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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以身作诱饵,以血祭剑身 第二十六章

作者:绿豆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卯正时分,李拾虞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用荆钗挽了头发,背上竹篓,前往距离逆旅两里远的树林中采蘑菇。


    苍济、沈潜、星柔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旁边还有姚进通以及他的三名下属紧跟着。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这么紧?别踩到我的鞋了!”沈潜回头瞪了一眼,说完便躬着腰,继续朝前走。


    姚进通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仍然紧紧跟随。


    未出正月,夜晚霜重侵寒。


    随着步步深入,树林里逐渐升腾起一层薄雾,沾湿了几人的衣物和头发。


    待到辰初之时,李拾虞背篓里的蘑菇已经快要装满了。


    日头跃出地面,金色的阳光透过干枯的枝丫洒进树林,驱散了几分寒气。


    李拾虞估摸着,她已经往树林深处走了约一里地,也该来了……


    昨夜,听那甩手县令所说,受害之人皆为女子,其中竟还有采蘑菇的。


    大正月里,哪里有蘑菇可以采?


    她当时便觉蹊跷,要么是卷宗不对,要么,就是这蘑菇不对。


    李拾虞看着手中新采的蘑菇,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很像是正经蘑菇,也难怪那名女子会来采。


    这个时候,要是采了一篓初春吃不到的新鲜蘑菇,再卖给贪嘴、图新奇的富贵人家,多少可以换些米面。


    身侧猝然传来脚踩落叶的清脆声音,李拾虞装作并未察觉,反手把蘑菇放进背篓,继续低头找着。


    “姑娘,起这么早呀?”


    一道魅惑的女声幽幽响起,李拾虞的余光瞟到一双紫色缎底上绣柳叶桃花的布鞋,小步挪到了她身边。


    “啊!”李拾虞装作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你是谁啊?”


    “姑娘莫怕,我也是来采蘑菇的。”那女子说着,上前拉住了李拾虞的手。


    她容貌姣好,模样却像是孩童。


    个子比李拾虞高出半个头,身穿一袭淡紫色衣袍,一条浅蓝色的腰带将细腰束住,外披深紫色纱制褙子,手腕间戴了三条细珍珠手串,耳垂和发间皆以珍珠点缀,看着便是衣食无忧的富人样子。


    女子指向树林更深处,“我叫蝶邬,就住在这树林前面半里地的地方,挨着小河。看你采了挺久了,也累了吧?不如去我家坐坐,歇息一会儿。”


    “会不会太过叨扰了?”李拾虞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柔声装作害羞的样子。


    “怎么会呢?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采蘑菇已经很辛苦了,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咱们同为女子,出门在外,互相照应着,也是应该的。姑娘可是嫌弃?”


    蝶邬抬手往耳后撩了一缕头发,林间薄雾愈发浓重。


    李拾虞犹豫再三,抬头对上蝶邬的眼睛,“好吧,若有打扰,还请多担待。”


    “不会,不会。姑娘,如何称呼呀?在这林间住得久了,能遇着一个陪我说话的新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拾虞。”


    蝶邬走在李拾虞右前方,为她引路,“那我便唤你阿虞了。阿虞妹妹是外地人吗?”


    “是的,我来奉县寻表亲的。昨夜宿在逆旅,听店小二说附近有蘑菇可以采,就想着采些带给表亲。蝶邬姑娘怎么知道我是外地人,是我的口音很明显吗?”


    “非也,妹妹没有口音,官话很是标准。只是看阿虞妹妹孤身一人,姐姐有些好奇罢了。”


    “蝶邬姑娘是独自一人居住吗?若是家中有他人,我贸然前去,怕是不妥。”


    李拾虞看向蝶邬周身,她没背竹篓,也没挎篮子,根本就不是来采蘑菇的。


    “没有其他人,阿虞妹妹可以放心。”


    蝶邬的嘴角挂着笑,眼睛瞟了一眼李拾虞的方向,又看向了前方。


    树林中的雾起得很快,明明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大雾却越散越浓。


    李拾虞的身影逐渐模糊,苍济等人只好加快脚步,缩短他们与李拾虞之间的距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人只能隐约看清身旁人的轮廓。


    他们一手抓着前人的刀剑,一手扶好自己的,排成一排,以防在迷雾中走失。


    走在苍济和沈潜中间的星柔踢到了一个有轻微弹性的东西,她示意大家先停下,弯腰细看,才看清那正是李拾虞所背的竹篓!


    星柔急忙起身,胡乱抓着身边的人,“姐姐的竹篓!但是姐姐不见了!”


    此时,沈潜的头发被猛地一拽,脸高高扬起,“松松松松松……”


    “她跑了?”姚进通脱口而出。


    苍济看了一眼竹篓,“是跟丢了!”


