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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越上柳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岁的女孩正是生龙活虎闲不住的时候,就算是上吐下泻到昏天黑地的那几天,谭香只要稍微有点精神,就挣扎着想四处走走。


    谭深何那“几天不许出门”的医嘱,可是叫她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阿娘也帮着盼姊姊看着她,一但她往院外试探探出脚,都会被她娘板着脸拎回来。


    “让你不要出去,那是为你好!”阿娘是真生气了,不是唬她的,因为她的屁股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个大巴掌。


    后来谭香也不试探了,老老实实等阿娘松口。阿娘允许她出去那天,谭香乐得差点睡不着,天没亮就缠着她娘给她下派任务,让她好心无愧疚地找她的朋友们玩。


    兰芳也不敢让她累着累出病,给她指派了点不轻不重的活,叮嘱她手必须回来洗净了才能碰脸——谭深何叮嘱的,就放手让她出去撒欢了。


    谭香许久没出门,这一出门竟感觉村子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觉着村子好像比以前瞅着更清晰,房屋少了好多杂物来装饰,直是直曲是曲,家家户户挂着艾草,还都有个储水的大缸,路面还是那个路面,可路上没了禽粪人粪,坑坑洼洼都少了不少。


    哇!一切都在向盼姊姊说的话本子那样变着诶!谭香很是新奇,但也没有多新奇,比起这些,找朋友耍才是正事!


    她的朋友们都有活干,谭香也不介意,谁顾得上睬她,她就帮着谁干上一阵子的活,等累了才停下。


    她一歇息,她的朋友也跟着歇,但她的朋友可没她那样“受宠”,歇不了一会,就会被喊回去干活。


    这样久了,谭香便觉着有些没劲,索性自己去找乐子。她想,反正下午盼姊姊要说故事,她那时再和她们玩也不迟。


    就这样逛着逛着,她就走到了谭有田的家面前。


    谭有田比她大几岁,和她一直不大对付,总与她呛声。


    谭香本来只想快步走过,却眼尖地看到谭有田在自家后院偷偷摸摸地做着什么,她便登时起了疑心。


    谭有田这名字不是陈述,而是一个期盼。谭有田家没有田,他爹谭有鸡是躲叛乱才来到谭家村的,因着当时在服徭役,不敢回去,因此成了流民,不敢申地。当时他开局只有一群鸡苗苗,而后凭着服役时向人讨教的养鸡本事,愣是和伴侣把这群鸡苗苗越养越大、越养越多,从此在谭家村彻底立足。


    后他又跟着谭先和打拼,带回几只猪崽子,谭有田便随之出世了。


    照谭香的记忆,谭有田此时该去割猪草,怎么狗狗祟祟地在后院里似乎在藏什么?


    谭香打心底讨厌这谭有田,因为谭有田老在她哥面前说她坏话。谭有田有情况,她必然是要来踩上一脚的。


    于是谭香二话不说,悄悄地摸上前去,想知道谭有田到底在干什么。


    但没等她看清,她就闻到一股巨大的臭味,她摒气凝神,快步凑上前一看——


    谭有田家背后的墙根藏着暗格,此时谭有田正在往里面塞着死鸡,另一边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


    “哇!!”谭香几欲作呕,快步逃走。


    谭有田被谭香吓得跌坐在地,又迅速爬起追赶谭香:“等等!——”


    谭香生怕被谭有田那沾满奇怪液体和黄红丝状物的手碰到,拼了命地往家跑!


    谭有田认出她的方向,也不敢追了,原地踌躇了一会,马上拔腿往回跑。


    “盼姊姊!谭有田他们家藏了好多死鸡,都臭了!”


    谭香忿忿地跑回家,拉着谭深何的手就要把她往谭有田家带。


    谭深何心情很平静,她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出她意外的话,那些鸡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谭有鸡一家就靠家禽过活,这次洪灾他们也有不少的损失。


    但谭有田不仅是个穷过的人,也不是个大方的人。天灾死去的家禽不少,谭有鸡不舍得一次吃完,也不舍得低价贱卖,于是便放在家里,想着能放一天是一天。


    可变质的禽肉留着就是致病菌的培养皿,谭深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说歹说地才劝动谭有鸡一家把死肉埋了沤沃土。可谭深何知道,谭有鸡并不甘心,因为埋填那天他避着所有人,要不是谭深何看他那像是臭了十天的脸色,她也不会肯定谭有鸡真的把死鸡埋了。


    就算谭香没发现,她也会一直盯着谭有鸡他们。


    谭香非要一起去,谭深何拗不过她,两人一起来到谭有田的家。


    到的时候,出了一趟门的谭有鸡也回了来,正在训斥谭有田,但并非是在指责他“私藏”死鸡,而是骂他手脚不利索,藏个东西也能被小丫头片子发现。


    “有鸡叔,你把死鸡挖出来干什么?”谭深何站在谭有鸡家门口,没有走进去,也拦着谭香。


    谭有鸡看到她过来,立刻换了副笑脸过来:“小仙姑,不是我非要和你对着干呀,我挖死鸡出来,不是为了囤着的。”


    谭深何拧眉,一脸疑惑:“那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们打算今天吃,那也不行了,卖给大家那就更不可以。”


    谭有鸡脸色倒是挺好的样子,他乐呵呵地说:“不卖不卖,我们不吃也不卖……噢不对,我们要卖。”


    “诶诶!小仙姑你别急呀,”谭有鸡急忙补充,搓搓手,“不是卖咱们村,是卖给仕华坊!”


    “仕华坊?”谭深何眉头皱得更深,“……有鸡叔,是你被骗了,还是你逗我呢?”


