你确实不该出来。”傅翊道,“就该拿锁链把你锁起来。”


    人格分裂的偏执狂!


    阮平在心里骂道。


    要她出来的是他,不要她出来的也是他!


    真难伺候!


    “把你心里的话收回去。”傅翊捏着她的下巴,“别以为没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


    阮平被他捏得嘴唇微微嘟起,含混不清地道:“就骂!就骂!有种你把我的心里的声音也堵起来。”


    傅翊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骂道:“有时候真觉得,你的胆子是老虎身上借来的。”


    阮平眼波一转,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打情骂俏,她也会!


    傅翊被她逗笑了,追着她的唇,给了她一个轻柔绵长的吻。


    两人正吻得忘情,马车忽然没有预兆地停了下来,车厢重重地颠了一下。


    阮平往前一栽,差点没跌下座位去。


    幸好傅翊的手一直环着她,往回一收,就把她捞进了怀里。


    “公子,有人拦车。”傅翊还未开口询问,外面的车夫就回禀道,“是几名学子。”


    阮平挑开车帘,只见道路中间,有三四名年轻男子挡在了车前,手里还举着一张纸。


    傅翊看了一眼,就把车帘放下了。


    他没有出去,对车夫道:“绕过去。”


    车夫领命,抖了抖缰绳,重新驾起车马,打算从另外一条道上绕回家。


    可那几个人却不依不饶,两两分开,堵住了马车所有的去路。


    “裴王倒行逆施,陷害忠良,傅大人,您作为郑公的旧僚,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欺君误国,却什么也不做吗?”


    有人高声道。


    阮平把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好奇地在车厢里左右张望,一会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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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傅翊,一会儿看看垂落的车帘,很想再挑开帘子看一看外面。


    与傅翊有关的瓜,她很有兴趣。


    傅翊的眼神有些复杂,面色也沉沉的,没有出声回应外面的话。


    阮平察觉出,他现在心情很差。


    “在下西京学府赵煦,与傅大人也算是同门,傅大人,难道不愿下车一见吗?”


    “您不愿相见也无妨。”


    见傅翊不答,外面的人继续道。


    “这里有一份联名书,还请傅大人替我等转交御前。”


    阮平对这联名书有些好奇,对这些人也很好奇,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把车帘子掀开来吃瓜。


    但瞅着傅翊阴云密布的脸色,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我早已不在御史台任职。”一阵沉默之后,傅翊扬声道,“诸位所求,恕某无能为力。”


    “傅大人就这么认输了吗?”外面的人高喊道,“您的事迹我们都听过,您为了诛灭逆王,曾数次进谏,两度入狱,如今逆王尚未诛灭,圣上仍被奸臣蒙蔽,大业未成,冤案未昭,傅大人,您不能就此放弃啊!”


    傅翊不为所动,嗤笑道:“我如今只是礼部一小小的主事罢了,进谏查案,请去找三司。”


    说完,吩咐下人道,“把人拉开,走。”


    书童修竹应了一声是,叫上小厮把拦车的四人拉去了一旁,马车重新启动,在那些人的叫嚷声中,缓缓驶出了南街。


    阮平隐约听见那些人还说了些“傅家”“傅皇后”等言语,但距离太远,没听清楚。


    她直勾勾地盯着傅翊,好奇道:“原来你还坐过牢啊?”


    “听那些人所言,你以前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所以你后来被贬了官,是因为得罪了那位裴王吗?他很厉害吗?”


    傅翊意味不明道:“是啊,很厉害,庞然大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哇!莫非是摄政王?


    可据阮平了解的本朝历史,现在坐在梁朝皇位上的是个老皇帝呀。


    莫非,她看的书已经过时了?其实老皇帝已经驾崩,现在的朝局是幼帝登基、摄政皇叔监国?


    她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傅翊摇了摇头。


    或许是他现在心里很乱,想找个人说说话,或许是他愧疚于把阮平关在宅子里,致使她连基本的朝局常识都没有,回程的路上,他给阮平说了一些朝堂形势。


    “裴王不是摄政王。”他道,“他是大梁的准继承人。”


    “圣上一直无所出,太医诊断,他今后也难有子嗣。”


    “裴王,是圣上的嫡亲弟弟,是圣上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血脉亲人,圣上非常宠信他,有意立他为皇太弟,继承皇位。”


    原来是这样。


    阮平终于对梁国皇室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那这个裴王,是个恶人吗?”她问道。


    傅翊嘲讽一笑:“只要圣上不觉得他是恶人,他就不是恶人。”


    那看来皇帝老儿和裴王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坏兄弟了。


    “那傅皇后又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道,“皇后,也姓傅吗?她是你家的亲戚?”


    “皇后出自傅家。”傅翊道,“是我的姑母。”


    哇!皇亲国戚!


    阮平惊讶极了。


    想过傅翊家世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怪不得他那么有钱,都不需要靠俸禄过日子。


    不过,听傅翊刚才所言,傅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啊!


    皇帝无子,说明后宫嫔妃皆无所出,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等皇太弟登基之后,怕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听那几个学子所说,傅家还曾参与过诛灭裴王,且以失败告终。


    这就,更加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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