    脚下的雾还在汇聚升腾,就连身旁人的轮廓都要看不清了。


    苍济拍了一下姚进通的肩膀,让他把两手指尖交叉,叠个“台子”出来,“搭把手。”


    情况紧急,姚进通虽然并不乐意,也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苍济脚尖点地,以姚进通手掌为踏板,一跃而起,踩在杨树枝头,停在半空。


    高空中视野开阔,显而易见,雾气只围绕着他们几人旋转,大约十丈开外,竟是一片清明。


    苍济捏了个诀,折扇一挥,卷起一阵狂风,转瞬间便把浓雾吹了个干净。


    大雾散去,几人茫然地看着四周,到处都是长得没什么区别的树枝、树干,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李拾虞和那神秘女子去了哪里。


    “现在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她们?”姚进通攥紧佩刀,无比警惕地看着四周。


    星柔从竹篓里拿出两朵蘑菇,又嗅了嗅竹篓的背肩,眼睛亮了起来,“我能闻到姐姐的味道!跟着我来!”


    另一边,李拾虞站在河边,看着由几块木板搭出的屋子,很不满意。


    “蝶邬姑娘,你这只有屋顶,没有屋子,要怎么住呀?”


    蝶邬从“屋”内弯腰出来,手里端着两盘生蘑菇,“这就是屋子呀,不好吗?”


    她把盘子放到木桌上,招呼李拾虞坐下。


    李拾虞看着眼前的生蘑菇,无奈地笑了笑,“蝶邬姑娘拿如此珍贵之物招待,倒让我受之惶恐了。”


    “不过是寻常之物,阿虞妹妹不要客气。”蝶邬把盘子推到李拾虞面前。


    “初春刚至,料峭春寒未褪,而你这树林里却能采满一筐蘑菇,哪里会‘寻常’呢?”李拾虞手中蓄力,面上不动声色,“近来,凶案频发,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蝶邬姑娘,你孤身一人住在这密林深处,可否害怕?”


    “我怕什么?”蝶邬收起脸上的笑容,翘起二郎腿,“区区凡人,能耐我何?你以为你们计划周全,可以抓我回去请功?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你身后跟了七个人了。你们想要趁我不备,捉拿我?呵呵……简直是做梦。”


    “哦?你不怕?”李拾虞略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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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看看我是谁?我需要怕?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他们几个人,被我的迷雾困住,七天七夜也走不出去。过几天,阿虞妹妹,你身上的皮就是我的了,至于那几个人嘛,让他们做我蘑菇的肥料吧。最近这一批蘑菇,长得小了点儿,不太好。”


    蝶邬往嘴里填了一朵蘑菇,又往李拾虞脚边扔了一朵,四周瞬间爬出数以千计的毛毛虫,向着李拾虞爬去。


    李拾虞睨了一眼,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果然是蝴蝶!春天还没有到呢,现在养毛毛虫,小心冻死它们。”


    “我有上好的狐皮大氅,很快还会有你的皮,自然是冻不到的。阿虞妹妹,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蝶邬翘起兰花指,隔空点了李拾虞一下,瞬间,地上的毛毛虫爬得更快了。


    “谁是你妹妹!”李拾虞眉头紧锁,朝自己身上连贴十张避虫符,从腰间抽出一根竹鞭,贴着地面扫过三圈。


    鞭过风起,卷起它能够到的所有毛毛虫,悉数丢到了河里。


    看到自己的毛毛虫们被李拾虞随手杀死了一半,蝶邬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你先动手的吗?怎么要怪我?”李拾虞装作疑惑地摸不着头脑,“我原本打算钓你两天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钩了。怎么?是最近作案时,都太过顺利了吗?”


    “今天,我就要让你给我的孩儿们陪葬!”蝶邬凭空展开硕大的翅膀,亮出双刃。


    李拾虞从乾坤袋中抽出长剑,“巧了,我今日来找你,也是让你陪葬的!”


    话音刚落,两人缠打在一处,长剑交错,双方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她们周围的树木只有双手合围般粗细,剑光划过后,便被砍成两半,滑落倒下。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蝶邬游刃有余,而李拾虞却已力竭,她单膝跪在地上,手杵长剑,捂住心口,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她掏出沈潜给她的丹药,往嘴里塞了一颗,随即又冲了上去。


    “能和我打上几个来回,也算你不白来了。”蝶邬在李拾虞耳边放狠话,“本来打算先把你养肥了,再动手。既然你等不及,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巧了,我也是。”


    不能再拖了!


    李拾虞划破左手指尖,把鲜血抹在剑身,将剑举在胸前,快速念道:“赤赤忠魂,幽幽恨怨,踏破千军,清浊同源!”


    蝶邬双手持短剑,直冲李拾虞命门。


    她眼中盛满了怒火,誓要一击即中,再不给李拾虞喘息的机会。


    剑至眼前,李拾虞倏忽跃到半空,脚踩树干借力,转眼便从天而降,将长剑深深插入蝶邬的心脏。


    青绿色的液体从蝶邬嘴角、胸口流出,在她倒下之后,淌了满地。


    周遭的毛毛虫簌簌颤抖,既不上前,也不逃跑。


    李拾虞腾出手来,再抽一圈,把剩下的毛毛虫全都扔进了河里,不一会儿,便漂上来了大片的青色“浮萍”。


    “在这里!”


    星柔拿着蘑菇跑在前面,身后几人亦紧紧跟随,沈潜背着竹篓,脚步倒不曾慢下半分。


    李拾虞闻声看去,见是星柔、苍济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她正欲将长剑拔出,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脏一阵针扎似的刺痛感。


    瞬间,她眼前漆黑一片,李拾虞捂住心口猝然蹲下,猛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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