    仕华坊,一个原主记忆中远不可攀的存在,可以说它是这个古代王朝数一数二的大贾商会。


    虽说这片天下依旧是“士农工商”,但这里的商业模式发展却很是发达,仕华坊就相当于谭深何那边世界的万某达集团。


    但前者比后者还是差了些,像她们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仕华坊并没有开拓到,谭有鸡怎么可能联系上仕华坊?


    且不论怎么联系上的,仕华坊就是以务实的品质才得以闻名遐迩,怎么会要收购谭有鸡这些变质死鸡?


    谭有鸡闻言呵呵一笑,脸上竟有几分隐隐的得意:“你以为你有鸡叔我这养鸡技术怎么来的?就是仕华坊的人教的!”


    “嗯?”谭深何挑眉,是谭有鸡自己说的,养鸡技术是在徭役时听一个养鸡高手教的,他这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可仕华坊的人为什么要你的死鸡?”


    谭有鸡依然自得:“我如何晓得?我只管拿钱财,人家自有用处。”


    谭深何没有客气:“你也不怕这死鸡做成了,被放到王公贵族的案桌上吃死几个人?到时候怪罪下来,定是要拿你是问的。”


    谭有鸡脸色一僵,他好似真没思考过这一问题,嗫嚅半天,看看后院又看看谭深何,最后凄惶道:“这咋办?那大人未时便要来……”


    谭深何沉吟,后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还有活鸡?要他真拿去滥竽充数,那你莫卖。”


    谭有鸡听不懂什么“滥竽充数”,他估摸着理解了谭深何的意思,点点头。


    但死鸡是不能放这了,那臭气盈天的,人多闻几次就昏头。谭深何让他放别处,才知道谭有鸡将鸡藏墙根,是因着那地方阴凉,还能掩盖几分臭气。


    谭深何盯着他们将死鸡运到远离村子的地方,之后才将谭香赶去别的地方,自己去了李神棍的家。


    她的话虽听着是让谭有鸡自己定夺,但其实她打好算盘,准备和谭有鸡一起见见那仕华坊来的“大人”,要是能和他做点交易,换些种子救赈村民,那村子其中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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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便能得到解决。


    忙活了这么久,她连早餐都还没吃,这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这里古代乡村一般一天只吃两顿,下午干活偶尔会吃点方便携带的干粮填填肚子,谭深何一开始并不适应,但她也不好说饿。


    今天就没什么人围在李神棍家外头了,她顺利地进了屋,看到半躺在榻上的李神棍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你怎地才来?我要饿死了!”李神棍抱怨。


    “那你死,正好我不费那劲。”谭深何从善如流,呛得李神棍一时不想说话。


    正好谭深何也不想开口,她正思索着该怎么代入身份,先把早午饭做了。


    谭深何很舍得给自己放料,李神棍依然只得一碗稀米粥,李神棍敢怒不敢言。


    谭深何慢条斯理地吃完,接着一边给李神棍换药一边问:“那人抓你,可是逼问家主的下落?”


    李神棍一直不说话,谭深何只好自己提问,她斟酌着已知的信息,问出这个问题。


    “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啊!”李神棍的回答没有好气,谭深何不喜欢,于是她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伤口,李神棍缓过劲来,不敢造次了,阴着脸说,“他想逃,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他也真是蠢,真以为我会说真话?”


    说到这里,李神棍瞥了她一眼,接下来的话并不具体:“反正护家卫已经去追了,我已让人禀报家主。”


    谭深何挑眉,李神棍如此语焉不详,想来是涉及到同事间的竞争点,他敢这样和她说,是觉得她不会趁机摘果实?


    但谭深何没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她冷笑一声:“到底是他蠢还是你蠢?他连我身份都看出来了……你觉得如果没他提示,你多久能看出来?”


    李神棍面色一绿,表情变换了好几下,才从嘴巴里生硬地挤出话来:“你的意思是,他不一定会信我的话?”


    谭深何适时耸耸肩,她不动声色地观察李神棍的反应,见他惊惶又不安,最后停到一个凝重的表情。


    李神棍低声说:“护家卫都去追了……”没手下能去别的地方追了。他抬头不甘心地盯着谭深何,嘴巴闭得死紧。


    谭深何了然,像李神棍这种坑蒙拐骗做惯的人,最是自私自利,他敢在生死一刻撒谎,就赌对方信他惜命吐真言。要对方让他活,那他就要把这份功揽下,要对方让他死,那“家主”也别想如意,又坏又狠。


    但李神棍或许真被揍昏头了,又或是真的蠢,竟没做二手准备。


    谭深何顺势演下去,她故作好心地笑笑:“你的都去追了,但我的还在待命哦。”


    她拿起李神棍刚用过的勺子,缓慢地顶住李神棍的伤口,来回碾动。血渗了出来,李神棍脸色惨白,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我和他说,家主在瓮齐,南下走陆路去天信检视铺子。”李神棍咬牙切齿地说,谭深何终于住手了。


    李神棍的交代和他意识不清的时候说的一致,谭深何兢兢业业地笑眯眯:“早说嘛,早说就不遭这个罪了。”


    说罢,谭深何做戏做全套,准备转身走了,打算下午再问他庄联羟的事。


    可就在谭深何准备走时,门口却兀地传来一声异响。


    谭深何转头,只见一瘦高的青年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木箱子。


    青年一声惊呼:“李先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青年又看看谭深何:“你又是谁?”


    谭深何瞥了一眼李神棍。


    李神棍打量了一眼青年,似是没见过这号人,但片刻后又朝他摆摆手:“自己人。”


    “噢,”少男立即缓了神色,抬手行了个礼,“原来是自己人。我是仕华坊的亘吴,怎么称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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